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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孙权的无奈
“你听过夷洲吗？”孙权忽然弓起身问了一句。
“夷洲？就是那座悬在海外的孤岛？”袁彤炜当然听过。
“没错，就是一座孤岛。可是如果有了人就不是孤岛了。”孙权翻身坐了起来。
“主公的意思难道是想要派人去夷洲吗？”袁彤炜问了一句。
“没错，我正打算派人领着军队过去看看这夷洲是什么样子。”孙权点点头。
“夷洲离咱们建业太远了，而且还是在海的那一边。有太多复杂不定的情况了，水文气象什么都是未知，这么贸然的派军队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袁彤炜摇头不同意。
“你之前也和我说过，这咱们江东和曹魏西蜀比起来在地势上确实有些劣势。这夷洲要是能被好好的开发一下，是能做我们的另外一块领土的。”孙权坐正了身子。
袁彤炜还是一脸的疑惑。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们可以试一试。我已经派人了解了那里的水文情况。大军出发会远在顺流的日子，一路上顺风顺水，很快就能达到夷洲。听说那片土地上也是土著的。”孙权搂着袁彤炜。
“夷洲虽然是个孤岛，但也是一定有人的。那里的人可都是在我中原的化外之地。都是蛮夷，能听得懂我们讲话吗？说不定还会有冲突。妾实在是害怕，还是请主公不要这么做。”袁彤炜拉着孙权的手。
“不去看看怎么能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们也需要开疆拓土，如果我们能拿下这个地方，也算是为我们江东留一条后路，将来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我们也能在东山再起。”孙权摸着袁彤炜的脸。
袁彤炜暗暗叹了一口气，依然是满脸的愁容。
“你就是再不同意，这事也是决定了。你就在家默默的为我江东将士祈福吧。”孙权笑了。
“主公既然已经都做好了安排，妾也无法再说什么了。”袁彤炜无奈的答应了。
“知道你是真心为了江东好，你的心我明白。但是你不在前廷，是不知道我这一天有多难。看着你，心情也好了很多。今天说了太多的政事，我们说点别的。”孙权此时的口气像极了一个寻常人家的丈夫。
“说什么？”袁彤炜问道。
“说说你最近怎么样？”孙权盘着腿坐着。
“妾什么样，主公不是很清楚吗！”袁彤炜笑了。
“你瘦了，瘦了好多。我知道你照顾育柔辛苦，可是再心疼孩子你也得要顾顾自己。我让人给你拿了些补品，你好好补补身子。”孙权非常的温柔。
袁彤炜趴在孙权的腿上，感觉一股暖流从头顶一直流到全身。
“妾谢谢主公记挂。”袁彤炜道。
“你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孙权一把拉起袁彤炜。
袁彤炜的发带送了，头发一下就全散开了。
孙权的手指拂过袁彤炜的头发，一股清香之气扑鼻而来。
“好香啊！”孙权握住袁彤炜的发梢。
“妾用桂花做的膏，又用了一些洗米水。这样能保证头发的顺柔，还能让头发保持乌黑。”袁彤炜把头发顺道了脖子的一侧。
孙权一直在看着袁彤炜，那眼神十分的温柔。
“你才三十余岁，这头发还要再黑上十几年呢。”
“妾现在就有白头发了，你看！”袁彤炜把头凑上去。
孙权确实在一片黑头发当中看到了几根白头发。
“这些年你这是够熬心血的了。”孙权摸着袁彤炜的头。
“妾这哪叫什么心血，主公才是真的熬心血。”袁彤炜看着孙权。
“看看，当初要是没有我那么执意的去围攻合肥，你也不会留下这样的伤疤。”孙权再一次拉起了袁彤炜那只被蜡烛烫伤的手。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主公就不要再提了。”袁彤炜有些羞涩。
“这后庭的女人为了见我争风吃醋，每天闲的没事干。就知道乱嚷，我进了后庭，都烦。”孙权撅起了嘴。
袁彤炜捂着嘴笑。
“你还笑！”孙权捏了袁彤炜的鼻子。
“那主公还要这么多的女人！”袁彤炜道。
“我后庭这点女人比起曹丕来，那就不算什么了。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可是就是脑子都不怎么好用。”孙权苦笑道。
“我想主公就希望这后庭的女人都是脑子不好用吧！”袁彤炜侧着头。
孙权不语。
“妾之前就差一点被按上红颜祸水的名号，自古以来女人不干政，特别是后庭后宫的女人更不能干政。秦宣太后，吕后，钩弋夫人。这些都是先例。”袁彤炜跪在榻上。
孙权一只胳膊拄着床榻，一只手很自然的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女人生了女儿，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能讨个安稳的生活。这要是生了儿子，寻常人家为了财产都得费尽心机的争一番，这王侯的富贵人家为了更大的权力可是真的要手足相残的。”袁彤炜说道。
“我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看到父子反目，兄弟手足相残。可是我为了江东的最大的权力也做了背人伦的事情。我真的害怕有一天这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孙权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先主公的事情主公以后就不能再提了。”袁彤炜捂住了孙权的嘴。
孙权眨着眼睛。
“就算先主公在，这江东也不一定能有主公做的这么好。先主公在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被架空了。主公在暗中培植了那么多的门客和谋士，不管是数量还是能力都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先主公。这江东之主，自然是谁更有本事谁来做。”袁彤炜附在孙权的耳旁。
“那我的儿子们不是也可以这样吗？周而复始，熟悉的一幕还是会上演。”孙权摇摇头。
“主公把那些跋扈不安分的女人都赶出来后庭，就是怕她们将来有了儿子会更加的跋扈以至于最后不好控制。留子去母这样的事情我想主公是做不来的。”袁彤炜搂着孙权的脖子。
孙权拍着袁彤炜的手，“这下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三个孩子都给你了吧。”孙权抬头看着袁彤炜。
“妾知道主公是觉得妾没有那野心，养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心机深沉去做那血腥的手足相残之事。”袁彤炜贴着孙权的脸。
“你能明白就是最好！”孙权点点头。
“这后庭又有两个妹妹要临盆了，这要真的都是男孩，主公还能把他们再给我吗？主公还能把他们的母亲赶出后庭吗？”袁彤炜这个问题问的也是很犀利。
孙权叹口气。
“女人多了，孩子也就多了。妾希望主公的子嗣能够像那石榴花一样，可是子嗣多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真正疼爱主公的女人是绝对不会唆使自己的孩子去做那逆人伦的事情。”袁彤炜道。
我想这后庭的女人没有几个是真心爱我的，你和师儿是我最大的安慰。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老还是死，如果你在，你一定要帮我稳住江东的局面。”孙权十分真切的看着袁彤炜。
“主公不可讲这样的话，主公正值壮年。已经熬死了曹操和刘备，江东目前一切向好，就算面临子嗣争斗主公也一定会有应对的办法。妾只是个女人，怎敢来左右主公立嗣的大事。”袁彤炜吓得赶紧跪在孙权面前。
“你怕了！”孙权问道。
“妾害怕！”袁彤炜的眼圈一下就红了。
“我知道你怕，师儿性情温顺，心胸宽广。虽然也有些智慧可那都是小聪明。我让她入住后庭主位，她确实能够安抚后庭，平和所有的女人。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镇住那些有野心的女人。”孙权俯身说道。
“主公是想让妾来入住后庭主位吗？”袁彤炜问道。
“那不然呢？”
“妾不能做后庭之主，至于理由，妾已经够主公说过了。”袁彤炜叩首。
“难道就一定要让我把徐墨芳接回来吗？她回来了还有你和师儿的安稳日子吗？这后庭更会天翻地覆！我以为我这么对她，她会选择自尽来了却这种凌辱，可是她至今还在等着最后的希望，我不能把她接回来！”孙权瞪着眼睛说的非常明白。
“那就请主公赐死徐墨芳！可是主公你会这么做吗？”袁彤炜抬起头。
孙权又沉默了。
“徐墨芳是世子的嫡母，世子在，主公就不能轻易赐死她。因为世子在，所以徐墨芳就会一直活到主公点头把她接回来的那一天！”袁彤炜掉出了眼泪。
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竹席上，孙权的眼圈也红了。
孙权摇头，很是无奈。
“妾知道主公每一天去前廷都能听到那些人要主公接回徐夫人。妾也知道主公一直想在后庭的女人当中再找一个合适的人来做主位，可是这看似简单的家事，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整个江东的局势。但是妾真的不能来做这个主位，还请主公体谅妾的心。”袁彤炜再次叩首。
“你们所有人都让我来体谅你们，可是你们又有谁能够真的来体谅我！”孙权怒吼道。
袁彤炜的额头紧紧地贴着自己的手，一个字都不敢说。
半晌，孙权才把袁彤炜扶起来。
“好了，不难为你了！你起来吧！”孙权道。
袁彤炜这才起身，她已是满脸的泪水。 东吴秘史彤炜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