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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谢川找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他的小女朋友跟他的奶奶两个人坐在地上,吃着花园里种的瓜,裙子脏兮兮的,脸上沾了一点水果渣,偏偏这样的她格外的好看,只因她脸上的笑容。
“谢医生!!”董一一转头看见谢川正在一个花架旁边站着,惊得一口吃掉了剩下的瓜,用手胡乱地擦了擦脸,起身还拍了拍自己脏兮兮的小裙子。
谢川:......我都看到了。
“小川,过来吃瓜。”欧阳丘看到自己的孙子站在一旁。
谢川无奈,到不远处搬来了三张小板凳放下,再让奶奶和刚站起来的董一一重新坐下。
“地上凉,坐在凳子上。”
“嗯嗯,谢医生,刚刚奶奶教我种瓜了!那边的都是我种的!”董一一指向旁边的一堆松散的土,表示很骄傲。
谢川:......把种子埋下,有这么开心?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来。谢川违心地摸了摸董一一的脑袋,说了句:“很厉害!”
董一一更开心了!
欧阳丘:......要不要告诉一一后面浇水施肥比较关键?算了,让她开心吧。
董一一像只勤劳的小蜜蜂,拿起一个瓜就蹭蹭蹭地跑去不远处洗干净,再蹭蹭蹭地跑回来递给谢川。
谢川接过,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那模样优雅地仿佛身在米其林餐厅,旁边还有小提琴奏乐,跟自己刚刚的吃相比起来......她为什么要用两者相比?找虐吗?
“你们两个在这里坐坐吧,我回屋里找你爷爷了。”欧阳丘把空间留给两人,年纪大了,牙酸。
“对了,一一今晚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的奶奶,有什么就吃什么!”董一一已经和奶奶有了种瓜友谊了,也不拘束。
“诶,好!”
谢川看着奶奶慢慢走回屋里,才转过头看着董一一,“......不挑食?”
“爷爷奶奶怎么也不会煮一盘肥肉给我吃呀!”除了肥肉,董一一就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了,虽然不太爱吃青菜,但也还是会吃的。
“嗯。你之前就认识谢雯?”
“也不算认识,以前见过一面,有点印象。”董一一心里警钟响起,大型翻车现场终于要来了吗?
“在鬼屋?你去那里兼职了?”谢川盯着董一一。
“......就,就和嘉嘉一起去兼职了一天。”
谢川还是盯着董一一,并不说话。
“那个,谢雯挺活泼可爱的......”董一一企图转移话题。
谢川姿势都没换过,依然盯着董一一不说话。
“咳,谢医生你说话呀!”说完还眨吧着眼睛看着谢川,拉了拉他的袖子。
“你不怕鬼?”
“......我也没说过我怕呀!”理不直气也壮!
“你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
“没有了。”董一一看着谢川的眼睛,生怕他不相信。想了一会儿,又不太确定了,“那个,跟韩医生说的那些算吗?”
“你叫他韩克饶就行了。”
“......”
谢川抱了抱董一一,“瞒着我也没有关系,不要让自己不开心。”
“那谢医生会不会因为我不告诉你而不开心?”
“不会,每个人都需要空间,但是我希望那些事情不会伤害到你,我也想帮你的,董小姐。”不知道她因为什么而难受,那种想帮忙又不明状况无力感真的让自己有点不知所措。
董一一听懂了,其实谢医生这样也很难受。
此时正是日落时分,暖暖的阳光印在脸上,太阳并不刺眼,风轻轻地吹过,却不觉得冷,四周出了风吹过花丛的沙沙声,异常安静。也许是氛围所致,董一一此刻的内心很平静。
“谢医生,我一年以前,凌晨在宿舍刚洗完澡穿好衣服的时候,看到窗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有一个手机摄像头。”
谢川把董一一抱得更紧了。
“我不知道窗是什么时候被打开的,那个窗很高,在外面要踩上椅子才可以碰得到,所以我以前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
董一一闭了闭眼,继续道:“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刚好那一天在那,还是以前已经在那拍过很多次了。第二天我去报警了,可是我没有证据,我也只看到了一个手机摄像头,没有看到他的样子。”
“不要说了。”谢川感受到怀里的人微微在颤抖,便打断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部。
“谢医生,让我说完吧。”
“后来,我洗澡的时候都要把窗锁好,把灯关了,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很害怕。那种知道外面有一个变态想窥视自己,而自己在里面洗澡的感觉,糟透了。”
“可能他并不在外面,但是我每次洗澡都觉得外面有人。我在外面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可是当天,摄像头就不见了。”最可怕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而自己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天,我故意在浴室里面打开了热水器,窗口也故意没有关紧,我就站在浴室里面的窗下面,热水器出水的声音响了没一分钟,窗便被打开了。”董一一说到这的时候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这已经是事情过后一年多,天知道她那一刻的感受,头皮发麻,思绪混乱。
“我当时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我把窗一下子关紧了,关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对方那股想要开窗的力量。后来我想,当时的举动是不应该的,他以后只会更小心,我应该等他把手机伸进来后抢走他的手机报警的。我鼓起勇气带着防狼喷雾出去,还打了报警电话,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第二天我去警察局里,他们还是说有消息会通知我,警察建议我搬家,可是,哪里是说搬就能搬的?我想过了很多方法,全都行不通。我租的房子没有到期,如果提前搬走就不能退还押金,我刚毕业,没有足够的钱去租另外的房子,没有朋友在附近住,当时的工作也是稀里糊涂地就签合同了,后来才知道做不满一年辞职是要赔高额违约金的,那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我没有办法马上搬家。我每天都很怕晚上来临,很怕洗澡,那段时间也噩梦不断,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拍到我,他拍过多少人,那些照片或者视频,会流到哪里去......”
“那个人,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抓到,谢医生,这个世界,是不是有很多黑暗都不会被惩罚的?”
的确是这样的,肮脏的人数不胜数,甚至在你身边你都不知道是谁,可是有一些不公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不是的,他们会被惩罚的,只是方式可能不一样,但总会的。”谢川很后悔让董一一告诉他这个,他能感受到她现在处于极度恐慌的状态中,身体不断在抖,连说话都是颤抖的。
“不怕了,以后我保护你好不好?”谢川掰开了董一一拽紧的拳头,指甲在掌心里留下了一道道印子。
素来坚强的董一一,听到了这句话,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抱紧了谢川不放手,像个没糖吃的孩子,委屈的不行,谢川更加手足无措起来了。
“没事了,没事了,错的不是你,不要折磨自己好吗?”
“我也不想折磨自己,可,可是我控制不了。”董一一哭得一抽一抽的,但还是认真地回答谢川的问题。
“那我们一起努力控制!” 医生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