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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景子墨低着头不安地捏着手指,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些事宣于口。
他知道,此事一出口,他便不再有资格称作是墨家人。
已然是背叛,背叛父亲,背叛家族。
“我,我留在这可能会给你们带来麻烦。”他难色道,“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就此放过我,他们极有可能会追到这来,连累到你们,我不愿这样。”
景子墨眼中的失落经久不散,以殿下之能,既然能大动干戈的把他从绝望的苦海中带来,就不会再把他扔回去。
可是以那些人不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罢休的姿态,这里是否还能安稳度日?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严重的危险?
漫无止境的折磨,他不想再经历,更不想再回去。
见过光明的人,不愿再深处黑暗。
他已经逃出来了!只要一直呆在殿下身边,他们就再也没有办法抓他回去!
但……他不能……
景子墨颓废地垂下睫毛,眼底打出一片阴影,如同他自己一样。
他不能给他们带来危险。
景子墨耷拉的坐在床上,被请过来的幽阑正烦闷的又要看着他这副要死不死的德性,讥笑一声,语气不大和善亲切,“外面随便一查就能知道是我救走的你,更何谓此事已经闹得声势浩大,现如今,想寻你的人,都会先顺着风声往我这来,如何置身事外?”
如果真的有事,已经不是麻不麻烦的问题,而是人尽皆知都会来找麻烦的问题。
“你想兜住的私事,可能也快兜不住了。”
幽阑轻描淡写地戳破他的侥幸,敢情这救回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大堆麻烦事。
幽阑撇撇嘴,虽说不至于后悔,但就是很烦就对了。
晚桐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示意他收敛一点,在一个心灵脆弱的病患面前不要说的太过分。
就在两人互相眼神暗示的时候,耳边猝不及防地听起一个从小又弱又惨悲伤的故事。
大抵就是,母不详,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以为能得到厚爱,没想到得到的是痛苦。
他童年的前夕相对来说还是辛福的,衣食无忧,偶尔得到陪伴,同母无兄弟姐妹,异母倒也不住在一块。
虽孤独,但至少没有勾心斗角。
而不知从何岁开始,这一切都变了。
或许是他的年龄到了,猎人的獠牙也逐渐开始展露。
他身边开始多了很多人,形形色色的,各种各样,皆以物品的眼光打量着他。
他害怕的躲到父亲身后,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拉到人前。
那时候他得到了很多零食,很多很多。都是那些人留下来给他的,告诉他一天要吃一颗,父亲也是如此告诫的。
孩子的天性中总是最依赖父母的,即使一开始心存疑问,到最后也因为父亲的一句“放心吃。”
便真的如同医嘱那般,放心吃。最后吃进了黑屋子。
年纪大一点后他们就不愿再拿那些糖果包裹的零食来哄骗他了,而是直接的赤裸裸的以药物的汤汁出现在他面前,摁着他的头在黑屋子里强迫他喝下去。
他反抗过挣扎过也求饶过。不管展现何种姿态,面对的结果并不会有任何改变。那冰冷父亲也撕开他伪善的面具,一日三秋的关心着他的身体,只是身体。
他大致能猜到,他们似乎要用他的身体来做些什么,不断地给他灌药,不断地研究着在他身上发生的变化。他不知道他们想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变化,只知道他最大的变化便是一次又一次的心如刀绞,全身疼痛,翻来覆去的心如死灰般走尸的活着。
以及他日渐衰退的智力。
总而言之,那么多年到现在,每到一段时间便会进入这样的状态,从未断过。
景子墨沉闷压抑的话音娓娓道来,好似因为经历过所以一旦提起便不禁回想起当时痛苦不堪场景染上当初绝望麻木的情绪。
“他们……具体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每隔一段时间那些人总会来,时常会留下些玩意。之前给殿下的花,也是他们之前送给我的。”
听完他的故事,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久久沉默不语。
晚桐也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场景,她不知道这样一个饱受伤痛的人,平常是怎么笑的出来,还笑的那么纯真,好像不谙世事一样。
“你……”她试图出声说些什么,但出口后又发现好像没什么能说的。
她现在不太敢去看景子墨的神情,害怕能够清楚的从他脸上看到那个时候悲寂的小小缩影,只得僵硬地转向幽阑。
然后她发现,幽阑现在的状态俨然也有些不对劲。
倒是不像是在听故事,而是真的入了戏。
晚桐看着幽阑冷峻隐晦的侧脸,突然不经脑子脱口而出道:“难怪之前觉得你有些傻气,原来是有理由的。”
啊?景子墨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第一句竟然是这个。
“原来你是吃药吃傻的,怪不得有时候看着脑子不灵光。”
景子墨:“……”这人身攻击就有点过分了啊!
再说了!这重点是不是有点歪?该关注的不是事情本身以及他是个随时在被追捕的对象的问题吗?!
但她这说的又该死的有道理,不得不令他承认。
“你说的对。”景子墨无力反驳。
他试图狡辩道:“我只是看着有些傻,实际并……”
他突然看到公主一言难尽的神情,快速转口道,“实际上也只是偶尔犯傻,犯那么几天,大体上还是聪明的!”
幽阑突然冷不防地嗤笑一声,没有预料的转身就往外走。
晚桐和景子墨顿时愣住了。眼看他的衣袂消失在转角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殿下……这是在……笑我?”
笑他自说自话?觉得他是不聪明的?他不信?所以笑他?
但那决绝的背影看起来怎么还有点生气呢?
景子墨一头雾水,他没说不给笑呀,但这笑完后反应也太大了吧。
不止景子墨看不透,晚桐也是一头雾水,但她大抵上还是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甩脸子走人的。
她抿了抿唇,眼睛不停地往幽阑消失的地方追随而去,“他不是在笑你。”
“那殿下这是……?”
“他笑得是他自己。”
话落,她按耐不住地即刻夺门而出,飞奔着朝幽阑消失的方向而去。 被迫成为反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