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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挣扎

　　看到那被鲜血染成暗红色的衣衫，苏轻羽忘记了所有的恐慌。她反抗君王的宠幸，这是第一不敬。用利器将他刺伤，这是第二不敬。可就这两条大罪，也足已让她死上千次万次。

　　她慢慢地爬到他的身边，颤抖着双手想要去触及他的伤口，他却一把将袖子撕破，对她说道：“去里屋将医药箱取出来。”

　　她向个被控制的傀儡般站了起来，听着他的指令向里屋跑去。

　　片刻之后，她又折回到了他的面前，忙碌了起来。

　　他看着她睫毛上摇摇欲坠的泪珠，低沉的声音随之传来：“每天，这宫里头有太多太多的女人眼巴巴的等着朕去召唤，一旦博得圣宠，从此便可受谓千人敬仰，万人瞻慕。在这世界上，最让人趋之若鹜的，莫过于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地位。你拒绝了我，等于拒绝了一个女人所有的前途与希望，就像一朵错过了花期的花蕾，只能独自飘零，无人看，也无人怜。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何?”

　　他瞅着她，似图从她那看似平静的眼眸里寻得一丝答案。可是，他又害怕去面对那个答案，也害怕再一次被她无情的否决。

　　她依然很仔细的包扎着他的伤口，看着那一层一层被血染红的纱布，她的心里浮起几丝内疚，听着他以“我”为称，她知道，理智已重新回到他的体内，那么，或许可以与他好好的谈一谈了。她没有忘记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更没有忘记身陷牢狱，等着她去营救的靖王。

　　待伤口包扎完毕，她起身重新跪到了他的面前，真挚的说道：“记得当初，身不由己的来到南越，我早是心如死灰，虽然，我很不认命，也曾不顾一切的去反抗过自己的命运，可到头来，一切都只是徒劳。而我，依然只能像个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我知道，一旦踏入了这片宫墙，我将会是一只失去灵魂与自由的囚鸟，从此，人生再无生趣。可是，当您第一次踏入涌泉宫，对我一点一滴的诉说你与顾云裳之间的故事时，我是那么的感动，又是那样的震撼，更从打心里的为你们的爱情而惋惜。当然，除了这种种的感觉之外，我对您，更多的是崇拜，是仰慕，我觉得您是一位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君王。

　　可是，既便如此，却也并不代表我就可以如顾云裳一般，真心真意的去爱上您。陛下，您说得对，在这宫里头，只有费尽心思的来讨好您，才够出人头地，成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娇女。

　　只是，我本凡俗，没有办法让自己超脱红尘，自许清高。世间任何美好的东西，我也会心生贪婪。可是陛下，如若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利与欲望而取悦于您，那也非自己的本心啊!”

　　听着她的“肺腑之言”，他不知是该生气还是高兴。每天，在他面前虚伪奉承的人太多太多了，他听够了那些华词丽句，在突如其来的真言面前，他除了动容之外，更多的却是失落与沮丧。

　　他多渴望，她也能戴上一张虚假的面具，在他面前曲意承欢，任他的温柔，将她紧紧拥抱。

　　时间，仿佛已在这一刻静止不前，他伸出手，让指尖的温热，在她的额前，静静停驻。

　　她跪在那里，任由面前的那支手，在她的脸上细细碾转。她等待着他对她的宣叛，无论他做出怎样的决定，都会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摆脱了肩上那道无形的枷锁。

　　半响，他的手顺着她的脸颊，撩起了她耳垂的发丝，他那凉薄的声音再度想起：“告诉朕，深夜前来，你意欲何在?朕不相信，你仅仅只是为了来请罪的。”

　　她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回答道：“静月亭的变故已，经传遍了宫中的每个角落，奴婢知道，陛下此刻，一定忧心重重，所以，奴婢希望能为陛下尽微薄之力。”

　　他深深看她，这个女人，这个他不知该爱，还是该恨的女人。她曾带给了他欢笑与希望，可同时，却也带给了他愤怒与痛苦。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住“求而不得”。

　　她说，她是来为他分忧的，他的眸中，却挤出几丝苦笑，他的妃子与他的儿子纠缠不休，终酿成大祸，而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如今，东窗事发，他一定会成为全天下的笑话。而她，这个在他心中欲罢不能的女人，却在此刻来到了他的面前，她疏不知，在这场风波的面前，他最不愿的，就是让她看到他的狼狈。

　　他抽回了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道：“此事朕心中有数，至于你，还是请回吧!”

　　“不，陛下，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颜妃坠楼，靖王涉嫌，这对您而言，更多的，只会是愤怒与不知所措。奴婢知道，您对靖王期许很高，您容不得他有丝毫的瑕疵。奴婢也相信，靖王殿下绝非品行恶劣的登徒之辈。其中的真相到底如何，陛下应当再作查核……”

　　“大胆——”不等她说完，他就怒声说道：“你这是在暗指朕昏庸无道，错叛好人吗?”

　　“奴婢不敢——”苏轻羽慌忙磕下头去，颤颤巍巍的说道：“奴婢只是觉得，这件事有太多的疑点。还有靖王，难道陛下眼中的儿子，真有那么不堪吗?”

　　昭通斜眯着眼睛，细细的看着俯首于地的她，此时，因为恐惧，她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可她却依然强作镇定的在此为靖王请命。

　　靖王?

　　靖王——

　　她为何会为了他如此执着?她只身犯险，明明知道自己已惹怒龙颜，随时都会小命不保，却还如此的坚持，这决不只是因为她有那么一丝丝狗屁不通的正义感。

　　那么，除开这一切，还有什么理由，可让她这样奋不顾身呢?

　　难道是?……

　　他的身子晃了晃，他拒绝去相信自己的猜测。那比靖王与颜妃带给他的打击更胜千倍万倍。

　　为了强压住心里的震惊，他故作平静的问道：“那么，你想如何?”

　　苏轻羽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奴婢心中有一计，定能让陛下知道事实的真相，以及谋害颜妃的原凶。” 一品贡妃：腹黑王爷宠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