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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的态度让各大世家眼前一喜,腰杆挺得直,步伐黏上风声,徐徐生辉。日日焦虑的病症有了好转,大把大把的秃头今日也能乐呵起来,夜夜不安的憔悴如今变得焕然一新,他们抛下担忧,精神抖擞的恢复起过往的生活,仿佛这一切,都未曾给他们带来什么烦恼。
而晚桐的这边,气氛显然有些低压。
她有想到,或许有的人会事不关己,将这些置身于事外,无法引起他们的共鸣,但没想到,这里的人数几乎是所有。
毕竟有些事发生不到自己身上,没办法感同身受,她能理解。可这明显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为何没有人出来斥责一声?哪怕一声,她仍能觉得尚存良善之辈。
但,没有。
晚桐,幽阑,景子默三人静静地对视而坐,围在书台前,沉默不语。
他们自然也了解到了城中百姓对此事的态度,心情很复杂。要说其中最无感的,要属幽阑一人,他早就料到,皆为利己之人。
“答案出来了。”
晚桐面无表情的盯着台上的纸砚出神,不含感情的陈述着结果,她觉得有些迷茫,第一次觉得她是不是在这些恶事上浪费过太多的感情,导致令自己与这个时空格格不入。
景子默也有些发愣,但他呆愣的角度,明显与晚桐不一样,他只是觉得此刻他发呆最为合适。
“你早就猜到是这样。”所以才一直让她等到这天,亲眼看着。
晚桐抬起头,用着肯定的语气对上幽阑俊冷的脸庞。
“嗯。”他无波无澜哼声道。
晚桐:“我想不明白。这里,没有明令禁止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吗?”所以百姓们才觉得无谓。
幽阑:“贩卖人口是。”
其他不是。
也没有违背自然规律处罚的律条。
所以这事打着律令的擦边球,罚只能罚一部分人。有的人甚至不知道那长老拿人体做这样违背规律的实验是错误的。
“这事就这样结束了吗?”晚桐有些不甘。
徐浩轩的行动很快,那天结束后他立马派人去抓捕了很大一批涉嫌参与人口贩卖,人口交易的罪犯,连夜带拽把各地寻着的窝点都拔掉了。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流离失所的孩童们,找的到家的回家,找不到的全部安置好,事情基本上就这么结束。
而陈长老也被琉光学府收押关起来了。也没说怎么处置,隐隐有一种躲避风头的既视感。
幽阑知道她不愿这事截止在这点,背后庞大的关系链也远远未结束,这些处罚不过也是流于表面,风头一过,便有东山再起的趋势。
他心中叹了口长气,“晚晚,我们不是救世主。”
对上晚桐澄清的眼神,他狠下心说道:“我们可以查出背后的黑手,可以查出牵扯到的人员,但我们没办法去铲除掉这一切。你或许可以说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的一个一个去解决,可是,我们没法保证,是我们消除的速度快,还是他们重建的速度快。”
“你永远也无法去消灭一个人的野心,也不知道野心什么时候会被利益染上混浊。你来到一个地方,他或许来前是好人,走后就染上了恶习。”
晚桐绞着手指头,看似出神地盯着纸砚实则脑海中不断地穿插着幽阑说的每一句话。
“我知道。”
她最后落寞地沉下声音,接受着既定的事实。她只是在心里有点抵触的去接受罢了。
景子默的爪子已经摸上幽阑镶嵌在台面凹下去的琉璃,左扣扣右扣扣,时不时凑近去观摩一下,可以说是自娱自乐到不亦乐乎。
“景子默。”
他飞快的收回自己的魔爪,茫然地对上殿下不明所以的眼睛,迟疑地道出一声,“啊!”
晚桐瞬间有点不平衡了。
合着这里面就她一个人真情实感,就她一个人伤心?
呵。
景子默眼珠子左右转悠,一时无措地看向好似有些冒火的公主,一时不明所以地看向目光深沉的殿下,不由自主的就心虚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但就是莫名的不安,磕磕巴巴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晚桐:“你看起来很开心?”
玩琉璃玩到不亦乐乎的景子默果断摇摇头:“我不开心。”
晚桐:“看不出来。”
“是吧,难道我很开心?”景子默试探地伸出一只脚,好了,公主的目光变得有的骇人,他立马怂道:“好的,我确实很开心。”
晚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一言难尽。很想去问问他为什么开心,他一点都不为这事难过吗。但看到他直勾勾地盯着桌上发光的琉璃露出孩子般的喜意,她就问不出口了。
但幽阑显然没有这样的意识,“冒着雪雨也要找到线索,发誓挖掘三尺也要揪出黑手的你,看到这些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你难道没有一点额外的看法?”
景子默傻白甜道:“没有。”
晚桐:“......”这敢情好,整个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在真情实感。
“为什么不伤心。”幽阑木着感情问道。
他曾在心中归类,景子默与晚桐是同一类人。但这类人怎么一个难过,一个专心致志地想要挖他的琉璃。
“这不是有你们嘛,你们肯定会对那个老头出手的呀,他解决了,源头不就断了吗,想配也配不出来不就结束了?反正官兵把那些贩卖人口的抓了,再想偷偷摸摸进行,他们也得找得到下一个能交配灵力的人呐,在这之前,来一个灭一个不就行了,让他们永无老大。”
晚桐:粗暴是粗暴了些,话是在理,难道这就是大智若愚。
幽阑:失算了,还是简单粗暴好使。
“而且我的本意也只是希望世上像我一样不幸的孩童都能得到救赎与逃脱,我觉得我做到了。”景子默继续说着,眼睛变得亮晶晶,由内而发的由衷感到高兴,可见是真的觉得他做到了,他真的完成了他所想的。
“这个揭露出来,肯定能让很多像我当初一样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被当做什么的孩子有所警觉,他们会明白自己正在被什么对待,也知道这件事对他们的不善。或许有反抗,或许有争斗,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晚桐沉默了。
子默的话让她直直下坠,是她奢望的太多了,并且试图着一步到位,她急于求成了。且突然发现她拥有一颗悲观的心态。
一件事情,她首先看到的是事件本身的不足以及存在的缺点,而子默,则是看到已经完成的部分。
她远远没有子默那么豁达。 被迫成为反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