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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清她，是怎么走的？”谢凯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精力，疲惫不已，这么多年的期待像玻璃落地般“硴啦”碎了。
“我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她就已经不在了。”程轩也很想知道母亲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而且，为什么自己跟眼前的人长得那么像？
谢凯瞬间瘫坐在病床上，人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谢川知道，老谢同志必须要度过这一关。
“我去买点吃的。”谢川自己心里也乱得很，但是他知道老谢同志肯定还有很多要对程轩说的话。
程轩看着眼前的人，还穿着一身警察制服，明明刚进门看到他的时候虽然受了伤，但还是神气十足，现在却是憔悴地不行。
“你，能给我讲一下我妈妈吗？”程轩眼里有不忍，有小心翼翼，有对母亲的期待。
“你妈妈啊，她是全世界最调皮的人了，刚认识的时候就经常捉弄人，还爱演戏......”
“她还是个麻烦精，跑步累了要我背，作业不会就抄我的，灯泡坏了也找我，连拧瓶盖都要我帮忙，明明我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就能扛起比她还重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她找我的目的，我就是这样被她骗了。”
“你妈妈很漂亮，长得一副温柔的样子，名字听起来也是温温柔柔的，怎么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格呢？她二十六岁那年还是跟小姑娘似的。她二十六岁的模样已经定格在我心里了，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她肯定会嫌弃了。”
“她失踪的前几天就说过有点不舒服了，也不肯去看医生，我早就该想到她怀孕了的。”老谢同志终于忍不住了，泣不成声。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我甚至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程轩不知道母亲经历过什么，看到谢凯的时候也猜测过他们的关系，但是亲耳听到还是不一样的。第一次听到这么多关于母亲的消息，可看着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人，程轩不知所措起来。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是谁抚养你长大的？你家，在哪？”至少让我知道婉清曾经离我有多远......
“我住在离这一百八十多公里的一个小山沟，那个人从来都不会跟我讲妈妈。”程轩以前一直以为那个人待他再不好，也是他的父亲，原来，对他不好是有原因的啊。曾经也有想过，会不会有一天发现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父亲，但也只是胡乱想想，从来没有当真过。
“一百八十多公里，我没能找到你们，婉清，你会不会怪我？”谢凯掩面痛哭，无法原谅自己。
“她为什么会失踪？”
......
谢凯说了很多很多，平时给谢川讲过的，几乎都跟程轩说了个遍，而门外的谢川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程轩听得很专注，照片里面的母亲终于活了起来。
“行了谢川，还要在外面站多久？你又不是不能听。”老谢同志缓解了一下情绪，便对着门外说道。
谢川默默拿着饭菜走进了病房。
“先吃点东西吧，我买了粥。”
“你们吃吧，我还不饿。”老谢同志一脸倦容。
“多少都要吃点，你不是下午才执行完任务？”谢川严肃地盯着老谢同志。
“......我真的吃不下。”
“明天还要去看妈妈，你也要这副样子去吗？”
老谢同志默默地打开了一碗粥。
程轩接着也拿起了一碗。
三父子就这样默默无言地把粥吃完了。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呆会儿。”
这是又想跟母亲讲话了。
......
程轩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脑子里乱糟糟的，还没能从今天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如果说那个人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没多大的感觉，但突然多了一个父亲出来，说不出哪里怪怪的。还是一个把母亲弄丢了的人，一个不知道他的存在的父亲，一个让他不但母爱被剥夺了，也没有给过他父爱的人。不论是不是他的错，说不介意那是假的。明明今天也才是第一次见面，可，看到他泪流满面的样子还是会忍不住心酸。
不想再去思考这些问题，程轩跟单位申请了三天假期，打算明天看完母亲之后四处走走，散散心。
谢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董一一家门口的，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敲了门了。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董一一穿着她的连体小熊睡衣，看样子是刚洗完澡。
董一一也没有想到今天谢医生会过来，她是知道今天他会约见程轩的，程轩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可能就是今天有答案了。现在看谢医生的表情，她大概也知道了。
“谢医生，先进来吧，吃饭了吗？”董一一把人领进去。
“吃了，我就坐一会儿。”
董一一撑着下巴看着谢川，坐多久都没关系，谢医生有点低沉呀，眼圈也有点重。
“我能躺一下吗？”
“好呀。”董一一哒哒哒地跑进房间把一床被子抱了出来，“谢医生先睡一下吧，睡一觉就好啦。”
谢川躺下没多久真的就睡着了，董一一看了一会儿便轻轻地走进书房，把她的素描本拿了出来，一勾一勒，眉眼之间......董一一心里想到几个字形容谢川：
公子举世无双！
董一一一旦投入到一件事里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三点多，安静的客厅里只有铅笔划在纸上的沙沙声。
谢川醒的时候，董一一正盯着他的嘴唇。
谢川：.......
董一一正在画嘴唇部分，正认真地看着。冷不丁地看到那张嘴动了。
“董小姐？”谢川睁眼就看到了董一一，便以为自己只睡了一会儿。然而一看时间，已经快到凌晨四点了。
董一一在谢川严肃的目光中显得很是心虚，她也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但还是气势不足地要求谢川躺着不要动。反正都已经熬夜了，那就要熬得有价值！
谢川着实被董一一的态度小小地气了一下，便见她拿着笔在纸上涂涂画画，这是，在画他？那，那也不可以熬夜画！ 医生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