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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15年,西域天山山麓)
雄鹰呼啸着从层峦叠嶂的山岭间展翅飞过,群羊在放牧人的驱赶下来到湖边草地上悠闲地啃食青草,碧蓝辽阔的赛里木湖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于长满翠绿草甸的群山之间。
健壮的牧羊人轻快地哼着歌,手拿着鞭子驱赶着一只只落单的绵羊,而在他身后,八九个帐篷组成了一个营地,男人们忙碌着或烹煮或宰肉,女人们则在帐篷中静静地陪伴着襁褓中的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营地的远处,数名身着黑袍并以黑布蒙面的神秘人骑着马眺望着湖边的人们,其中为首的人带着黝黑的面具,看着眼前营地祥和的景象后嘴角微微上扬,扬起右手向周围的手下示意,接着众人陆续奔驰着朝向营地冲去。
放哨的一名牧民发现了他们后迅速回到营地敲锣示警,方才还谈笑风生的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各自回到帐篷捡拾武器,随后前往营口警戒。同时,一名剑眉星目,长着一副俊朗中原面孔的中年男子从一个角落的帐篷内走出。
当他看到周围拿着武器汇集到一群黑衣人面前的牧人们后,他也果断地回到帐篷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把被麻布包裹的武器,在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妻子后快步走出帐篷。
“尔等何人?此地是我们族人的草场,这里可不欢迎如尔等这般,遮遮掩掩来历不明的人进入。”营地的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高大的长者,操着有些嘶哑的嗓音对这些黑袍人说道。
“诸位不必紧张,我等今日只是来找一个人,要是找到了他,绝不再叨扰诸位。”黑衣人首领左侧的一位手下对这位长者说道,“请问阁下,轩辕稷可在此处?”
周围手持武器的众人有些迷茫地看向那位长者,而长者侧过脸,硬气地回答道:“从未听过此人,尔等请回。”
“哦,既然你这老东西不肯说实话,那就让我们尊主进去好好搜一搜吧。”那名手下以轻蔑的口吻说道。
“谁敢!我们族人的营地岂是尔等想进便进的!”老者有些发怒,其他族人也如临大敌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正在黑衣人首领手中逐渐开始汇集一股力量强大的黑色真气之时,那名中原男子敏锐地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人的一股可怕力量。为了不波及周围的人,他从严阵以待的人群身后走了出来说到:“我就是轩辕稷。”
众人对于轩辕稷的自亮身份显得有些惊诧,那名老者脸上更挂满了担忧与慌张的神情。
“恩人,您怎么出来了?快回去,有我们在,这些人休想动你一根汗毛。”老者很威严地对轩辕稷说道。
“轩辕稷,黄帝血脉的继承者,本座已经在中原找了你多时,没想到你竟然会躲到了西域。如今既然有缘相见,本座劝你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不然若逼本座出手,这里顷刻之间便会血流成河。”戴着面具的首领操着一股有些厚重的嗓音说道。
“阁下这话怕是说早了。”轩辕稷说完后便将缠绕在这柄武器上的布条拆开,一把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耀眼金光的锋利大刀,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中,“今日,我不会让阁下伤害到这里的任何人!”
“麒麟刀,呵呵呵。。。”黑衣人首领露出几分阴沉的笑容,随后他抬起右手一声令下,黑袍手下们立刻便朝着营地内的众人冲杀过去。
与此同时,首领从马上一跃而下,将黑色真气灌输在自己手中形成一柄无形的长刃,并用其大力劈向轩辕稷。
这股势如破竹的力道被轩辕稷持麒麟刀加以抗衡,现场迸开的巨大气浪刹那间形成了一股强劲的冲击波,吞食天地般地将地面的花草连根拔起。
随后,轩辕稷按照他所收集的各类卷轴中所记载的刀法路数,一个人与其他的黑衣人手下激战在一起。而凭借四大上古神兵之一的麒麟刀的强大威力,他不出数回合便将所有黑衣人手下当场击杀。
“现在,轮到你了!”轩辕稷喘着粗气,持刀杀向黑衣人首领。
“呵呵,只凭一把麒麟刀还伤不了我!”黑衣人首领没有躲闪,将双手的黑色真气融合到一起后以内力驱动着攻向轩辕稷,而轩辕稷也在同时将全身内力以麒麟刀为引导化作战意真气攻向黑衣人,两人真气碰撞之后再次迸发出猛烈的气浪,瞬间便将身后守卫着营地入口的牧民们纷纷冲倒。
“族长,各位,你们带上我妻子快快离开此地,走得越远越好,快啊!”轩辕稷对身后的牧民们叫到,同时浑身的内力还在不断输入到同黑衣人的抗衡中。
“这股力量,这已经完全超越凡人的极限了!你疯了吗?难道你还想跟本座同归于尽?”黑衣人首领显露出畏惧的神色朝轩辕稷咆哮道。
“自古以来,轩辕一族便是为阻止你的野心而活。先辈如此,吾又何惧!”轩辕稷以自己余下的内力将赛里木湖的湖水牵引而起,在黑衣人周围凝成一堵不断旋转的厚重水墙,同时利用从麒麟刀内不断发散出的凌厉刀气,疾速地使其穿刺着黑衣人的身体。
“恩人,我们族人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现在阿克烈已保护您夫人在内的女眷们离开,我们此刻要与恩人同生共死!”长者说着将自己并不丰厚的内力输入进轩辕稷体内。
“对,同生共死!”其他族人也纷纷走上前来将各自微薄的内力输送给轩辕稷。
在身后女人们撕心裂肺的哀号声中,众人共同支撑着水墙将黑衣人首领所禁锢,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留下的男人们一个接一个因内力耗尽而昏倒在地,并在失去治疗的机会后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惨烈的战场之外,装载着女眷的马车驶进了山谷,随后愿走越远,直到渐渐消失在了余下男人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终于,那位长者也带着不甘的眼神倒下了。眼看周围的人已经死伤殆尽,轩辕稷强忍着痛苦而愤怒的泪水,使尽全身所有内力将一面面水墙迅猛地撞向黑衣人。
黑衣人首领在连续的水墙撞击中终于显得有些支撑不住,随后,轩辕稷一跃而起,用尽全力将麒麟刀刺向黑衣人。而随着黑衣人的一声惨叫,轩辕稷看到麒麟刀刺进了黑衣人胸膛,现场霎时气浪炸裂,两人在被重重弹开后双双倒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黑衣人首领使尽浑身力气挣扎着拔出了麒麟刀,然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喘着粗气。他侧过头看向轩辕稷,映入眼帘的只是一张如同熟睡般却又没有了动静的面庞。
最后,黑衣人用尽最后的内力试图从轩辕稷的体内引出什么,然而,他却什么也没能感应到。
“看来,是我又输了,呵呵呵……”黑衣人自言自语地轻笑着闭上了双眼,在这之后,一股黑气从他的全身散出并渐渐地飘向了东边。
另一边,阿克烈驾着马车朝向南方疾速驶去,车内的女眷们个个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呆呆地相互依偎着,其中包括已经怀有了数月身孕的轩辕稷的妻子。
今天的夕阳红得那么刺眼,如同可怖的魔鬼般即将要吞噬了这辆小小的马车,以及其中数颗布满了千疮百孔的心灵。
马车渐行渐远,轩辕一族的后代正在帝魂之气的孕育中渐渐长大。善恶正邪的较量,悲欢离合的宿命,不知是否能在五代十国的乱世江湖中迎来最后的曙光。
(公元934年7月,成都)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灯火通明的大蜀皇城内正人头攒动,人来人往。彼时人影交错的宦官和宫女们,皆不知因为何事而正在慌忙奔走。
与此同时,100名禁军士兵被火速从皇城四周调往永寿宫宫前集结,而一名身着重甲的军官正手持佩剑站于此处,冷冷地注视着以齐整跑步的姿态进入宫前广场的禁军士兵。
不一会儿,所有士兵们抵达殿前,列队站立。
军官皱了皱眉头,为防声音被轰隆的雷声湮没,刻意提高了嗓门对士兵们厉声说道:“陛下下诏,靳王孟豗勾结大唐刺客,意图刺杀先皇,证据确凿,罪不容诛。即刻将靳王府所有人员缉拿归案,押入大牢,等候发落。胆敢有反抗拒捕者,格杀勿论。”
“遵命!”士兵们立刻齐步奔向离皇城仅数街之遥的靳王府。
此刻的靳王府已在数个时辰前被大蜀玄武卫层层包围,院内一片死寂,下人们因为想要强行冲出府邸已被射死射伤十几人,因此现在所有人都在府院中平静地等待着,或相互依偎,或相互枕靠。
两个月前,靳王孟豗因被宰相荀政指控勾结大唐刺客潜入先皇寝宫刺杀先皇,而被软禁于靳王府中等待下一步处置。
如今,靳王正沉静地坐于正堂之上,手托着太阳穴闭目等待,毕竟在他看来,既然新皇已对他动了杀机,在玄武卫密不透风的包围下,逃离府邸早已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只是,想到夫人和下人们将因为自己受到牵连,他仍旧会感到无比愧疚与难受。在如今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寄希望于在新皇未来可能的召见中,想尽办法劝服新皇相信自己和整个靳王府的清白,同时尽力保住其他无辜者的性命。
府外开始有了动静,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到近越来越明显。禁军迅速抵达了靳王府前,并且很快在领头军官的率领下进入府中。
听到府前的动静后,靳王孟豗缓慢地站起身,在早已以泪洗面的夫人的搀扶下朝着堂前大院走去。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年逾知命,但面容与身体已经在之前数月间明显苍老了许多。
“看来今晚之前将衍儿送去渝州学武是对的,至少还有机会保全自己,不然,我们家族就真没希望洗刷冤屈了。”孟豗轻声对夫人说道。
“老爷放宽心吧,衍儿毕竟也那么大了,行为处事自有他的考量,只要他能平平安安活着,我这心就很满足了。”夫人强忍着自己的泪水说道。
禁军们进入院中,带头的副官宣读了皇帝将靳王府一干人等全部下狱的圣旨,紧接着随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府中余留的数十号人陆续被士兵们带走。
“靳王爷,末将将要公事公办了,还请见谅!”
“多说无益,前面带路,本王与先帝曾浴血征战,为大蜀鞠躬尽瘁,孰是孰非自有公论!”靳王用浑厚的嗓音说道,并依旧保持着威严不可侵犯的仪态。
“来人,好好护送,切不可怠慢王爷夫人。”军官嘴边留下一抹冷笑。
待靳王在左右卫兵的跟随下走到门口,一辆装扮奢华的马车从旁边缓缓驶来,接着在靳王面前停了下来。
“靳王爷,本王怕您走得太孤独,今夜特地前来送送你。”车中一名中年男子掀开车帘,一脸得意地望着孟豗,“不过您也不用太担心了,相信您的宝贝儿子很快就会来陪着您的,一家人在黄泉路上还能享享天伦之乐。”
“哼,小儿不劳穆王挂心了。事实真相如何,吾相信新皇自有英明决断,必不会受奸佞小人挑拨。”靳王一脸不屑地看着车中之人,随后和夫人一同被押解上车朝皇城东侧的天牢方向缓缓驶去。
等到靳王府人员全部走出府中后,穆王招呼军官过去靠近他后耳语了几句,接着马车缓缓驶离。目送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后,军官又招呼了一名副官过来。
“靳王公子可查到现在何处?”军官一脸傲气地朝副将问道,在他身旁是一队又一队或大声哀号,或低声啜泣的靳王府佣人同样在士兵们的押解下被带往天牢。 绝世女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