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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南睡的这一觉是直接睡到了晚上的,他走出房间时,舅舅舅妈都不在,呼唤了几声也没有听到回应,这时他耳朵一动,听到从远一点的地方传来熟悉的拍水声。
“表妹?”
查南看向那个小湖泊的方向,估摸着表妹是又变成了鱼去做了什么。
想着,查南慢慢从台阶走到湖边,再从台阶沿着湖边走向小湖泊,同样在十米之外停下。
“梅。”查南唤了一声。
“怎么了?”梅出现,问道。
“你去看看是不是表妹在前面的小湖泊里。”
“哦。”梅应声而去,很快回程,“在的,而且正在变回人。”
“是吗?变到那个程度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梅斜睨了查南一眼。
“非礼勿视。”
“上次……”
“停,别翻老黄历了,没意思。”
“切!”
“给我说说她变到什么程度了吧……”查南其实蛮遗憾的,从来只看过电视里的变身,还没在现实里看过,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在眼前,却不能看。
看到查南脸上有一抹撼色,梅挣扎了一番,说道:
“去看吧,或许是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变回手之后就自己套上了衣服。”
“那敢情好。”查南兴冲冲的走到草丛前,直接扒开。
“真是的!”梅跺跺脚,跟上。
这边查南扒草丛弄出的响动很大,正常情况下,只要是附近的人都知道有人来了,会看向他的位置。
但是,余娇娇没有。
在查南豁然开朗的视野中,表妹余娇娇坐在一块石头上,抬头望着天上的弯月,像是浑然不知道有人来了似的,只留给查南一个侧脸。
在没有多余的灯光污染天空的此刻,月光如水,如水的月光瀑布一般倾斜而来,洒在余娇娇身上,自动给她脸蛋身上描上一道亮边,之后这如水月光再入水。
月与人与水之美融为一体,自然而和谐。
“好美!”
查南由衷的发出一声赞叹。
余娇娇闻声回身,问:
“那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查南无奈,又有点遗憾,那份和谐被破坏了。
摇摇头,查南答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有个……”
查南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样形容池疏影了。
“呵,所以你是骗我的吧,我就知道你跟我一样大,怎么可能就那样了。而且,如果你真的有女友了,为什么还是独自来这里?”余娇娇笑了笑。
“这个,虽然她不在我身边,但是呢,我们还真那啥了。”
“就这?”
“这还不够?”拜托,这又不是后世,而且是在农村……不至于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吧?
“只是这样的话,我还有机会的,只要你没有结婚,我就有机会。”
“何必呢?你现在这么小,喜欢我……”表妹为什么喜欢自己来着?查南有些不懂,忽然想到那个梦,于是说道:“你喜欢我最多只是因为一个人寂寞了,突然有我这么一个玩伴,就觉得很高兴,高兴得忘乎所以,就觉得这是喜欢……嗯,这确实算是一种喜欢,但这种喜欢是倾向于友情的。”
余娇娇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那你喜欢我吗?”
“如果你说的是恋爱的那种,我只能说抱歉了,不喜欢。”
“有别的喜欢?”
“有啊,美的喜欢,只要是美的,我就喜欢。表妹你现在很美啊!”
“这样啊,果然是渣男啊!”
“……”
见查南沉默,余娇娇回头继续看月亮。
查南先是随着余娇娇的目光看了一下月亮,再顺着月光看了一下她的侧脸,最后把目光放在隐约从她浅薄的白衣看到退化到肚脐位置的鱼鳞。
余娇娇现在恰好有一个鱼人的形体了。
查南的目光游离于月色下反射出琉璃之光的鱼鳞上,偶尔瞥一下有时拍打水面的鱼尾。
或许,那些听了鱼人的歌声而死亡的人,真正的死亡原因是死于美吧……
查南不由得感慨,忽听表妹说话。
“也许我真的是寂寞了吧……以前我感到寂寞的时候,就会变成鱼去跟湖里的鱼儿们玩耍,你来了之后好久没这样了……方才我又去跟鱼儿们玩耍了。”
“挺好的,我就不一样了,我寂寞的时候都找不到玩耍的方法呢,有点羡慕。”
“你是活该吧,都感到寂寞了,却又不让人家跟着你。”余娇娇意有所指的道。
“这个啊,有句歌词这么说的:寂寞寂寞就好。寂寞久了就习惯了。”
“真可怜。”
“哈哈,扎心了表妹。”
查南调侃了一句,却没听到表妹接话,把目光重新移到表妹脸上,看到一颗泪珠正在成形,随后见表妹扭头看他。
“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也很可怜……”
查南一怔,没有说话。
余娇娇回头,一颗米粒那么大的泪珠从她眼角坠落,但没有落入水中,而是漂浮在她身边。
片刻后又有一滴泪珠坠落,同样漂浮着。
查南震惊于这一幕,正要说些什么。
“嘘!”
查南扭头,看到了舅妈。
鱼不知何时到了这里,轻声说道:
“娇娇快要变回人了,除非你想收回刚才的话,不然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闻言查南目光看向余娇娇的肚脐,见那里的鱼鳞正在褪去。
“嗯。”
查南跟着舅妈离开,路上问道:
“舅妈,表妹那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大概是因为我的缘故……你听说过鲛人的传说吗?”
“眼泪会变成珍珠那个?”
“对啊,我虽然不算是鲛人,但是眼泪也会成珠,娇娇大概遗传了我这点……哎,遗传什么不好,偏偏遗传这个……”
“呃,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我们流眼泪成珠只能是因为感情,同样的,流出的泪珠就凝聚了我们的感情以及关于这段感情的记忆,也就是说,等娇娇的泪珠结完了,她就会忘记这段感情。”
“是吗?那挺好。”
“忘记一段感情还好!!”
“要想生活过得去,人生总得常失忆。”查南笑笑,他都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多少段记忆了,上辈子不也活得好好的。
“啧啧,小屁孩一个,装什么大人……如果你不想娇娇失忆,现在去跟她说你喜欢她就能打断了。”
“呃,这是她的选择,我没必要去干预。”忘了我……最好。
“果然是渣男!”
“不是舅妈你这……”
“哼,你欺负我你女儿,我说说你怎么了?!”
“……您说得对……”
“这才乖!”
“……”
“……既然你觉得失忆好,那要不要我帮你把这段记忆抹去,哦,都不用我动手,你随便吃一颗娇娇的泪珠,就能忘了她了。”
“可以,但没必要。”那么美的一幕,还是留在脑海里吧。
“随你,明天你回去吧。”
“啊?”
“你不回去,娇娇万一又喜欢你了怎么办?结泪珠可是很伤身的。”
“呃好,明天我一早就走。”
“真乖~”
“……”
………………
第二日,查南与舅舅舅妈告别了一声就走了,至于表妹,不告别最好。
等到了一辆大巴,查南踏上了回程。
余得水的家里,鱼突然感到一股波动,打开客厅的房门,看到一滴血漂浮在空中,原先血表面是有一个小光球保护着,现在光球正在消失,所以血的气息才暴露了出来。
接过这滴血,鱼把血放入口中,顿时一股比她之前吸收的还多的妖气爆发而出,并瞬间融入她的血液之中,还没有造成什么坏的影响。
等血液吸收完毕,鱼感受了下,虽然这滴血并不能让她完全恢复,但是至少能支持她好几年了……这便够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看着查南离开的方向,鱼道了声:
“谢了。”
……
车上,查南又迷迷糊糊起来,昏昏欲睡的样子,忽然感觉手机震动了下,拿出手机,看到某聊天软件的某形象动了动,打开一看,有个好友验证消息。
【嗨喽,猜猜美丽又可爱的我是谁?】
【人家才不会想知道你是谁呢。】
【人家,最近有点寂寞呢。】
【你这家伙是谁?】
【哈哈哈哈!】
【嘤嘤嘤!】
【去死!】
看着这一大长串的验证内容,查南眼角抽了抽,本来就有点迷糊的他莫名暴躁,接受了对方的好友申请,发了个“神经病”过去,删掉对方,直接把手机调成了室内模式……一气呵成,然后闭目养神。
手机里,被查那筛掉的对话框重现。
【答对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记得来找我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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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鱼人传说》完 我奇怪的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