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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疯狂

　　素菁未曾想到，昭通会有如此一问。

　　其实，她与柳倾心之间的恩怨，还必须从十六年前说起。十六年前，素菁的生母入宫成为宣王的乳娘，只因在无意之间听到了柳倾心残害宫中妃嫔的阴谋，便被柳倾心残忍的灭了口。

　　柳倾心本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却不曾想，那位乳娘，在家人来宫门探望之时，皆把自己的恐慌与担忧滴水不漏的说出，乳娘悴然离世，她的家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因果。

　　素菁长成之后，誓死要报母仇，遂入宫为婢，再一步一步踏入崇元宫，成为了柳倾心的心腹。

　　素菁一边收集着柳倾心的所有害人罪证，一边等待着将其一击毙命的机会。

　　所以，许嬷嬷想要在御药房将夹竹桃放入昭通的药引之中时，素菁引来了侍卫，将她抓了个正着。

　　当然，为了自保，她不能将自己的底细公之于众，于是，她违心的说道：“陛下乃是天下之尊，陛下的安危，皆系着千千万万苍生的祸福与命运，奴婢虽出生卑微，却也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奴婢虽然不能让娘娘悬崖勒马，却必须尽可能的阻止她的罪行蔓延整个南越。所以，思前想后，奴婢就算背主弃义，也必须让娘娘停止她的疯狂。”

　　昭通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分辨素菁话语间有几分真假，他用冷到极致的眼神看着柳倾心，悲愤交加的问道：“贵妃，你可还有何话说?”

　　柳倾心看了看许嬷嬷，再看了看素菁，她知道，此时无论自己作何辩论，都无法改变早已发生的事实。

　　她微眯着双眼，狠厉的说道：“素菁，本宫从未亏待过你，为何连你也背叛本宫?”

　　素菁跪在地上，面不改色的说道：“奴婢只是做了自己的份内之事，又如何说得上背叛。”

　　柳倾心努力的让自己恢复平静，她喃喃说道：“好，很好!好一句份内之事!”

　　说完，她转头看向昭通，冷笑着说道：“陛下，你不是问臣妾为何会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吗?那么，臣妾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是你，是你一步一步将臣妾逼到这个近似疯狂的绝境里，若非你的无情，臣妾又如何会变得如此的绝望。”

　　昭通皱了皱眉，说道：“在这后宫之中，朕辜负过无数女子，可唯独对你，朕算是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柳倾心依然不停的笑着，然，泪，却早已潸然而下，她来不及试泪，却继续说道：“陛下，你瞧，你多可笑，臣妾与你一路走来，多少春去秋回，多少暮暮朝朝，可换来的，却仅仅只是你的仁至义尽。

　　可是，你有问过臣妾，臣妾的心中，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她顿了顿，用力的闭了闭目，拼命的想阻止眼泪继续流下，待睁开眼时，她继续道：“臣妾想要的，是你的关心，你的呵护，你的爱，你的情。可是，这一切一切，都只是臣妾午夜梦回，想抓又抓不住的片片遗憾，而真正陪着臣妾这大半辈子的，除了让宫中人人耻笑的贵妃之虚名，就是数也数不尽的寂寞与孤独。臣妾知道，你的心里，早已被另一个女人的身影填满，除了她，这世界的任何女子，在你的眼中，皆只是毫无尊严的雌性之物，可是陛下，你不觉得，你这样，不止卑鄙，还很无情吗?这后宫的女子，一个一个成为你的妃，你的嫔，你的婕妤，你的才人。可是，你为的，就仅仅只是发泄你的失落与遗憾。臣妾知道，所有世间的女子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一个顾云裳。知道吗?她就像臣妾挥之不去的噩梦一样，让臣妾成魔成狂。这些年来，臣妾早已心力交瘁，臣妾跟宫中的每一个女人斗，最怎么也斗不过陛下心中的那个影子。

　　可偏偏这时，苏轻羽来了，如果说陛下的人生是一块旱地，那么，苏轻羽无遗是陛下的那滴甘露。她就像天使的化身，将你一生的缺陷做了最完美的缝补。

　　于是，你自欺欺人的觉得，她，是顾云裳的化身，是老天对你的恩赐，可是陛下，你错了，她不是顾云裳，因为，真正的顾云裳，其实早就死了……”

　　“不，你疯了，完完全全的疯了，朕的云裳，一定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与朕遥遥相望，朕不许你诅咒她——”昭通举起双手，怒指着她，眼里的痛色，像无边的海洋，将他的每一寸肌肤，无情的袭卷。

　　“哈——”柳倾心含泪笑道：“臣妾没有骗你，其实，在你派人四处寻找顾云裳之时，她却已经来到了南越国，是臣妾先找到了她，不过，在她踏入南越国的那一天起，她就注定是个死人了，无伦是在宫里，还是宫外，她都必须得死，只是，在陛下毫不知情时，她会死得更加的痛苦罢了。”

　　说到此处，她紧紧地盯着昭通，当她看到他的脸色因痛苦而扭曲时，她的心里，涌上从未有过的快意。

　　“知道臣妾是怎样让她断气的吗?”她那如鬼魅一般幽冷的声音再渡传来：“臣妾将她一丝不挂的梱绑在长木板上，然后，将针刺在了她全身的每一个角落里。陛下，你知道被万针穿身的那种痛苦吗?不，你不知道，因为当时，你一边派人去四处寻她，另一边，你却忙着去应付刚进宫的那批秀女。知道吗?当臣妾命人将第一根针刺入顾云裳的身体，到她流甘身上的最后一滴血含恨而终时，她足足熬了十日，而这十日里，你宠幸了刚进宫的六位秀女，而且，还与她们夜夜笙歌。想想真是讽刺，顾云裳在念着你的名字饱受折磨时，你却在永其他女子尽鱼水之欢，不知道那顾云裳若知道真相，该当如何自处?……”

　　“你这魔鬼，朕要将你千刀万剐——”昭通颤抖着从牙齿缝里挤出那几个字来。

　　“可是，你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柳倾心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从旁边的侍卫手中夺过宝刀，她举起刀柄，疯狂的向昭通刺去，她的口中，绝望的喊道：“就算是死，我也要与你共赴黄泉——”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大家还来不及从震惊中苏醒，那把凌空而起的宝刀已紧逼昭通的跟前。

　　这时，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喊了开来：“陛下小心——”

　　声音刚落，苏轻羽的身子，就如飞落的燕子般，挡在了昭通的身前。

　　“啊——”当刀刺入她身体的那个瞬间，痛楚将她的意识一点一点的吞噬，与之而来的，是靖王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轻羽——” 一品贡妃：腹黑王爷宠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