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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后装了厚厚的一封,云岫专门拿到镇上的驿递,花了一两银子亲自送出去的。
钱是在顾六书房找到的,好几百两的就丢在抽屉里。
顾六那个小气鬼这次竟然这么大方,几百两银子给她平日里开销用,他倒是放心的很,也不怕自己捐钱潜逃了。
要知道几百两可不是什么小的数目,在一般的城镇里,购田置地做个富户是绰绰有余的。
有了钱,云岫也没敢乱花,顾六一个种地的农户,虽说是跟望京城的大官们合伙做着生意,但生意这事,有赚有赔的,省着些花,日后顾六生意赔本了,这些银子保不齐能给他做个老婆本,添置些小本买卖,也能翻身。
再说家里的东西齐全,平日里吃的用的都有宋妈妈和张妈妈操办,能让她花银子的地方也没有。
闲下来的时候,除了看看小七和她的一窝猫崽子,云岫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头几天还曾经拿着针线坐在院子里陪张妈妈做些绣活。
绣花跟读书一样,是一件童子功。
小姑娘家四五岁的年纪就要拿着针线开蒙了,打小练下来的手艺是后来学的那些人羡慕不来的。
自小就开蒙的绣娘,做起活来针脚又细又密,不光实用还美观,拿出来给人看,都是赏心悦目的。
云岫的针线活就拿不出手了,歪歪扭扭的跟蜈蚣脚似的,有时候走神了还能戳到手,针线活进步不大,手指头到是快被戳成了筛子。
张妈妈一天能做两条腰封,她两天了一件比甲都做不出来,衣服样子还都是张妈妈给裁剪好的,她比着样子,做出来的活,张妈妈看了也只得笑着安慰她。
“姑娘别急,这是个慢功夫,这次算是个经验,努努力,下次做出来的肯定更好。”
云岫也知道害臊,这话张妈妈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但是下次从她手里出来的东西,还是不成样子。
宋妈妈切着猪草笑道:“姑娘你也别强求,这针线活在我看来啊,还真得要天分呢,姑娘你就是那享福的命,做这些平日里消遣玩玩就好,真没必要苛求。”
宋妈妈好几次打窗户瞧见,云岫晚上回房后在灯下看着手指头,疼的龇牙咧嘴。
绣活做的好坏不打紧,到时候伤到了手,六爷怪罪,那张婆子可就‘立了大功’了。
张妈妈笑道:“你这张老脸也不害臊。”
说着就跟云岫吐槽起来:“姑娘不知道,宋妈妈她可有本事了,年轻的时候她针线活不好,又想送汉子,竟然找我骗了一个荷包,说是要自己用。他们家那口子也是个憨货,女子的荷包挂在身上一个多月,还是别人看出来提醒了他,得亏没叫人看出里面绣的是我的名字,要不我非得被吐沫星子淹死。”
宋妈妈尴尬道:“老姐妹的说这些干嘛,后来我不是也找他骗了过来,还给你了么,哪个知道荷包里面还带绣名字的?”
这么多年了张妈妈提起荷包那事就生气,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嘴硬,就更是气上心头。
之前宋妈妈不知道避讳,还拿这个跟她男人玩笑,后来传到自己男人耳朵里面,为了这事两口子在家没少吵架拌嘴的。
张妈妈扭着眉不悦道:“荷包里面绣名字这事,是女人都应该知道吧。”
她总觉得宋婆子是故意的,有些人,就是看着憨厚,心里的花花肠子可多着呢。
宋妈妈笑着解释道:“那可未必,我还真是上次那事以后头一次知道。做个荷包已经够累的了,何必在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再绣个名字,那要是碰上个倒霉的,姓了一个笔画多的姓,哭都来不及!”
宋妈妈在地头切猪草,自然是没有看到老姐妹脸上的不悦之情,她又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也不曾注意语气变化这些小的细节,还自认为有趣的拌两句嘴。
云岫察觉到了两边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开口道:“宋妈妈说的是爨字吧。”
宋妈妈也不识字,见云岫姑娘给了自己个台阶,就顺着下来了,一个劲儿的点头道:“是是是,老婆子我不识字,就听我儿子念书的时候拿这个讲过笑话。”
云岫也笑道:“原本我也不认识的,还是之前六爷不知道在哪本书里面看到了这个字,拿出来逗我。密密麻麻的我哪知道,我也只是认识几个平时用得上的,顶半个睁眼瞎的,不比你们家里打小读书识字的小子们,话说两位妈妈家的公子念书都好吧。”
提到孩子们念书这件事,宋妈妈连连摇头:“我们家那个混小子,真是把他老子的笨蛋劲儿学了个尽透,除了读书次次是学里最后一名外,种地干活这些他都是一把好手,连花匠都夸他日后好好研习,是个种花的苗子。”
“儿孙自有儿孙福,妈妈也不必太过上心,未必人人都能做了状元的。”云岫宽慰她道。
宋妈妈直道可惜,儿子念书不顶用这事,是她跟她男人提起来就叹气的事。
他们夫妻两个这么多年奔波,好不容易仗着主子的照顾,能让儿子有了念书的机会。可惜却不知道好好珍惜,白瞎了主子的扶持。
说起这个她就羡慕张妈妈的很,不禁感慨道:“张家那小子倒是个争气的,我男人那天还说,日后做状元他爹大可能上是没有机会了,但是做状元爷家的邻居倒是十有八九的可能,还玩笑说,要不提两只鸡去张家认了那小子,做个干爹日后张家小子高中了,咱们也能沾沾光。”
见宋妈妈提到儿子的好成绩,别人夸她儿子,当娘的哪有不高兴的,张妈妈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打心底挤出笑意。
不是她自夸,她们家儿子是顾府这一辈家生子里面最争气的一个了,不光次次学堂第一命,顾家学里的先生都夸他有天赋。
六爷还说了,日后若是中了举人,得了功名,就让他除了奴籍,再给写一封推荐信,到地方上做个父母官,放他们夫妻跟去,也能做做县太爷的爹娘过过瘾。
张妈妈心里乐的开了花,但嘴上还是谦逊的回道:“哪有的事,你家赖孩儿才是聪明的,骑马射箭看六爷做一遍他都能学的会,我家二狗子只是身子不好,下力的活做的不端正,日后跟六爷出门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家里多看些书,功夫多了,加上运气好些,先生出的题目他都看到了,才混了个差不多的成绩。”
张妈妈话里话外的,捎带着说宋妈妈家的儿子日后只能下苦力,留在顾家做个下人,宋妈妈虽然听懂了,倒也不生气。
她想得开,命运这事早就冥冥之中天定了,尽人事就成。
加上她男人也跟她说了,跟在六少爷身边的家生子,日后未必不如出去当个县太爷光荣。
只要赖孩儿吃苦耐劳,六爷交代的事他好好完成,六爷念旧,又是一起长起来的,未必不给安排个好差事。
她可是亲眼见过,当朝一品首辅扶相爷家的大管事出门的时候,那些四品五品的官老爷们弯着身子哈着腰,一脸巴结的样子。
他们六爷身世人品,加上跟宫里贵人们的关系,不出几年也定能高升,到时候六爷也做了一品,跟着六爷的人能差到哪儿去。
儿孙自有儿孙福,六爷给赖孩儿都算过了,日后是个大出息的孩子。
两个人互相谦逊,云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跟着顾六久了,就知道了人性虚伪,很多时候你看到的风平浪静下面,保不齐是何等的波涛汹涌呢。
两者朝夕相处多年的两个妈妈,都能心口不一的坐在这里虚伪的相互奉承,也是可笑又可悲。
云岫不熟悉这二人的关系,两个妈妈平日里看上去互相互让关系好得很的样子,不知道那句话提起来就话里带刺,脸色微变的。
找了个话茬,就起身出门了。
自打二妮他们也出来以后,她就不爱回苏庄村了。
那些婶子大娘一看到她,虽说客气怜惜,但要么把她当做没娘疼的小可怜,要么就背后说她做长工做的成了别人的外室,人都走了还要留在那里等着伺候人。
乡下人有这样的,见不得别人好,能共苦,却瞧不得别人的欢喜。
顾六说过,这些人就跟螃蟹一样,十几只放在一起,互相钳制住了,谁想先跑都不行。
加上家里人不在那里住了,她更是没有回去的理由了。
没事的时候云岫就爱去冯娘子家的茶水铺子。
冯娘子家的茶水铺子,这些日子正在忙着搬家的事宜,新的铺面选在了镇上,冯娘子这些年赚了银子,又恰好遇到了合适的铺面,心里面是就耐不住了。
那里之前是做杂货的老夫妻俩,前些日子儿子在外面出息了,专门回来要把爹娘二老接过去生活,老两口一合计,干脆把铺面卖了,多出的钱还能留在身边,日后孙子孙女买个零嘴什么的,也不求人,媳妇脸上也好看些。
冯娘子看了看地契,没有什么问题,回去考虑了一天,转天一大早就拍板买下了。
一个上午,跑前跑后的到官府过户登记,新的地契拿在手里,心里安心了不少。
冯娘子这些年在村里过日子,虽说生意还算好,也能有些盈余,但是到底是地方偏僻,那些冯家的宗族亲戚嘴上不敢说,背地里不知道多少次指指点点的说她不检点呢。
这下次搬到镇上也好,谁也不认识谁的,离那些长舌妇远些,日子还更清闲呢。
搬家的事宜还没弄好,村里的茶水铺有小伙计们看顾着,冯娘子这边已经带着云二妮和云四妮,娘仨粗略的收拾了细软家当,一大早就大车小车的搬到镇上了。
新地方是个前铺后屋的房子,三开门的铺面,后面是个独院连三间,她们三个人住着倒是宽敞的很。
还有个不小的空地,回头家里归置好了,拉些土来,磊个菜园子,管她们三口的菜也是不成问题的。 六爷文武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