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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昨日夜里发生的事,当时您还在昏睡中,奴才一直不敢打扰您。”
景旬不相信,等不及德安给他系好腰封,自己抓起来边走边系,推开门往东离院走去。
他一路走来,只觉双脚发软,经过花园时,温热的日光格外得刺人眼,他一抬头,顿时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安然的房间还如往常一样整洁,桌上还放着她看了一半的医书,泛黄的旧书摊开成两半,书缝间的红叶书签,有一种古老而荒凉的味道,景旬伸手过去抚了抚,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他走到床塌前,真的没见到人,他胸口一窒。
他没有给安然设灵堂,戴丽华与大凉的律例都不许他设,而且戴丽华还派人过来,要将安然的尸体从他王府里给拖出来,说是罪人都应该丢在乱葬岗。
可景旬不许,又塞了许多银子给办事的太监,这才瞒了过去。
“王妃人呢?她在哪里?你们谁来告诉本王!你们不是一直守在这里吗?”
景旬抓着那一床有些凌乱的锦被,满眼不可置信,他咆哮着,面容有些变形,吓得屋里的几个婢女赶紧跪了下去。
“昨日夜里有人闯了进来,将奴婢们给迷晕了,我们醒来后,王、王妃就不见了。”几个侍女跪在他面前,一个个战战兢兢的。
“王爷,宫人差人过来,让您进宫一趟。”老管家匆匆走过来,见景旬抱着那团被子,在满面愤怒的在训斥下人,说话的声音都自觉低了几分。
“不、不!本王不信!你们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景旬气得全身发抖,已经语无伦次了,几个侍女已经被他吓哭了。
老管家见景旬这么痛苦的样子,也跟着不好受,给他倒了杯热茶。
“王爷,您消消气,昨日老奴就听小小那个丫头说过了,晚上的时候来了一个黑衣人,他冲进房中,将她们给迷晕,掳了王妃的尸体,跳上屋顶就跑了。”
景旬眸中一片阴冷,那种阴寒令人感到十分压迫,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他眼皮一跳,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陆之?或者安然根本没有死?这样想着,心口竟不觉得难受了,火气这才降了许多。
“管家,备轿,本王现在就要进宫。”
“是。”
紫升宫,戴丽华埋头在案前,手中沾了红墨的狼毫笔在奏折上打圈或是划叉,屋内淡淡的檀香味泌入人心间,皇帝景明也坐在她身旁,闻到后,竟然觉得有些心烦。
“母后,何必如此费心再批阅一次?儿臣已经认真批改过一次了,您只要看看便行了,有什么不妥的,您回头与儿臣说一声便是了。”
景明看到戴丽华将要给孟州城的赈灾拨款一事给划了叉,不禁眉头一紧。
“皇上,哀家批阅奏折一事是哪里引起你的不满了吗?哀家一向是如此批阅,这有什么不妥吗?”戴丽华嘴角一斜,一抹冷笑便从她眼底浮现上来。
“朕哪里敢说母后的不是,母后比起朕来,自然母后是经验老道,看事看人也自然要比朕这后辈通透明亮得多,处理政务更是比朕要英明决断。”景明脸上在笑,心中有怒,却不敢表现出来。
“皇上,太后娘娘七王爷到了。”掌案太监走进来说道。
“让他起来吧。”景明还没发话,戴丽华直接先开了口。
“是,宣七王爷觐见!”
景旬淡淡行了个礼,也不跪下向戴丽华行大礼。
戴丽华抬头,见他一脸病容,难掩憔悴,也不在意,反正是个快要病死的皇子,就让他任性一回。
“今日朕请你来母后宫里,是有话要对你说,待你去了北牧,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你要设法让北牧对我大凉挑起争端。”
“这是为何?皇兄与太后的意思,是要我们先假意助北牧控制瘟疫,再伺机搅乱北牧的内政吗?呵!这不给刚了北牧一颗糖,又马上打了他一记拳头吗?这手段还真是英明呀!”景旬不禁冷笑。
戴丽华瞬间冷了脸,“你倒是好心?你以为北牧有对我大凉有按什么好心吗?他们如今,也是因为没我大凉国力强大,才不得不臣服于我们,假如有朝一日,他们强大起来,一样会想到要灭掉我大凉,试问哪个国家不想站在诸国的顶峰之上?我大凉这样做无非是顺应天命罢了。”
景明见他们一见面就话不对盘,赶紧打圆场:“母后说得是,七弟你应当也知晓先帝的理想吧?当年先帝亲自给我们上了一趟课,就有提出这一点,朕估计不出秋天,我大凉便要开始扩充疆土,七弟你这样说话,难道是要质疑朕与母后的能力吗?”
“景旬不敢。”
他心情本来不好,一进紫升殿恨不得要上前一刀杀了这戴丽华,又见景明这样帮着这个老女人说话,心中更是不痛快起来,只是冷冷地瞪了那戴丽华一眼,便没在说话了。
戴丽华还吊着个眼角,瞪着景旬,一脸的不高兴。
景明又说道:“母后,七弟还年轻,有许多事情不太明白,一时说话冲撞了您,您别在放在心上。”
“呵!七王爷的生母柔妃出身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野蛮人家的种,生出来的儿子自然跟她一样野蛮,哀家大人有大量自不会跟他计较的。”
景旬猛地眯了眯眼,景明忙瞪了瞪他,暗示他要忍住,这才没发作,忍了。
过后,景明才与景旬解释:“朕,告诉过你能忍一时便是一时,你现在是关键时刻,朝中上上下下哪个不盯着你府中的家务事,先忍一忍过了风头再说。”
景旬出了宫没有乘轿子,换了马,一个人直接去了离然药铺。
他拉住马缰绳停在铺子门口,发现那里大门紧闭,没有营业,门口的过道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全没了上次过来时的热络。
他心下顿时更加笃定,安然是被陆之父子给救走了。或许安然根本没死!?再一次冒出这个念头时,他心中的快意无法诉说出来。 倾世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