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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睿众人兵分两路启程离开维州数日后,伴随着夜色的掩护,数十名全副武装的渝州士兵搭乘着一艘艘快船从各个方向悄悄登上了位于龙水湖中心的一座小岛。他们身手敏捷地将岸边的一艘木舟凿沉,并在迅速检查完全身所携带的武器后将岛上的一个茅草屋团团围住,等待着他们身后的渝州太守周玄的进攻命令。随着周玄所乘的大船靠岸,周玄举旗一声令下,数名士兵从屋顶攻入屋内,却不料屋中之人早已料到他们的到来并设置了机关,从屋顶跳下的数人顷刻之内便被屋中四处射来的弩箭击毙。周玄被屋中突然传出的哀嚎声所怔住,随即命令士兵们从正门进攻,然而随着屋门突然关闭,屋中再次传出痛苦的哀嚎声,强行破门而入的十多名士兵同样被屋中之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死。周玄顿时有些傻了眼,看着过了一会儿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他不敢再派士兵冒险,随即命令他的手下放火试图将屋内之人逼出。随着熊熊大火将屋子渐渐吞噬,屋内的人在带上了一些随身所携武器后悄悄地顺着床下的密道逃出,并很快从位于岛另一侧的出口离开。然而当他心情稍微放松了些许跑到一处隐秘地放着另一只木舟的湖岸边时,木舟突然发生剧烈爆炸,小屋的主人也受到波及摔倒在了一旁。这时,数支火把在他身边齐齐点燃,明亮的火光映照着阴蚀那令人惶恐不安的冷笑面容。
“凌大侠,别来无恙啊,吾乃阴蚀,在此地等你许久了!”阴蚀面露着令人恐惧的笑容对躺在地上艰难起身的小屋主人说道。
“你们,怎么会知道……”小屋主人有些诧异地说道,“罢了,既然退路都被你们所截断,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小屋主人嘶吼着拔出剑朝阴蚀砍去,阴蚀也随即拿出短戟反击,而在两人交战的同时,周玄带着其余的大队人马也很快从小岛的另一侧赶到。由于受到之前被爆炸波及的影响,小屋主人体内受创严重,一招一式间逐渐有些承受不住阴蚀强大的攻势,而与此同时,在阴蚀连番的追身重击下他也在数个回合看似势均力敌的交锋中变得伤痕累累。
“哈哈,当年‘云梦剑宗’凌万里的名号在江湖中是何等得如雷贯耳,如今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个平庸之辈!”阴蚀得意地嘲讽完凌万里后使出了自己更多之前保留的实力,而凌万里也终于支撑不住在遭受阴蚀数脚重击后倒在了地上,一股股鲜血从嘴边缓缓流出。
“阴大侠,够了,留他一口气,本官和你大当家的还要问他一些事。”周玄眼见凌万里重伤倒地急忙阻止了阴蚀的继续攻击。
“周玄,你这个卑鄙小人,害死了水天阁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命,这个债,迟早会有人来找你讨还的!”凌万里艰难地依靠着剑坐起身来对一副趾高气昂姿态的周玄厉声说道。
“哼,你现在就尽管惩口舌之利,等我将来得到了龙魂剑,并把这些水天阁的余党清除干净了,看你们武林中人谁还敢违抗我,哈哈哈!”周玄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凌万里变得很是得意,随后他令手下将凌万里带走,自己也率众人登船离开了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小岛。
龙水湖岸边,风雷堂大当家默默地注视着火光冲天的小岛,身后一名手下从远处骑马赶来单膝跪地向他汇报道:“禀报大当家的,浊羲已回到总舵内,并且她说有要事相告,请求能尽快见到大当家的。”
“嗯,去告诉阴蚀,直接回总舵待命!”小兵应下后大当家率领周围的手下很快骑马离开了龙水湖的岸边,只留下烈火燃烧的浓烟笼罩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之上。
另一边,一位昏睡多日的少年在成都城中一处偏僻角落的小屋子里缓缓苏醒过来,然而当他想用手轻柔一下被阳光刺痛的眼睛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床上,同时自己的手脚都被紧紧捆在木床的四角动弹不得。他想要立刻出声呼救,竟发现自己的嗓子不知什么原因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并且灼热难耐,似乎任何一点液体都没有残留在自己的喉咙中。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直冒冷汗,同时用自己身上仅存的力气不断敲打着木桌希望这些响声能引来其他人将自己救出。
不一会儿,一个宦官打扮的人带着一个端着盘子的仆从推门走了进来,他看着木床上苦苦挣扎的少年嘴角露出一丝满意而又冰冷的微笑。他向仆从挥了挥手,仆从轻车熟路地将盘子放在少年所在的木床的一旁。少年看到盘中置放着各式各样的刀具,同时还有一圈纱布,他似乎像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更加拼命地在木床上挣扎了起来,然而捆住自己手脚的绳索却并未有一丝松动。
“省省力气吧,进到这屋子来的人在动刀之前就没有能跑得掉的。”老宦官轻轻在一盆热水中洗了洗手,轻蔑的笑容如同刽子手的砍刀般让人瞬间浑身起鸡皮疙瘩,“你放心,宫内的人除了皇上没人见过你的通缉画像,你在老奴这里就只是块普通的肥肉,入了宫之后也跟一般的奴婢没什么两样。你说是吧?大名鼎鼎的靳王爷的爱子,孟衍公子,呵呵呵!”
少年此刻因极度的恐惧而瞪大了双眼,眉间青筋凸起,手脚如同抽搐般没有放弃任何一秒的挣扎。仆从将少年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去,老宦官用手帕擦着手慢步走到少年的身旁拨弄着盘中的刀具,随后他继续冷笑着对少年说到:“放心,咱家可是这成都城里动刀最快的,咬咬牙熬过这一小会儿的疼痛,你就能像我们一样‘重获新生’了,到时候进了宫,好好去伺候宫里的主子吧!”随后,随从将一根木棍塞进了少年的嘴里,一股一股温热的鲜血随着木床上的凹槽流向了放置在地上的铁盆中,少年因终究承受不住自己身心上所承受的双重痛苦而从怒目圆瞪的状态中再次渐渐昏迷了过去。
“你们这些新来的奴婢都给咱家听好咯,乖乖跟着我们顺着主街进宫,要是让咱家发现你们谁敢在路上耍什么小聪明妄图逃走,咱家会有数百种手段让你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在老宦官的恐吓下,站于他面前的二十名完成“净身”不久的小太监们纷纷害怕得瑟瑟发抖,而站在队伍最后的孟衍此时此刻却面无表情地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的双手被紧紧地绑在一起,似乎整个人的灵魂已经从他的身体里剥离。
一群人如同游街的犯人般被一条长长的绳索束缚着排成两列行走在成都城最繁华的主街上,而任凭四周围观的人们指指点点,孟衍始终如同提线木偶般两眼无神地低着头沉默不语,令人难以想象他在一个月之前还是能一个人击退风雷堂与丐帮两大江湖势力的少年豪杰。当众人走过两条街道的交汇处时,一位身着丝质青衣的美貌女子骑着马从队伍的右侧经过,在她的身后还坐着回成都的路上偶然碰到自称要去找欧阳荷的一个小女孩。
“楚姐姐,这是些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把他们绑着带去皇宫那边呢?”小女孩看着眼前如同牲畜般被栓到一起的众人感到有些好奇。
“夏侯妹妹,这都是些不知从何处抓来的小太监,要把他们押进宫去伺候宫里的人,这么捆着只是防止他们逃跑。唉,都是些可怜人……”楚碧柔侧过头模模糊糊地朝队伍内看了几眼,而当队伍最后低头不语的孟衍经过她的身边时她却不巧地将视线从这些人的身上收回而看向了自己身前,一个能最简单救出孟衍的机会就这样在喧闹的街上不幸地错过。
当楚碧柔带着夏侯悔回到了千药堂的门外,他突然隐约听到药堂内传出一阵接着一阵越发激烈的争吵声,听声音似乎是小五正被某个人大声怒斥未能医治好他所带来的病人。楚碧柔赶紧进到内堂发出声音的房间,只见屋内除了小五与一位身着简单布衣却手持玄武卫宝剑的人在争吵外,床榻上还躺着一个身穿盔甲,嘴唇发黑,看面相有明显中毒症状的人。
“啊,掌柜的,您可算回来了,您快给这位军爷看看吧,他看起来快不行了,我这几日翻遍了千药堂内存有的医书,还是没能有效抑制住毒性加重的趋势。”小五见到风尘仆仆赶到房内的楚碧柔如同见到自己的亲人般委屈地哭了起来。
“哼,你就是这千药堂的掌柜吗?自从我大哥按着这小厮开的药方每日服药以来,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急剧恶化,如今已是昏迷不醒。要是我大哥在此处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一把火将你们千药堂烧为灰烬!”那位手持宝剑怒目圆瞪的人激动地朝楚碧柔怒吼道。
楚碧柔并未过多理睬此人,待她随后俯身观察并为病人把脉诊断后,经过在大脑中反复地思索,她最后认定此人乃是中了大理国特有的剧毒孔雀胆,此毒因在大理之外鲜有先例因而在汉人主编的医书中并不常见。她同时提到此毒无色无味,入水即溶,并在中毒者体内有较长的潜伏期,一旦时机成熟此毒便会猛烈发作令人猝不及防。
“这药方我看过,所选安息香,苏合香,白药子等药材并无不妥之处,只是这类解毒药材压制寻常毒药尚无问题,但对于孔雀胆这类能剧烈发作并且顷刻之间便会取人性命的毒药而言却只能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因此在我看来,他能到现在还维持着均匀的呼吸已经是极为难得,恐怕这位军爷的内力也是比常人强出不少。”楚碧柔语气平静地对身旁手持宝剑的人说道。
“哼,老子听不懂你说的这些,只要你能将我大哥治好,不管多少酬劳本大爷都能给你。但你要是跟那小厮一样毫无办法,恐怕你这千药堂也别想在成都开下去了!”此人依旧用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对楚碧柔威胁道。
“阁下请暂且离开,小女子知道如何行事。”楚碧柔头也不回地劝离屋内的人后开始取针封住病人全身的各处穴位,随后她运气将病人体内扩散至全身的毒素逐步推移至银针所封的各处穴位周围,最终的目的便是放出毒血疏散毒气。然而凝聚毒素对施术者而言须要以较为深厚的内力作为依托,否则一旦凝聚失败毒素扩散的速度便会加快,到那时病人的状况将更加恶化。经过些许思索,楚碧柔虽然对自己的内力并无十足把握,但她仍然选择拼尽全力放手一搏,不是为了千药堂的名誉,只是为了让自己救治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将生的意念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而与此同时,当楚碧柔开始竭尽全力为这位神秘中毒的病人运功驱毒时,孟衍被带入宫中的消息已经透过与风雷堂勾结的老宦官的助手传到了风雷堂。 绝世女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