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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诗人李白曾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盆地四周复杂多变的地形一直以来便是巴蜀之地与中原或者江南地区交流不畅的最大因素。所以当陆路因带给人艰难险阻而并不是人们出川所首选的方式时,蜿蜒奔腾的长江给了居住在蜀地的人们更多出行的选择。而自古以来,长江上络绎不绝的各类船只即是人们往来蜀地最为舒适与看重的选择。
当酆都城郊的高山上来自鬼堡的烽烟渐渐散去,一艘搭载着数十名旅人的木制客船缓缓从鬼堡山崖下江面上驶过。客船上,人们纷纷庆幸在这一天官府关于航道关闭的禁令终于撤除,其中甚至还有人猜测是官府派出道士封印了“水鬼”才得以令航道重新变得如此通畅。
在客船内部一间最为窄小的客房里,孟衍有些木楞地盯着自己手中一张天蓝色的丝质方形手帕,那是之前在成都,欧阳荷在床边轻轻帮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时所遗留在他的身边的。孟衍曾经将这块手帕视作宝贝一般来来回回小心地浆洗了多次,甚至当被之前那几名小太监将手帕抢去在地上随意践踏之时,他也默默承受着这几个人的殴打而将手帕死死保护在自己的胸前。
“荷儿,我真的……好想你……”孟衍眼眶泛红地紧盯着镶嵌于手帕一角的那一朵栩栩如生的荷花,脑海中不断地回忆着当自己走出玉峰山庄的琉璃轩时,他所看到的那一缕在皎洁的月光下抚琴吟唱的绝美身影。
正当他还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回忆中时,甲板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据一些人所言似乎是江边的悬崖下有一个人正躺在一片石滩上。起先孟衍并未在意这些人的谈话,但其中一个人提到当船离近时他们发现那人是个年轻女子,身上还缠着一根金色的鞭子,看鞭子的外型似乎是根金蛇鞭。
一听到金蛇鞭,孟衍立刻警觉起来,他猜想这女孩可能会是曾在玉峰山庄中照顾他饮食起居的玉馨。孟衍迅速从舱内跑到了甲板上并顺着旁人的指引看过去,尽管船只离岸边的距离不算太近,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靠在石滩上的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美丽脸庞。
“那是……荷儿!那是欧阳姑娘!”孟衍急迫地大喊一声后不顾旁人的阻拦纵身跳入此刻水流并不算太过湍急的长江中,随后他奋力地游向欧阳荷所在的岸边,船上的水手见状紧急停住了船只并下锚将船固定以等待孟衍回来。
当孟衍的双脚能够接触到江底的泥沙时,他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努力跑到了欧阳荷的身边。
孟衍跪在江边用手轻抚着欧阳荷那粘有些许泥沙的白皙脸颊,原本因太过思念她而略显红润的眼眶此刻终于止不住地落下了一颗又一颗的泪珠。他小声啜泣着将昏迷不醒的欧阳荷轻柔地抱在自己怀中,接着在自己含情脉脉的目光中,他一颗颗地挑去那些粘在欧阳荷脸上的泥土。随着两名水手从船上赶到了岸边,他们帮着孟衍将欧阳荷带到了船上。
“小兄弟,虽然你说她是你朋友,但这船终究是按人买票的,那这位姑娘的船票你看……”木船的一位管家不合时宜地凑过来对孟衍说道。
“你放心,我们待会儿便在忠州下船,我之前买的票你也无需退还我了。”孟衍蹲在床边紧握住欧阳荷冰冷的右手头也不回地说道。
在船上一名略懂医术的旅人诊断下,欧阳荷脉象不稳,五脏六腑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是凶多吉少。只是哪怕孟衍在一旁涕泗横流地苦苦哀求,这名旅人仍然自称自己医术不精,对于欧阳荷体内严重的损伤他也有些无能为力。
“荷儿,你一定要再坚持一下,我发誓,哪怕豁出我的一条命,我也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当众人渐渐从孟衍的客舱中散去后,孟衍将脸紧贴着欧阳荷的右手满怀深情地说道。
没过多久,船在忠州码头靠岸,孟衍赶忙背上欧阳荷跑进忠州城内,同时一边跑一边急切地向路人询问忠州城内最好的大夫所在的位置。
然而当孟衍背着欧阳荷来到号称“忠州第一神医”的朱昊店中时,却被告知他需要先付五十两定金才能请出朱昊进行治疗,不然朱昊便不会接下他的治疗委托。然而不幸的是,孟衍此刻身上所带的余钱并不足五十两,他不得不尝试着请求朱昊降低定金的数额。
“呵,偌大个忠州城内每天有多少人等着我这个神医治疗啊,这还没算从外地慕名而来的那些达官贵人。要是人人都如同你一般视我制定的规则于不顾,那我一天怎么忙的过来呀!”朱昊面对孟衍的请求丝毫不为所动。
孟衍最后好说歹说,甚至不顾朱昊手下们的羞辱而下跪恳求,最后终于让朱昊勉强接受了自己身上所带的三十七两银子作为定金,而随后孟衍承诺到他会去忠州码头打工赚钱以维持住朱昊对欧阳荷的治疗。
其后几天,孟衍开始在忠州码头干起了肩挑手扛的体力活。由于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阉人,原本并不比其他人逊色的力气现在也已经弱化了不少。对于他现在这样的身板来说,为了能够得到与其他人相同的薪水,他的工作时间不得不时常会比其他人多出一两个时辰。尽管在码头上的每一天都过得异常辛苦,但每到夜晚,当他来到朱昊的店中看着欧阳荷的气色一天天好转了起来,他的心中依然对于现在的艰辛毫无怨言。
“荷儿,快些醒过来好吗?我真的好想像从前一样,能和你无忧无虑地聊天,嬉笑。为了你,受再多苦遭再多罪,我也心甘情愿……”孟衍轻柔地趴在床边抚摸着欧阳荷的头发,同时目不转睛地紧盯着欧阳荷沉睡的脸庞,“就算现在的我或许已经没有资格奢求你能和我在一起,但看到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着,为你做什么事我都愿意!”
孟衍微笑着趴在欧阳荷的枕边缓缓睡了过去,或许此刻在他的脑海中,正做着他这一生中最美好,最幸福的梦吧。
另一方面,当孟衍从江边将欧阳荷救起时,凌睿则被那名神秘的穹苍宫的人带到了酆都城郊的一间简易的农舍内,接着这位神秘人帮助凌睿开始进行运功调息,试图阻止他因强行催动麒麟刀的力量而走火入魔。不一会儿,那位同这名男子一同来到酆都的绿衣女子也抵达了这里。
“师弟,这位年轻人是谁?龙魂剑你亲眼见到了吗?”绿衣女子看到屋内的青衣男子正在为一名陌生的少年运功恢复而感到有些意外。
“抱歉啊师姐,我呀,在鬼堡的地下宫殿中迷了路,耽误了一些时间。待我走出地宫时,只看到这名少年手握麒麟刀与凝坤剑正意图与风雷堂的王枭同归于尽,我于是便出手将他救了回来。”青衣男子一边运功一边轻声细语地对女子说道,“果然不出宫主所料,这柄龙魂剑是由隗煞剑所伪装的。”
绿衣女子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随后询问男子待他运功完毕后准备如何安置凌睿。
“说真的,这孩子令我感到有些惊讶。寻常之人强行催动神兵之力轻则经脉受损,重则危及性命,而这孩子只是体内真气运行紊乱,全身经脉骨骼受到的损伤全是来自外力作用而并非神兵之力所为。看起来,麒麟刀对他而言还果真是一件称手的兵器呢!”
“哦,玄墨师弟既然对这孩子如此感兴趣,莫不是想将他带回晴山?”
被绿衣女子说中了自己内心的想法,青衣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依师弟方才所述,既然这孩子能如此自如地操控上古神兵,说明这孩子的天赋确实非比寻常。师弟想带他回晴山可以,但恐怕师弟需要提防其他两位师兄会准备与你争抢这名天赋异禀的弟子了,呵呵!”女子带着一丝调侃意味地说道。
“唉,蓝茵师姐,您就饶了我吧,这孩子最后究竟能不能入门还是得看他的造化呢。”青衣男子苦笑了一声后说道。
当两人之间的插科打诨将气氛营造得有些轻松后,玄墨提到了落入王枭手中的那把隗煞剑的情况。在玄墨看来,王枭目前只是依靠自己本身的内力在强行驱动隗煞剑中蕴含得较为浅显的力量,如此看来他还尚未完全将隗煞剑的力量激活。
玄墨于是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他之前曾在穹苍宫的典籍中了解到上古时代,蚩尤在自己所率的军队即将战败之时,为了保住隗煞剑使其继续为九黎族后人所用,他强行要求手下工匠仿造龙魂剑的外型为隗煞剑制造了一层精密的伪装。然而出乎蚩尤意料的是,当时负责保管隗煞剑的手下在被买通后将此剑交到了黄帝手中。由于此剑凝聚了上古四大凶兽体内的至恶邪气加以保护,因此黄帝在想尽了各种方法后仍然难以将此剑完全销毁。因此,黄帝不得不命自己手下的机关术士为隗煞剑增加了一层特殊的封印,使其唯有在与拥有上古黄帝血脉之人产生共鸣时才能被再次唤醒,黄帝借此准备将彻底摧毁隗煞剑的希望交到他的子孙后代们手中。
“如此说来,当时在鬼堡内还有一名黄帝血脉的继承人存在,所以当他触碰了隗煞剑后,隗煞剑这才挣脱了伪装并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蓝茵听完玄墨的叙述后很快便想到了这一点。
“是的,一旦将来的某一天王枭真正掌握了隗煞剑的力量,唯有像当年一样,完全集合四大上古神兵的力量才能与之抗衡。”玄墨注视着凌睿身边的麒麟刀眉头紧锁地说道。
屋外的凉风呼呼地挂着,燕子低飞,蚂蚁迁徙,一朵朵灰暗的乌云布满了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乱世的江湖本不平静,只是上古邪剑的现世或将给这个原本就民不聊生的乱世带来一场更大的危机。 绝世女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