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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利、蒋必在丐帮南方分舵亮了帮主腰牌。就得到了当地南方分舵四袋五袋的中坚弟子上百人跟随,众人一起去往普陀。
穿过一片氤氲雾气,秀美普陀出现在眼前。海石矗立,又有孤峰突兀。海浪不断拍击着沿岸。远山如黛,蜿蜒绵亘。
赵玄朗一直够着头去看。还没到岸上,心就沉了下来。他沉声道:“诸位亮兵器了,前面不善。”
他们平安下了渡口,只是眼前的景象让人直犯恶心。
从渡口的台阶一直到凉亭,横七竖八地死了一地人。有各种打扮的人,看来是游人和一些其他门派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身着蓝白两色衣服,看来是普陀派的外阁弟子。以他们人死得最多。
云竹虽然和他们不熟,毕竟是本派子弟。一时忧伤惊怖袭来,流下眼泪。云菱抱住她,在怀中安慰。
赵玄朗检查了伤口,发现大部分伤口都在后颈,而且是被匕首之类的一击毙命。又见血迹干涸,已然生蛆。他道:“他们是被一人所杀,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来人手底下真硬。”
他看云竹啜泣,安慰:“这样也有一点好处,说明来的不是魔教的大队人马。也许都不是魔教的人,是某个过路高手也说不定。如论单打独斗,令师应该对付得了。”
“哪里好了!你可真不会安慰人。”云竹骂他一句。
赵玄朗回想,说话似有不妥。也不好再出言了。
再往前走,发现倒了一地的尼姑。
这时众人被压抑的气氛感染,丐帮众位弟子也觉察出这事情不简单。
“这是……梵音寺的师姐们。她们……”
赵玄朗上前探查,发现人刚死不久。“这人刚死不久……”
云菱道:“这必是师门预警,向梵音寺求援。师父那边有困难了!”
“师妹,我们去见师父要紧。”
一行人就往普陀山门走。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铃声传来,那铃音如不同于风铃的清亮。是一种嘶哑低沉的声音。那声音宛如鬼魅低语,地狱哀嚎。
面前这人身着黑色锦缎长袍,红色缎带束腰,脸上薄薄涂了左半张脸的油彩。
张子墨喝问:“来者何人?”
他右半张脸露出诡异微笑,那人足不占地,如飘来一般。
赵玄朗大叫:“御敌!”
丐帮弟子呼喝着冲上去。长棍从四面八方砸向那人。
赵玄朗以为自己眼花,不止是他,上去的丐帮弟子都以为自己眼花。
那人竟然一分为三,那三人以中间一人为轴,原地旋转,匕首或蹭,或削,将攻势一一化解。
丐帮弟子反应过来,又想挥棒,那三人忽然变成了一人。针对两侧两人的棍势全然落空。胖乞丐蒋必道:“这什么?”
瘦乞丐冯利道:“你管他,我们乱棍上去,他三头六臂也死了。”
赵玄朗暗道:“还真是三头六臂。”
乱棍齐上,那人果然化成三人,不同的是两边的两人已经身中数棍。但奇怪的是那两人没什么反应,反而匕首横旋,划伤了不少弟子。
那人桀桀怪笑。一阵红烟,再看不见那人影踪。
众人想去红烟里一探究竟。
“啊!”惨呼之声不绝于耳。这叫声是来自众人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众人身后又出现了那人。这次下手极狠,刀刀割破人后颈致死。这人看来就是杀死外阁弟子的凶手。
众人已经红了眼,这回又是棍棒齐上。
他又分出了三人抵挡。
“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玄朗看向张子墨。
“奇怪了,他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三个人?”云竹问。
“红烟起处并没有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他怎能会出现在我们后面。”云菱也问。
张子墨道:“我好像能明白,但是云师姐那个问题我还回答不来。”
“你先看着,我先上了。”他长枪穿云破雾般冲出去。云氏双姝也各擎兵器冲了上去。
这三人参战,果然战力大增。他们心照不宣般,一人针对一个。这三人走位虽然飘忽,招式却不甚灵巧,在丐帮弟子棍棒纠缠之下,已经挨了云菱一笔,赵玄朗一枪。
但那三人却仿似有一身高明的横练功夫,打在身上,毫无感觉。
这时张子墨道:“云师姐,赵兄。他只有一人,他身侧的两人是障眼法。”张子墨以‘仙耀通灵’之法探测。发现只有一人的真气流转。
赵玄朗在交手之时本就有这怀疑。除了中间那人,放出的另外两人油彩满面和中间那人是不同的。
赵玄朗、云菱闻言去看那三人脚下。另外两人脚下虽有鞋子,却几乎没有脚印。只是这人偶做得十分逼真。
他身法如在漂浮,众人没见过这么诡异的身法。从他背后出来的两人接战也是一沾即走。还以为是身法的问题,原来是个假人。
“怪不得这么抗打!各位,看清楚了,往脸上只有半边油彩的身上招呼。”赵玄朗大声疾呼,众人听他吩咐而动。
那人的分身在他的控制下乍分乍合,手法娴熟。如果说众人的兵器是剑、枪、笔或者棍棒。他的武器更像是背后那两个人。他并非一个武者而是一个傀儡师。
他配合虽好,众人也不是庸手。何况张子墨这剑宫高足已挺剑加入,形势立马不同。中间那人为了躲开赵玄朗‘如意锦’甩出去的九节鞭加枪头,就吃了瘦乞丐冯利一棍。
他刚吃一棍,红烟顿起。
众人正想探查,又是一阵惨呼。那人又在红烟中不见踪影,鬼魅般出现在了后面。又是几个丐帮弟子被切断了后颈。
众人又转向后面。
“这又是什么法子?这妖怪除了会分身还会移形换影?”胖乞丐蒋必喝问。
赵玄朗越打,眉头就越紧,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这人是来拖住我们的,他在必经之路上截击就是不想让我们赶到普陀。
梵音寺弟子没去普陀做援手,是因为去了也没用。她们必然是要冲出岛外求援的。被这人截击于此。思意居士那里恐怕有更硬的茬子!”
云菱闻言,也咬紧了贝齿。
冯利一听,“赵公子带人先上山。我等对付得了此獠。”
蒋必也道:“你们先走吧,我等必不给帮主丢人。南方分舵的弟兄们,你们能叫人看扁了?”
丐帮弟子鼓噪起来,“不能!”“我们还得给死去的兄弟报仇。”“这妖怪走不了。”“老子今天就是来降妖除魔的。”
赵玄朗犹豫不决,他本想对方只有一个人,大家伙一起上,用不了一会儿就能踢开绊脚石。没想到这石块这么大,这么沉。只是此刻的确不是耽误的时候。
这时张子墨眼中似有锐芒一闪,“两位丐帮前辈,你们分成两队,一队迎击,一队保护后方。此獠再难伤人。”
赵玄朗没想到张子墨有这般妙招,正面对垒我方略占优势。只有背后被偷袭才死了人。他如此安排,丐帮不说拿下这傀儡师,伤亡应该能避免了。
赵玄朗叫道:“冯利、蒋必,子墨说得没错!”
胖瘦乞丐配合多年,闻言互相打个手势,就一前一后分工,丐帮弟子也分开两队。
“云家姐妹,子墨我们走。”
山门的石阶是由白色条石铺就。配合着碧海蓝天,让人只觉清静无垢,宛如观音居所。只是此时门前都是和云氏双姝一样穿着同样白色内衬红色罩衫的女弟子。
云菱云竹跪在地上,不停地呼唤师姐妹们的名字。每叫一个人,都想把她唤醒。可惜这些人再回应不了她们。云菱云竹泪珠不停地掉落。
张子墨从未见过一向骄傲的云菱有这样的表现。他想上去安慰她,嘴唇动了动,却没什么话能说出口。
赵玄朗心中暗叹了一声。“我们还是早点上去看看。”云竹再不向之前那样赵玄朗说什么都反驳。只泪眼凄凄的看向他。
赵玄朗将她拉起来,帮她擦干泪水。
“上面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这时候还不能哭……”
他们四人继续往上走,大厅正门被烧坏了,留下了门扉的残骸。看来在此处经过了一番抵抗。
他们快步去找思意居士在哪。又发现养信鸽的地方也死了不少人,信鸽的笼子都被烧了,鸽子们也被烤干了。
听见后山有打斗叫嚷的声音。
“你们真会藏,观音座下面居然有密道。让我找了整整三天。”来人打扮和门前的油脸傀儡师是一样。只是黑鲨皮剑鞘,乌木剑柄,墨玉吞口的长剑。浑身散发的杀气令人胆寒。
“薛灿你杀我众多弟子,我今天就和你拼了。”思意居士云鬓已乱,带的弟子各个红颜失色,狼狈不堪。只一股绝望而坚毅的情绪撑着。
“薛灿?”赵玄朗挡住云竹等三人脚步,三人看他背后,不知为何赵玄朗身上也有莫名煞气。
赵玄朗听到这名字,浑身的杀机都被激了起来。不为别的,他小时候刚到忠义堂就看着大师父拖着两具尸体回来,他素未蒙面的两位师父。
十年抚养,大师父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心死了。对往日的日子念念不忘,虽然平常不爱说话,每次喝完酒都会给赵玄朗讲他们当年仗剑行侠的日子。
二师父赵国柱,三师父蒋震沉默可靠。四师父易游方机灵智慧,五师父韩霖虽是豪门之后,却任侠豪迈。
每次大师父和六师父传授其它师父的功夫时,总说到,如果老四在,他会这样走这一步。如果老五在,这一鞭子应该这样甩出去……
你三师父练拳的时候可从没偷过懒……
韩霖和老四若在,朗儿你也不会没人陪着,觉得如此无趣了……
大师父总是不自知的流下泪来。六师父教那些熟悉的招式时会叹口气。
赵玄朗声音低沉,“合我几人之力怕不是这江湖第一杀手的对手,云竹你趁着丐帮的人纠缠另外那名杀手。快去找剑宫的人来,就说是薛灿现身了。”
云竹流的眼泪把妆也弄花了。“我不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剑阁据此普陀没有三天得了路程根本回不来。你觉得我功夫差也帮不上忙,你想我逃命。”
云菱怜惜地看着她,“赵公子的决定是正确的。江湖第一杀手,我们几个加上师父合力才有一线希望,若是不幸……你就是普陀最后的传承。”
云竹恨恨道,“你们都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不走!”
“师妹你别闹了。”
“我不走!”
这时一道极宽的烈焰向他们这个方向袭来,他们离薛灿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其中还隔着一大片竹子。没想到云竹声音稍大,还是惊动了他。
一道“炙阳剑气”袭来,削断了一大片竹子,这剑气比起十年前又有精进!
“还有漏网之鱼?”薛灿狞笑着。
“云竹!云菱!你们怎么回来了?”思意居士脸上都是惊慌。
“师尊!”云氏双姝同声答应。
薛灿长剑出鞘,猛然跃向双姝这边。
张子墨、赵玄朗,一剑一枪挡在两位姑娘身前。
赵玄朗长枪直取那薛灿前胸,一上手就是与敌偕亡的打法。薛灿看着此枪,觉得有了点意思。
薛灿不过在空中随手一挥长剑就扫开那钢枪,再往左边一挥又荡开张子墨的剑。他正要向赵玄朗攻去,这边张子墨连环六剑攒刺。步伐分明,剑招交代清楚。
薛灿只看了一眼,“剑宫弟子?哈哈,不错!”
他又是随手一荡就带偏了张子墨的攻势,随即一个上步就要挑掉张子墨的下巴。张子墨向后空翻,同时连续两脚飞踢。间不容发地躲过了那直取下巴的一剑,同时竟然逼退了薛灿!
薛灿这时竟然不去追击,问:“你是名辰还是连月虹的弟子?赵诚轩那庸才只会仗着剑招和力气,教不出你。”
“我是罗醒的弟子!”
“有趣,那老实头还有弟子。我今天第一次见,可惜了……这独苗也要命丧今日。”薛灿在空中十字划了两道,“炙阳剑气”以十字状削向张子墨。
张子墨第一次见这种烈焰状的剑气,一时略有呆滞。不知是惊奇还是有心研究。
薛灿顺着剑气就攻过去。即使此刻张子墨从十字的空隙躲过,也将躲不过后没那柄凶剑!赵玄朗大惊失色,“子墨快躲!”这时张子墨已经无处可躲。
一道浮尘从张子墨背后卷来,将张子墨拉到她身边。思意居士出手了。
“哼,又来?看来我还是要先解决掉你。”
思意居士和薛灿脚踩长竹,在空中斗了起来。飞尘长剑你来我往,这思意居士到底是一派掌门,场面没有落下风。
云竹云菱扶起倒地的张子墨,和她们师姐妹们站在一起。
赵玄朗看思意居士浮尘沉着有力,不禁问道:“几位师姐,之前贵师尊没有出手吗?”
一个长相娴雅的姑娘回答道:“我们外阁弟子死去,师父就去看了一次。两个魔教的人联手她才退回山门。
在山门又打了一场,另外一个会变戏法的没来。但是那次,这薛灿还是赢了……还杀了我们好多姐妹……”
“金珞师姐,我们都在!”云竹打气道。
好似是回复薛灿为什么能赢思意居士。薛灿那柄杀气逼人的长剑上燃起一圈蓝火,那柄剑变成了把火焰剑。就如范青蒙当时一般。
薛灿主动去找那浮尘去碰,浮尘没一会儿就燃起了大火。
“卑鄙!”赵玄朗骂道。
他灵机一动,将枪头拔出,一根带着枪头的九节鞭展现在眼前。他施展轻功而起,“大师!接兵刃!”他手中还剩的半截短棍的前头也开了刃,就用以施展剑法。他一边抛鞭子,一边护剑当胸。
薛灿见状,反而没有去打那九节鞭,更没有追击思意居士。他等思意居士拿到那九节鞭。薛灿道:“你真以为我只是用火去烧那浮尘?”
“不然呢?”赵玄朗反问。
“呵呵,那你接着看。” 秋池洗剑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