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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节。
阑珊星斗缀珠光,七夕宫娥乞巧忙。
后汉皇宫中白天就开始了盛宴,准备一直持续到晚上。
皇帝特意选在御花园水榭边上款待众臣以示天恩。御花园一大早便开始早早准备,临近中午,大臣们提前在园内一边等候,皇家这边的成员也陆续出席坐定,先是十多个衣着鲜艳满头珠翠的后宫妃嫔贵人才人们到来落座,每个人都凤眼含春,盼望着在这个节日里能见一见皇上,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焦急等待期盼的神情。
耿妃今日打扮的明艳动人,一身桃红色的宫装华丽而醒目,头上梳了个流仙髻,满头的珠翠比其他人更加名贵,充分显示了她的地位,她坐在左首第一排位置,俨然有统领后宫群妃的气势,青檀不觉对她多望了几眼,然后才走到她面前。
“奴才拜见耿妃娘娘!”她礼数一如既往地周到,目不斜视,外人根本看不出两人是认识的。
“嗯……今日乞巧节诸多琐事诸多环节,都要有劳桂公公安排!还请务必照顾好皇上和众宾客,让大家尽兴才好!”耿妃面色沉静,雍容大度地吩咐着,俨然有后宫之主的气度,和当日在晋州赌坊后院客房见到的那个对萧漠一心一意的多情小女人,简直判若两人!
“娘娘提醒得是!奴才自当尽心尽力!请娘娘放心!”青檀强忍着肚里几万个惊叹,一本正经地回答。
“听说今日宫外会来一位贵客?后宫的姐妹们都十分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才能得皇上青眼,特别宴请呢?”耿妃掩唇笑了笑,挑挑眉望向青檀,故意发问。
“回禀娘娘,正是那声震海内的银宗长老萧漠,此次银宗帮助朝廷平抑粮价建了奇功,皇上龙颜大悦,于是招萧漠入宫饮宴受赏!”这件事你早清楚,居然故意问我?青檀暗暗腹诽。
“哦!原来是名声在外的银宗呀,看来只有银宗这样忠心耿耿的大宗派,才能获得皇上的嘉许,银宗此次出力甚多,天下第一宗派真乃实至名归!你们说是不是呀?”耿妃故意又赞了一遍自家宗派,还拉着其他嫔妃一起盛赞。可见是有多得意了!
“姐姐说的是!听说银宗富可敌国,他们旗下的商号也是海内闻名,单说汴京就有好几家绸缎首饰铺子,我去看过,所出的货品均是独一无二的奇珍呢……”旁边的梁淑妃帮腔。听得耿妃很是入耳。
“我还去过他家的胭脂香粉铺,哎呀,那华丽阵仗,简直开眼啦……”后面的方贵人也小声道。耿妃听着也十分受用。
“听说萧长老乃当年天下第一美男子,如今三十有余尚未婚配,我有个叔伯担任河西节度使,家里有个千金,适今年方二八,今日若有机会给他们牵条红线,想来倒是桩不错的姻缘呢!”对面的华妃突然开口,无意间竟撞上了耿妃的禁忌。
耿妃咬了咬唇,秀眉一挑,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笑道:“呵……我说妹妹啊,你那个侄女到处找人说媒快有一年之久了吧,怎地如今还未嫁掉吗?不知一个身高三尺二寸满脸是斑的黄毛丫头,是给萧长老端茶合适呢?还是倒水合适呢?”
一句玩笑将华妃那个火爆脾气惹了起来,只见她嗖地一下站起身来,“姐姐这话可说的不地道,谁规定丑女不可以嫁俊男的?姐姐这般模样,不也做了皇上的妃子吗?”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双关,明摆着暗讽耿妃丑,耿妃虽不丑,但这话听着总觉实在恶毒,只见她也不恼,只拿起扇子扇了扇,故意遮住脸笑眯眯道:“此话不假,姐姐自知貌不惊人,只得以扇掩面,不敢示人,而妹妹却不用,因为妹妹的脸,即使拿扇子,也无计可施呢……”
她话一出口,群妃中忽然爆发出一阵轻笑,原来这华妃五官虽生得美,然而脸盘子却较他人要大上一圈,这个缺陷总被其他人拿来暗中取笑,今日居然被公开嘲讽,倒是颇让人意外,华妃当场气得无言以对,当着众人又不好发作,满脸通红,恨恨地坐了下来。
青檀看在眼里,深深感叹皇帝的女人不好当,整天围着一个男人勾心斗角在这些小事上较出个胜负输赢,实在也太过无趣!耿婉儿这样的江湖儿女混迹在其中,不知是如何的磨练,才能练出这样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未可知!
“皇上就快到了!诸位娘娘还请稍作忍耐!”一群女人还在议论纷纷,青檀故意开口提醒,目的是告诉这帮女人赶紧闭嘴,否则皇帝来了看到就不光彩了。
这话倒是起作用,那些妃嫔们立刻住了嘴,也不再交头接耳,而是一个个装模作样仪态大方地品起茶来。角色转换之快,个个堪称戏精!
青檀终于放下心来,这才漫不经心地对耿婉儿提起,“这会儿那萧漠长老必定已在群臣之列等候入席,娘娘从这个位置也是可以看见的……”
耿婉儿满意地点点头,默默地微微一笑,又端起茶杯喝了起来,眼神却不由自主朝群臣那方瞟去……
群臣们此刻也已经落座,坐在正前方的自然是几个权臣硕老,苏逢吉落座在第一排右首位置,旁边是杨邠,对面是王章、史弘肇等人,本该坐在左首位置的枢密使郭威不在,听说他去邺城查看驻防已经数月未回,青檀自到中原以来还从未见过他,仅仅闻名而已。
苏逢吉此刻正看着舞池里的舞姬喝酒发愣,青檀克制住自己不去理他,而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最后一排萧漠的位置,一群文臣武将把他围得看不见人,一众人不住地朝他敬酒,青檀微微感慨,果然到了哪儿都一样,有钱人就是这么受欢迎,皇宫里也不例外啊! 烽火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