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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077 心声
姨娘茫然看着她：“我，那我该怎么办？”
“你若想救他，就将事情真相原原本本对我说一遍。”
蔡姨娘犹豫片刻，似是在思考，半晌，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将一切都告诉了玉染衣，既然是儿子相信的人，她也应该信任。
玉染衣听了事情经过，并没像姨娘想的那样，怪她或是孟不思不该这么做，而是说：“他将东西交给你时，只有你和嬷嬷在场？”
“是。”姨娘道，“嬷嬷不可能会背叛我的，她——”
玉染衣制止了她说下去，“能陪你过这种日子十几年的人，我并未怀疑她。”
姨娘才安心下来。
玉染衣又说：“如果当时没有别人在场，那定然是这家中人多眼杂，偷听到了你们的谈话，然后去告密。”
姨娘被她一句话点醒，恍然道：“难道是昨日，我问了嬷嬷一次，问她金牌藏好了吗？嬷嬷将金牌放进了锦囊里，这几日以来，我一直很紧张，但怕这种紧张感影响到嬷嬷，所以我一直忍着没提金牌的事，直到昨日，我才问了一句。”
“你确定之前都没提过？”
“是。”姨娘很肯定，这些日子，她一共就提过两次金牌，一次是昨日早上，一次是今天早上将金牌换了个地方。
“昨日从家中泄露消息，今日郡守就派人来抓人。”玉染衣冷笑一声，“看来这个家还有很多秘密。”
姨娘不解其意，她关心的还是儿子的安危：“公主，我知道的都说了，求您救救不思吧！”
玉染衣的神色不定，她还在生孟不思的气呢，听说他被郡守的人带走，还觉得有些解气，就该让他吃点苦头，磨一磨他那又臭又硬的脾气！可到底是放心不下，还亲自来孟家调查到底发生什么，她本想说一句不想管之类的话，但看到姨娘关切神情，她是在全身心信任着自己，自己一句话就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她毕竟是孟不思的生母……
半晌，玉染衣道：“他不会有事的。”
“谢公主殿下！”
得了她的保证，无异于绝望中看到希望，姨娘感激涕零，抹了抹眼角，有些惭愧：“让您见笑了。”
玉染衣注意到她情绪比一般人更敏感，而且交谈时处处在意别人的感受，猜想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不然孟不思也不会冒着巨大的危险都要将保命之物留给她，是怕她被那刻薄的主母给害死吗？恐怕也和她那日让孟氏在衙门口跪了那么久，攒了一肚子的怨气回家有关系。
她陷入沉思，姨娘有些拘谨的在旁边坐着，该说的话说完，这样干坐着难免气氛尴尬，她不知道此刻自己该不该说话，该跟公主说些什么？公主会不会觉得她太絮叨……
纠结半天，她选择拿起茶壶，给她添些茶水，这动作让玉染衣注意到她手臂上的伤痕，好像是棍棒打出来的瘀痕，她一愣：“这是什么时候的伤？”
姨娘注意到她的视线，才发现袖子抬起头来的时候，手臂上的伤露出来了，赶紧放下茶壶，扯着袖子遮盖住，笑道：“一些小伤，不碍事的。”
“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受伤的？”玉染衣坚持问。
姨娘不明所以，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她一说，立刻就对上了，不就是孟氏在衙门受辱的那天吗？
玉染衣心中一阵愧疚，想到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但没想到姨娘因此受了这么大的苦。
“我没事的。”姨娘见她这样，安慰道，“只是看着吓人，休息几天就全都好了。”说完，她又笑着说，“公主真是心地善良，我儿能得到公主关照，真是他的福分。”
玉染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姨娘说：“不思这孩子，从小就比其他孩子聪明，若不是我这个做娘的拖累了他，让他从小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若是稍微表现得比嫡子好些，就被夫人嫉恨，因为这个身份让他受苦了这么多年，我这个做娘的真没用。”
玉染衣听得很不是滋味，想想孟不思的处境，不仅要应对刻薄的父母，还要安抚这个自怨自艾的母亲……
不过她也知道这不能怪姨娘，孟氏这样刻薄，又占着主母的身份，她总有办法对付姨娘，姨娘也无法反抗，久而久之，她甚至被欺负得开始怨怪自己了。
姨娘因为她的关心而打开了话匣子，这些话她平时也没办法说给别人听，接着说：“听说我儿在御前得到陛下青睐，被钦点为状元，他那时一定很意气风发吧？”
那时玉染衣也不在场，但面对她充满自豪感的目光，也只能点点头。
“不知他在犀城有没有交到新的朋友，这段时间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在丹云这些年，他一直没什么机会交朋友，到处去走走看看，其实……”她说着做母亲的期望，“我希望他就此离开丹云，不要再回来了。”
“你——”玉染衣听了，心思复杂。
“公主可能不知道，不思从小练念书的机会都没有，他自己偷偷去书院偷听老师讲课， 去年他突然跟我说，要去考科举，那是他第一次对我提出要求。”姨娘陷入回忆中，“他从未问我要过什么东西，吃的用的，当时看到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已下定了决心要去，我心想，儿子一定会有出息。”
“可惜我这个做母亲的，连去犀城的盘缠都拿出不来，是院长借给了他盘缠。”姨娘轻叹口气，“当时他离开的时候我就想，希望他以后都不要回来了，离开这个家，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没救了，但他正年轻，若能考得功名，博个好前程，日后过上好日子。”
送儿子走的那一天，她已经做好了这辈子再不会母子相见的心理准备。
可谁知孟不思不仅高中了状元，还回到丹云做了县令……
说完，她道：“公主，我这个做娘的没什么本事，帮不上他什么忙，以后，不思就交给你了。” 我当驸马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