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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被烤到两分熟的火鸡么……
这就是看到眼前华服美人脸上手纸被揭下后唯一在我的脑海中浮现的句子。
“啊啊——啊——!!!!!”
“为什么……本殿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
“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
“息怒?”
“本殿的脸变成这种样子你还想让本殿息怒?!!”
“奴婢……奴婢……对了!你这个贱丫头!”
啧,关我何事?
跪在地上膝盖有点痛,我一时分神却也心头预感不妙,还是听话抬头,小玉的手却扬了起来,作势就要打下来。
我怎能平白无故任由对方打我,自然敏捷一避——“啪”的一声脆响——被打中了。
别看小玉个子小,这手上的力道倒是半点不含糊,右半边脸颊几乎是立刻就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你说!你家主人是不是当众说的那种话!”小玉脸色气得发白,按理说我很想劝她一句这大热天的如此动怒于身体不好,然而现下她显然是不会听我的,是以也就讪讪改了口。
“……哪句话?”
“你还装傻?!!”她扬手又要打,那边却传来一声厉喝:“给我住手!!”
我和小玉几乎是同时愣住,后者闻声却顿时收敛神色,悻悻退回了那什么什么王妃身边。
我心中暗自咂舌,不想这王妃倒是个明事理之人。
“你叫阿鸾?”她笑得眉眼温柔,只是那张被晒得通红的脸蛋却格外喜感,我抖着肩膀,轻轻“嗯”了一声。
“放肆!嬉宁王妃问你话竟敢回答得如此敷衍!我看你是——”“给本殿闭嘴!!”
小玉还没说完便被打断,肩膀狠狠瑟缩了一下,整个人更是抖得不成样子。
“没用的废物,没看到本殿正在问话呢?!”
“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我再次暗暗咂舌,啧,看来这什么什么王妃也不是什么好惹人物,自己还是当心着点。
“阿鸾,你家主人,是何时随大王来这妖界的?”“烤鸡”王妃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边拨弄着她的蔻丹指甲,边斜睨着我,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只是平添了几分傲慢。
“我,咳,奴婢不知。”
“那你也不知你家主人是如何勾引上大王的?”
勾……勾引……?
你想多了……
额角抽了抽,我低眉顺眼道:“呃,大约是……”我看了看那张地上飘飘忽忽已经挪了一段距离的手纸,笑得有些尴尬。
“大约是,驻颜有方吧。”
“驻颜有方?”显然我这话戳到了“烤鸡”王妃的痛处,对方嗓音突然拔高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有了裂痕。
“就是她的那什么方法,让我的脸变成了这样!”美眸中怨毒的神色让我更加心虚地垂下了眼。
“阿鸾。”甜腻腻的叫法让脊背上立刻窜起疙瘩,我抖着嗓子应了声:“呃在。”
“我看你也伶俐,不如帮我个忙,如何?”不得不说,这“烤鸡”王妃和眠夜还当真是有夫妻相,这一张笑里藏刀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
“小玉,将我前些日子交予你的东西给她。”
一个朴素的白色瓷瓶被递至我眼前,“这是嬉宁王妃为你家主人求来的灵药,又怕本素不相识的人送药而来惹人生疑,如今由你送去正好。”
这话中之意不知是不是我误会了,她们这莫非是——“你们让我去投毒?”
“放肆!”空气中又是“啪”的一声脆响,“好生大胆的奴婢!殿下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去做这种事情!不过是——让你动作小点别惊动你家主人!”
这一下自己这左右脸颊倒是痛得左右平衡了。
有人成天算计着自己恨不得自己死得透透的,我这是愈发理解玄殇的感受了,此番日日夜夜被人惦记该是多么受宠若惊。
伸手接过那瓷瓶收入怀中,倒是让我心生一计,说不定,这王妃还当真能帮上忙。
“你看,既然收下了,那便是答应了,倘若他日走漏了什么风声……”
我闻言自然赶忙摇头,“不会的,这怎么——”“不成,本殿可不放心。”
“烤鸡”王妃脸上的神色几乎是瞬间便冷了下来,就连声音都低沉几分,当即让我直觉不妙。
“小玉,给我割了她的舌头。”
什、什么?!!
我当即惊恐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贵妃椅上之人的冷笑,心中一阵凉意。
她不是开玩笑的?!
小玉闻言,方才还苍白的脸色顿时变得红润许多,神色阴毒地捏诀变了把刀来。
那锋利的刀刃在明媚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看得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我们从长计议可好,这动不动就使刀子多伤感情,要、要不……”
话说到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小玉已经拿着刀子诡笑着走至眼前。
自己不过出门赏花都可以有血光之灾,真是……
恶意,是天下最厉害的毒,它能让所有的东西都变成最能伤害他人的模样。
我想说,自己如今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六界的恶意。
“我都说了,让你安静养伤,为何不听话。”低沉的嗓音中没有太多感情,幽幽响起在我的耳边,让我当即愣在原地,几乎忘了还在朝我伸来的刀子。
……诶?这声音是……
“……梵音?”我这话音未落,眼前便挂起一阵疾风,扬起沙尘弥漫,惹得那“烤鸡”王妃一阵尖叫,周围的侍婢也慌了。就在这混乱之中,突然腰上缠上力道,接着便是猛然后扯的力道,吓得我慌忙闭上眼,只觉得耳边咧咧风声,恍惚间直觉自己似乎在什么人怀中,混乱和尖叫逐渐远离。
***
睁开眼时,便是梵音冷冷的视线。
“……真是阴魂不散……”我嘟囔了一句。
说罢我抬起眼皮看了眼对方,神色未变,也不知有没有听见。
想了想,还是扯出了讨好的笑容,毕竟人家对自己有救舌之恩。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里?”其实我怀疑这厮根本就是跟着自己!否则何以每次我遇上事情便总是“刚巧”碰见他?一次还可以是缘分,两次我勉强承认这孽缘,可迄今为止已经三次了!老兄你故意的对不对!
梵音没有说话,只是神色严厉,活像我犯了什么天理不容弑父杀母的大罪。
还好自己的耐性早被玄殇给练了出来,这厮等级与其相比还是远了不止一条街的。
“梵音,那卷轴——唔!”以手捂住我嘴的少年,脸上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我当即“唔唔”地点头,表明自己不会再透露一个字。
其实我觉得,梵音这人当真是奇怪得紧,沉默而且木讷……而且沉默……
唯一可以确认的便是这人必定早就知道了我的心思,否则也断然不会将那份卷轴给我。只是他不是号称眠夜的枕边人,呸不对,是手边人吗,那什么“官拜咸池”听上去十分高端的样子。
梵音依旧是一副面部神经失调的模样盯着我,半晌才幽幽道:“你的伤如何了。”
我十分潇洒地摆了摆手:“安心,说是暂时死不了。”说来自己“后宫”那一票人,自己就算是真想寻死怕是也十分需要技术含量。
如今这活着已是不易,就连死都变得不那么容易了,思及此处,我不由有些犯贱地忧桑。
“不可大意。”梵音两道浓眉几乎拧在一起,视线落在我的小腹上,似是和它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小说里给丈夫戴实了绿帽子的孕妇,额角有些痛。
“呃,这养伤之事可急不来。”
“怕是你如此不安分,这伤连养都不用了。”那负气模样……
我看着愣了一下,半晌才犹疑道:“……你为何……如此关心我……?”
我就说自己怎么先前便觉得不对劲,是了!是这厮每每看我的眼神和态度……
可是他不是已经有心仪之人了么,还是个坚持痴汉一万年的苦情之人,又怎么会突然对自己……?
梵音敛下眸,更加沉默了。
“这个拿好。”
“什么?嘶!——”“别动。”
我收到警告当即停下来想要挣扎的动作,任由梵音将手覆在我火辣辣的脸颊上。
余光似乎瞥见了幽绿的灵光,我想着这许是什么治愈的术式。
梵音离得好近,鼻尖笼着他身上的气味,似是极其淡雅的茶香。
因为角度原因,从我这里可以看见他轻轻颤动的睫羽,根根分明,透着阳光,仿佛扇动着茶香而来。
那个瞬间,我愕然了。
记忆里,我认得这个味道,伴随着无人的冷清和与眼前人面目迥然不同的少年的笑靥,鲜明了所有关于月宫的记忆。
月宫上没有生气,唯一的活物便是月宫门口的那棵通体碧绿的高大树木,过去,自己十分钟情于在那棵树下接它滤下的阳光,将其冲成浅淡透绿的茶,和那个笑容比还要阳光明媚几分的少年。
喉咙滚了滚,我颤颤地想要出声,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喉咙哽咽却干哑。
“……维桢……?”
那两个字发得极轻,轻到仿佛再大点,自己就再无法控制声音中的颤抖。
是他……
心底有个声音,笃定而反复,一遍又一遍。
可是,是他吗……
眼前人浅褐色的瞳孔好似骤然收缩了一下,却面色不变,置若未闻。
抿了抿唇,我依然不死心地低低唤了声,只是这次比起先前要更加大声。
“维桢?”
梵音收敛术式,冷着颜指了指他方才递给我的青玉瓷瓶。
“这是内服药,一日一粒,对你的伤有好处。”
在那双浅褐色的眼中,我看见了怔肿的自己,面容苍白得有些吓人。
“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
我难得固执,梵音却依旧沉默。
两人就这么不知对峙多久,对方方才冷冷出声。
“你认错人了。”
就这么简单一句,紧抓着他袖口的手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徒然松开,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认错人了。
那么我呢,自己希望听到的是什么答案?
如果眼前人就是维桢,有着君无殇面容的维桢,抑或是,从一开始,君无殇和维桢,原就是一个人?
那么这一世,自己即使是作为一只狐狸留在玄殇身边,也尽数是在兄长的掌握中么……
骤然风起,我下意识抱紧身子。
为什么,突然好冷。 狐妞牙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