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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0章记忆回溯22

　　傅琛颔首，摘了兜帽后墨发垂下，雪色衣摆顺沿，颀长的人行了标准的君主礼。

　　第二次了，这般的礼仪。

　　周围的宫人全数被支开，傅琛道，“微臣救驾不力。”

　　沈羡鱼顿了顿，扶起人，“现如今找到了便是好的。”

　　无论是楚国，亦或是楚珏，想藏她一人，怎会轻易被找到。

　　“消息已传回北鸢，届时便迎陛下回宫。”

　　傅琛盯着她，指尖接触时是微凉的触觉，瘦削了很多。

　　亭子外已经隐隐了脚步声，傅琛握着她的手腕收紧，“陛下，等我。”

　　“等等！”松手的那一刻，沈羡鱼突然反手攥住傅琛的衣角，攥得很紧，留了褶皱遍布，延伸四散。

　　“有匕首吗？”

　　她低着头，手指死死攥着那块衣角，“有匕首吗？”她问，唇色苍白紧抿着。

　　傅琛顿住，看了她好一会儿，衣角被拉开一个弧度，像是冗长的线，终是牵到了一起。

　　“有。”

　　浅绯色的唇轻启，一个字很轻，吐了出来。

　　兜帽重新戴上，傅琛没有回头，径直朝着暗处隐了身形。

　　沈羡鱼低眸握着匕首，手心里紧握，抿唇藏进袖袍。

　　被支走的宫人已经回来，见她仍是安静待在亭子里，没有多想。

　　两个时辰的时间，沈羡鱼一直坐着，没有动作，没有声响。

　　“姑娘。”直到一个宫人上前，语气带了小心，她空然的眸子这才动了动，“时辰到了？”

　　她全程配合着回到别院，不言不语。

　　短暂的平静里，暗潮涌动。

　　真正打破这诡异平衡的，是一片刺目的红。

　　二皇子殿里，挂起了深红的灯笼，连同偏殿也简单地装饰。

　　沈羡鱼初初见时，怔了下，“怎么？”

　　“姑娘不知道吗？”一个宫人喜气洋洋地道，“二殿下喜事将近了。”

　　话未多说，又有杂事将那宫人唤了过去。

　　确实是极为欢喜的颜色了。

　　沈羡鱼想到主殿里那位温小姐，原来竟是这么快。

　　“师父。”

　　楚珏的声音响起时，仿若在耳畔，她转头，看到了一席红衣的人。

　　鲜艳的颜色，衬的少年真真眉目如画，多了几分往日黑衣所没有的明媚。

　　楚珏刚刚换了喜服，便到偏殿让她瞧。

　　衣衫带子尚未系，拖沓垂至脚边。

　　沈羡鱼想过很多关于楚珏的以后，建功立业，娶妻生子，功成名就。

　　唯独没有想过少年身穿喜服，红衣烈烈的模样。

　　唇红齿白，少年郎。

　　是了，该成婚了。

　　楚珏靠近床榻边，她就看着，怔怔然摸上衣摆，上等的丝绸材质。

　　“陛下，好看吗？”

　　见她盯着衣服视线不移，楚珏撩起衣摆送到她手边，弯了弯眸，“好看吗？”

　　沈羡鱼没有抓，丝绸滑过手指罅隙，柔柔顺顺落下，指尖忽的被烫了般，猛然惊醒。

　　“嗯。”她道。

　　低低落落掩在空气里消散，极其轻微的一声。

　　带子分散在身侧两边，楚珏捻了捻，下意识想沈羡鱼帮他系，却是想到什么，伸出去的手来不及碰到对面的人，握紧了带子，埋头安安分分系上。

　　眼底的神色波动快，消失也快，沈羡鱼敛下眸光，垂头看他。

　　衣服真正穿好是不合适的，肉眼可见。

　　腰线处本该熨帖的纹路紧绷，楚珏动作有点僵硬，同手同脚的样子，显得小心翼翼。

　　她看不下去了，指着那衣服道，“尺寸改改。”

　　“嗯。”楚珏立刻应声，没看那衣服，抬眸看对面的人，“陛下喜欢吗？”

　　“……你自己喜欢就好。”沈羡鱼下床，略过后面捣鼓的人。

　　楚珏声线颤了颤，她听着，甚至听不出这其中的意味，是开心亦或是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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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国二皇子的婚礼极尽了奢华，被天子昭告天下，人人称道殿下对皇妃的深情。

　　只是沈羡鱼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当中人。

　　宽大的红袍拖曳而下，其上勾勒了精致的纹路。

　　她醒后身上已经换了，想来是楚珏做的，攥着手腕怔怔看了许久，不知道为什么，她浑身有气无力。

　　“姑娘。”

　　有几个宫人进来，忐忑地道，“奴婢为您描妆。”

　　铜镜在一旁摆着，镜子里的人身形瘦削，脸色可见的苍白。

　　沈羡鱼看了眼，“不需要。”

　　那个宫人还想说什么，被身后一个人阻止，默默退了下去。

　　日暮时宫外逐渐有了动静，火红色染了整个行宫颜色。

　　沈羡鱼披散着头发坐着，直到屋门由外打开。

　　楚珏一身红衣，背着身后漫天的红霞，脸颊柔和了曲线，靠近几步，笑了笑，“陛下真的好看。”

　　自然，没有人应声。

　　他没在意，顿了会，桌上摆着的茶壶在昏暗的光线里镀了浅浅红色的光，楚珏倒了一杯，自顾喝了，嗓音似乎刚刚是哑了，良久，才道，“一切都会好的。”

　　不知道在对谁说，他默默咽下茶水，重新放回去只惊起一点波澜，稍后平静。

　　沈羡鱼扯了扯头发，微微的刺痛，透过红纱看着门口的方向呆愣了会，直到最后一道光线消失，屋子里完全陷入黑暗，才恍若惊醒一般，伸手向枕头下摸去。

　　有微弱的寒光冷厉，稍纵即逝。

　　火红颜色的榻上摆放着精致木棍，楚珏拿在手里，心跳一声声加快，随着盖头揭下，露出沈羡鱼的脸，静静看着他，因着宫人简单的描妆而多了鲜活的气色，这是他许久未见的模样。

　　直到那只手用力，他顺着力道过去，靠近沈羡鱼，挨得很近，他低头手指蜷缩着，近到闻得到彼此的呼吸。

　　“陛下。”他喊了声，眼里闪着光，拿了酒杯过来，“合卺酒。”

　　沈羡鱼沉默地接过，顺从地喝了。

　　楚珏眼中光芒更亮，抓着衣服的手用力。

　　那只莹白的手这时松开，缩回身子两侧，楚珏怔怔看着，屋子里烛火跳动，床榻上坐着的人眼里倒映金色的烛光，他喉咙微不可查地滚了滚，犹豫地伸手，“陛下？”

　　这两个字，不知道独自一个人喊了多久，楚珏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耳边清晰听到回应。

　　“嗯。”

　　很轻的一个字，却足以教两个人听到。

　　楚珏欢喜地勾唇，若是梦，永远不醒也罢了。

　　指尖近乎颤抖地摸上对面人的脸，沈羡鱼没有躲，像是默认了这种行为，脸微微侧过，不见厌恶情绪。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顺理成章，她顺从地不像话，楚珏呼吸微紧，将人带着倒在床榻上，低眸看着身下人的眉眼，一颗心激烈地跳动。 快穿押人：男主他又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