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郇洇墨想了一下,妙妙母妃不让她养,真可怜。就点点头,同意了。
然后两个小姑娘一番商量以后,这只漂亮威武的猫儿就有了名字“六姑娘”,听上去就是小家碧玉的感觉。可惜六姑娘不会说话,否则他一定喵喵喵的告诉两个小主子——他是个小公猫。男的!人家是个男的!
宫外一片祥和,而宫里,皇后的坤翔宫瓶瓶罐罐的碎了一地。
“天杀的狐媚子,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门了!老的勾引皇上,小的还想越矩勾引长辈不成!”
皇后听到下面的人说九皇子好像对郇家的小小姐有些意思,当场就气的要炸掉了。
“娘娘,咱们这边生气也是没用的,倒不如……”
说话的是坤翔宫的大宫女,秀娟。
她比了斩草除根的收拾。
皇后想了想,摇头。
“那贱人如今正得宠,阿猫阿狗的事情都能牵连到本宫身上,死丫头片子要是死了,皇上第一个就是想到本宫!”
如今她连亲儿子的抚养都没了,再不能恣肆的惹事了。
秀娟道:“若是咱们不能动手,那倒不如早早的把人许配出去,她嫁了人,自然就没有功夫勾引爷们了。”
皇后豁然开朗:“是个好主意!”她拍手称好,只要是不妨碍道她的儿子,随便这祸害嫁去哪里。
她让秀娟附耳上前,笑着嘀咕了几句。
主仆两个相识一笑。
这大麻烦就算是解决了。
“小小姐醒没?宋大夫来了。”红红领着人在门外廊下问。
望了望床上双眉紧蹙的小姐,小萍唤归兰来,一起放下幔帐,添了熏香,这才打帘子让大夫进屋。
宋大夫原是回春堂坐诊的首席,古稀之年本应在家含饴弄孙,因医术高超,才做了郇府的郎中。
红红将人引致小姐床前,搬了小凳,一屋子的丫鬟都伫立左右,候着等吩咐。
宋大夫隔着蝉翼帕轻轻搭脉,脸色微沉。
眼下郇小姐的脉象,却急促有力,除了稍微有些紧张外,并无大碍,并不像能晕倒的症状,而是中毒?
“宋大夫,小小姐她?”见大夫面色有变,小萍满心担忧。
这出去一趟回来就病倒了,该不会是那九皇子给她家小小姐下了什么毒?
沉默片刻,宋大夫才起身,“小姐内心大悲,伤及肺腑,老夫等下开了方子,让小姐调养些日子,就能缓解一二。”
“有劳了宋大夫了。”
宋大夫跟着红红到外厅写下方子,然后带着药童,沿着曲曲折折的廊子出了郇府。
上了马车,小药童不解的问道:“师父,那不是中毒的症状么?您怎么不如实说呢?”
宋大夫睁开一只眼睛乜了他一下,却并不言语。
他们当大夫这一行的,多看少听,才能安康富贵。
郇洇墨吃了好几天的药,病情却并没有好友,后来还是宫里的贵妃娘娘指了御医过来,才查出了中毒的症状。
她好好一个小小姐,又没有什么仇家的,怎么可能会中毒?
唯一有机会下毒手的,也只有她病倒之前有过见面的九皇子了。
可如今九皇子在淑妃名下,就连身边跟着的小太监,也都是淑妃的人。
淑妃,实在是没有理由跟贵妃娘家不睦。
太医给郇家小小姐医病解毒,等人好之后,这件事情也就翻篇过去了,
几个月后,郇家正门大开,一辆辆马车排在门口,丫鬟仆人的都有四五辆马车,后面还带着几十号自家永丰镖局的镖师。
郇家世子将女儿送到门前,满是担忧的又问一遍:“妞妞,真的不要阿爷跟你同去么?”
“我去上香求平安,又不是出什么远门,阿爷自是在家等我就成。”
“可是你一个人,我怕不安全。”
郇洇墨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小大人似的道“咱们家的镖师跟着,哪会不安全的。”
一番依依不舍,郇洇墨才摆脱了忧心忡忡的一大家子,带着长长的车队,往观平寺去了。
车上,红红替她捶着腿问道:“小小姐,少爷跟着也能有个照应?”
“我阿爷圣贤书读多了,满嘴之乎者也的会把菩萨绕晕。”
车里的小丫鬟都扭着头偷乐,连一向板着脸的浮青,也不由得抿起嘴来。
郇洇墨躺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无人瞧见的手心里满是汗渍。
她面上瞧着平静,其实心里紧张极了。
这可是宫里的姑奶奶安排的祈福,说是皇后的嫡亲妹子,武安侯府的人打定了主意要拿她的姻缘。
若是这次没去,不知道陷阱要放在了那里了。
好不容易安排好了一切。
她早有准备,带着郇家最有本事的镖师,几辆马车都是一模一样的装扮,跟来的仆人丫鬟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
一群人准备的齐整,就等着武安侯府的人上钩呢!
永丰镖局的旗子一前一后的跟着车队,在风中哗哗作响,引得路边喝茶驻足的纷纷侧目。
城门口摆在路边茶水铺子里,一个小厮扭头低低的对他主子问道:“少爷,这郇家小小姐带着镖师去拜佛,咱们这不好下手啊?”
被称作少爷的男子,带着一顶檐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模样。
此人正是的纨绔界的翘楚,武安侯府世子爷——祁天顺。
虽说武安侯只有他这一个嫡子,但他这世子之位却是小时候跟他爹进宫去给太后贺寿的时候,因样貌太过出众讨了太后欢喜,天家直接给赐封的。
都说儿子随爹,吃喝嫖赌,凡是祁侯爷会玩的那些家传的本领,祁天顺都样样精通,又长得好看,引得勾栏瓦舍的姑娘们,个个把心系到他的身上。
只是这会儿子,祁天顺拧着眉,望着绝尘而去的车队,迟迟不语。
他爹让他今天来掳了那郇家小小姐,只要大庭广众下被人瞧见她衣冠不整的与自己同乘一骑,宫里姨母交代的事情就成了。
那小丫头虽说还小,但听说也是个美人胚子。
他又有那方面的怪癖,素来最爱的就是在这种年幼的孩子。
怎么想都是一件不亏的买卖。
等到姨母日后做了皇太后,这大陈的江山,可也是也有他们祁家的一份了。
可是他身边这些他爹花了大价钱从狮头山请下来的土匪们,见了永丰镖局的旗子就畏手畏脚的不敢提刀,可如何是好。
一个脸上有疤的男子从隔壁桌凑了过来,“公子,这门生意咱们做不了了。”
刀疤男佯装轻咳一声,继续道“永丰镖局跟咱们都是在这条道上吃饭的,那是老邻居了,若是打起来,面子上也不好看。加上天色有变,我瞧东边那片云就要夹雨来了,我们大当家的身体不好,下雨天就腰疼的下不了床,我得带着弟兄们回去照顾照顾。告辞!”
双手抱拳,然后带着几十号手下,上了马,如同受惊的兔子,沿着小路仓皇而逃。
祁天顺望了望头顶,万里无云的大晴天,一张俊美的脸,气的铁青。
“那少爷,我们俩……”
“回家!”祁天顺丢下一句话,怒气冲冲的进了城。
小厮忙留下茶钱,跟了上去。
郇家的马车一路上了山,行至观平寺,都没遇到半点儿风吹草动。
因要在山上过夜,下人们有条不紊的往客房搬行李。
观平寺的方丈亲自来为她引路。
郇洇墨攥着写有‘春粟秋收’的上上签,笑的入了眉眼。
“大师,这签上的意思,是说日后的事情都能如愿了?”
老和尚点点头“但凡播种,到了日子自然有收获。”又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但施主也不要过于苛求,前世种下的因,今生自有果来报。”
郇洇墨似懂非懂的歪着头,等他继续解释,老和尚却笑着道:“《三世因果经》有言: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
书房的那些的四书五经,她还能略懂一二,佛经里面的因果福报这些,于她而言倒不如说书先生口中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来的通透,到底还是祖父书房那些账本子简单明了。
捐了一千两的香油钱,郇洇墨便回了厢房小憩。
厢房花木多,即便小萍在一旁打着扇子,也有小虫在窗外嗡嗡嗡的飞,扰人的很。
郇洇墨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生,才浅浅入眠,就听外面有走动的声音。
红红忙起身出去询问,回来报说,是武安侯夫人带着世子也上山来祈福了。
“小姐咱们要换别的院子或直接回去么?”小萍不安的问道。那武安侯是皇后的姻亲,而他们家贵妃娘娘,素来跟皇后那边是不对付的。
“不必了。”郇洇墨摇头道。
这寺里客房左右不过这几个,换了院子要遇上也一样得遇上,倒是这房间的蚊虫,搅得人不得安生。
况且,姑奶奶有交代过,他们出招,就直接应下,别左躲右闪的,自己担心。
他们那些做亏心事的人,自己恐怕是要更怕的。
只要咱们这边胆子大了,害怕的自然是他们。
主子不乐意,她们也不能强求,红红不放心,又专门把家里跟出来的小子丫鬟都叮嘱了一遍,举止都上心些,莫要与武安侯府的下人们起了冲撞。
晚上用的素斋,郇雨欣也是在客房用的,吃完饭,她懒得动,就猫在院子里学着看账本。
她曾祖父上了年纪,自打前些年生了一场大病以后,身体就更不好了。
爹爹对生意这些不上心,一本烂账算上三四天的也摸不着头绪,姑奶奶也说了,日后郇家的生意,迟早是要到她身上的。 六爷文武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