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吾妻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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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切都回归平静。
床的内侧风儿睡得香甜,云初翻了个身,睡惯了大床云被的她在这生硬的床榻上无法入眠。
隔壁饲养的阿黄汪汪的叫个不停,恐将睡梦中的风儿吵醒,云初轻轻下榻走到窗前将开着的窗户小心翼翼的关上。
她本就没有睡意,这么一折腾更是半点也睡不着,披了外衣悄悄地出了门。
三月的天还十分冷,她只披了件外衣刚走出来全身便被阵阵冷风吹得直哆嗦。
冷一分,心也就凉一分,人心诡谲正如这一年四季的风,几个月前还暖着人心,到了这几个月就刮得人生疼。
及腰的长发披在肩上,加上一脸病态,白色的素衣纤尘不染,那样直直的立在院子里,活像一个女鬼。
她也曾是一国公主,尊贵无比。
如今却落了个这般凄凉的模样,她总是不甘心的。
在地牢里时尽管有大把的时间去捋一捋这前前后后的因果,可她怀着孩子又悲痛于国破家亡,实在没有心思将前因后果想的太清。
如今她死了一回,心境也大不相同。
清楚的记得两个月以前她还穿着红色金丝罗裙一脸喜庆的去沁隐宫看顾即将生产的姑姑,那日她还收到了迟严的来信,说他说云都一切都好。
不过短短几日,姑姑的沁隐宫便被禁了足。
那时只知道祁墨出兵平乱,却不知平的便是自己的母国。
后来姑姑难产,她挺着八个多月的身子跪在圣上殿外去求产婆,狠心如帝王,瞧都没瞧她一眼。
她虽已为人妇,可生产之事却也没有经历过,她和姑姑的两个近身丫头忙活了整整一天一夜,可怜的风儿才呱呱落地。
那个时候她看着自己满手鲜血,姑姑血崩而亡,吓得昏了过去。
醒来时,不见姑姑,不见风儿,唯有那铁壁铜墙铸成的地牢。
记得那日,她的夫君顶着功勋凯旋而归…
后来种种,又怎一句“悲凉”形容得了…
从怀里掏出锦囊,这锦囊便是刘夫人捡到过的锦囊,所有人都知道,这锦囊里的东西,便是她的命。
打开锦囊掏出腰牌,腰牌已经很旧了,可想而知这几年她时常拿在手里抚摸。将木牌放在床上,又从锦囊的夹层里掏出一封书信。
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字,信上的字是那个人写的。
那是“清风”死后,她一病不起,他照顾她整整三个月,每一日便在这张纸上写下一句话,共九十一行一行不少。
每一行都只有五个字“愿吾妻安好”一模一样的话他不厌其烦的写了九十一遍。
那个时候她一直想,这辈子没能嫁给“清风”,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也是好的。
后来她便悄悄的将这张纸收了起来,在锦囊里做了夹层放了进去。
所有人都知道这锦囊里放着“清风”给她的信物,她视若珍宝,即便入狱的时候那些人掠走了她不少东西,却独独没有碰这个锦囊。
想必是知道里面的东西不值钱,也怕她死后回来索要。
却不知这里面还放着另一个人的东西,从未与人说过。
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渐渐的将他的位置放的和“清风”一样重要了吧。
多么可笑,即便是在如炼狱般的地牢里,她还在深深地记挂着那个人,怕他受到连累,也幻想着他会来救她出去。
却不知道,她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她这位好夫君精心筹谋的。
疯了?
这样一个满腹心机心狠手辣的人怎么能和她的“清风”相提并论?
嫁给他五年,五年的夫妻恩情在江山和权谋面前不过尔尔。
回了神,云初才发现这风不知不觉已吹了好久,浑身尽是冰凉。
折身回了屋,桌子上灯火忽明忽暗,云初走过去伸出右手,书信的一角迅速染上火苗。
目光打在熟睡的风儿身上,风儿睡得香甜,云初有些心疼的抚上他的小脸,肉肉的软软的。
如若她的孩子还在的话一定也跟风儿一样惹人喜爱吧。
想着心竟莫名疼了起来。
心一疼,复仇的心思也更明了了些…
接下这几日,她一边照顾着风儿,一边思索着这血海深仇该如何去报,倘若她还是个公主,领上个万人将士踏平越安城便是,可如今她孤身一人,想要复仇还真得重新计划计划…
日子过得简单,她身子却总不见好,夜里难受的紧,恍恍惚惚总是梦见当初在云都那些欢乐的情景。
醒来后便想着倘若十五年前姑姑没有嫁进大祁,她亦没有捡到清风,她便不会嫁给祁墨,便不会有后来这种种悲剧。
想的多了,记忆就开始模糊,甚至会记不清楚是先捡到清风还是先嫁给祁墨。
又或者忘了他是先爱上清风还是祁墨。
刘老汉说她体内的毒去不尽,这记不清往事大概是这毒素在作怪。
忘了过往事小,那些逼着她走到今天的人她也不想记着,只是这血海深仇忘了去报总觉得不甘心…
于是她便让刘老汉去集市上买了套文房四宝。
夜夜秉烛伏案,将这十五年的过往悉数记录下来。
十五年,长也不长,短也不短,须臾之间落在那卷纸上不过廖廖数十张纸,
却须她耗尽了余生将它去读。
【她记载
“天佑十五年,姑姑远嫁盛都,她随姑入京,初识祁墨。
天佑十七年,她外出狩猎,捡回一秀颜如玉的少年,他喜一身青衣,她为他取名清风。
天佑二十三年,她陪清风去珀河村求药,她骗清风与自己结为夫妻。
天佑二十五年,她为护清风周全,顶着满身恶名嫁予了七王爷祁墨。
……
天佑三十年,祁墨领兵破云都,云都子民的鲜血染红了半边天…】
寥寥数笔却道尽了一生…
眼睛酸涩,那双哭不出泪的眼睛涨的厉害,云初抚上宣纸,一字一句犹如针毡。
写完总觉得又少了些什么,开笔处有些突然,落笔时又觉仓促。
记忆里他们的开始始于姑姑大婚,恍惚间又觉得应该更早,有多早,没有思绪…
有一句话说得好:生,得偿所愿者,感激有之,死,宿命难求者,来世补之…
大概是她的哪一世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这一生,才不知该从何说起…………
#####接下来开始进入正续了,乱葬岗非女主结局,乱葬岗非女主结局,乱葬岗非女主结局,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倾君策:天下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