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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渐渐浓了,咖啡店的生意一如往常,凡梦很满足,她胸无大志,能这样安逸就是最好的。何恃凡到底还要工作,不像刚开始一样天天来,妙晴却说,他隔三差五来一次已经让人受不了,倘若天天来,我看我要离开这里另谋生路了。她听着笑,很快便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谁的电话,看你脸色都白了。”妙晴疑惑问着看她的手机,没有存名字,是陌生人的。
“骚扰电话吗?”她又问,直接想到这一点。
凡梦摇头:“不是,是云归妈妈的。”
妙晴应着声,倒没有她那么惊讶。
“他妈说什么了?知道你跟他的事了。”
凡梦把手机放到桌子上,眼神有些茫然,平静了一会儿才开口:“他问我知不知道云归在哪里。”
妙晴沉默了,看了她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好。
“我出去一会儿。”她心慌,匆匆丢了一句话就跑出去。
打车一路到了他的医务所,过去后才知道这些天他都没来过,他连工作都放下了,怎么会……
凡梦打他的电话,明明通了,可那头就是没人说话,她不死心,又去了那个已经不像家的家,从门口的地毯下摸出钥匙开门,屋里比上次来时更乱了,这说明他回来过,只要他回来过就好了,她在这里等,总能等到。
于是从早晨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下午,下午到晚上天黑,她滴水未进也不觉得饿,在沙发一旁蹲下,眼睛看着门口。
天黑的快,渐渐室内一点亮光也没有,她害怕,摸索着墙壁找吊灯的开关按开,开灯一霎那她觉得刺眼,紧接着又按了几下调到最合适的光度,索性这灯还没坏,她暗自庆幸。
墨云归出现时已不知道是什么几点,她迷迷糊糊看着他进门,脑里一片空白,一天没有进食,她勉强站起身,忍不住脚软。
“云归……”她唤着,喉咙却因干燥嘶哑。
墨云归没出声,丢了一瓶水给她,他另一只手还拿着一罐啤酒,犹自坐上破烂不堪的沙发上,看那副样子,竟是说不出的颓然。
“你来这干什么。”他终于出了声。
“阿姨打电话问我你在哪,我就找来了。”凡梦急忙说。
墨云归沉默,他低着头,凡梦看不到他的表情,如此独处一室,她竟不自觉有些紧张,许久之后,他终于深深一叹。
“我不该可怜你的……”
他的话凡梦不懂,不懂他说的不该可怜是指什么,难道是手中的这瓶水吗?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这里了。”她说道。
墨云归冷笑,终于抬了头看她,眼中本来缓和的神色一时间也变得阴厉迫人。
“是,我不该抱有希望。”
他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他总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还是要跟阿姨联系,别让她担心……”凡梦呐呐说道,不敢看他。
“你还会在意吗?”他问。
“嗯。”凡梦答,半响之后总觉得那里奇怪,忍不住又解释。
“我们之间的事,还是不要让家长担心的好。”
这句话之后客厅里出奇的安静,安静的像是空无一人,突然墨云归奋力将手中的半罐啤酒砸上房顶的吊灯,一时间冰凉的液体和吊灯上的水晶洒的到处都是,她害怕,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人,眼中水光潋潋。
“你是不是人?”墨云归缓缓走近,紧捏着她的下巴,锋利质问如万箭同时袭入她的胸口。凡梦痛苦闭眼,她看见他眼中有某种切肤之痛,那种感觉焚烧她,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
“施凡梦,你能可怜任何人,为什么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墨云归又问,望着她紧闭的眼睫,目光中几乎要多出一丝怜悯来。
“云归,骗了你,是我的错。”她坦承。
他脸色刷白,极其复杂的眸光锁住她,象在无言地述说那百溯千洄的心事。
“你这么坦白,是一点余地也不留给我了……”
凡梦沉默,一句解释也没有,事到如今,她该解释什么,总而言之一句话,她骗了他,欠了他。
凡梦的沉默让他恼怒,倏地将无言以对的她扯进怀里按在沙发上,薄唇覆了下来,索求热烈激切,还带有隐隐约约的一丝忿恼。
她被动接受着,眼里水珠流下,流到两人相贴的唇,墨云归反应过来像是被烫到一般快速离开,他眼底有隐忍的痛楚,看着身下楚楚可怜的她,是那么可恨,不由分说,他又吻上她红肿的双唇,比方才更霸道野蛮,像带着要把她拆解入腹一般的怒意。
这是你逼我的……
“云归,别……”
“不要,你听我说……”凡梦刚想张口,又被他火热的唇舌堵住,很明显,他现在不要她的解释。眼里有流不尽的泪,她哭泣他也不理,将她的泪一并吻进口里,爱怜不已,他的眼底像是找了火,他的人也像是走火入魔,只剩下疯狂。她捶打他,不过是增加了他体内的暴虐因子,终于,情急之下的凡梦咬了他的舌,这才得到片刻的空隙。
墨云归居高临下的看她,口中一片血腥,施凡梦,你果然狠心。
一报还一报,他突然低下头,在她肩头咬住,凡梦痛的大叫,裸露的肩膀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她不再求他了,只淡淡说了一句话。
“云归,你忘记恃凡了吗?”
身上人疯狂的动作突然止住,像被点了穴一般埋在她身前,粗粗喘息。
安静半响之后,他从她身上起身,将她的扣子扣好。
凡梦怔怔望着她,眼里水色温情还未褪去,只是还没有一丝丝的真实感,只是转眼间,他又变成那个温尔儒雅的墨云归。
扣上最后一个扣子,墨云归抬头看她,眼底情、欲已被隐藏,目光又换回一如往常的清冷。
“我不会再勉强你,滚。”他话说的决绝说的狠,凡梦听着内心一颤,逃也似的奔出了房门。
凡梦连电梯都没有乘坐,她一口气跑下楼,眼里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落下,她不敢再待下去,看他那个样子,她仿佛下一刻便会心软,求他还跟以前一样生活。
临走时,她又抬头看了看几十楼上的那一抹亮光,那亮光只是维持一瞬,等她眨了眨眼之后,那抹光便灭了。
她回到公寓时已经凌晨,公寓路道里的声控灯最近不知是坏了还是没开,一到夜晚就是一片漆黑,她只隐约看到一个黑影,刚要惊叫出声,那边的人便首先说了话。
“别怕,是我。”是何恃凡。
凡梦惊魂未定的捂着自己的唇,顺了顺气之后点头,他怎么来这了。
“你今天一天去哪了。”
她身体一颤,没说话,打开门让他进去,开了灯之后何恃凡怒了。
他不是不懂情事,她红唇微肿,是一种性感的丰满,若不是热吻……还有她颈上,那分明是吻过才有的痕迹。
“你去找墨云归了。”他冷声说道,语气肯定。
“嗯。”她也不藏着掖着,疲惫的靠坐到沙发上。
何恃凡被她淡然的态度热的恼怒,霸道的宣示所有权。
“为什么,施凡梦,你跟他结束了,你是我的。”
她闭上沉重的眼,已经无力再讨论这一个问题。
“我好累,你让我休息一会儿好吗?”
何恃凡看她虚脱的样子心里更气,一把拉起她用力摇晃。
“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不准睡。”他声音大的吓人,他等了她一天,等来的不是这个。
凡梦勉强睁开眼,看他愤怒的眉眼,自嘲一笑,人人都恨她入骨,很快连她自己也要恨自己了,可是她有什么错,在感情的事情里迷茫谁没有过,她有什么错,她想着又是一滴清泪,接着就晕倒在何恃凡怀里,何恃凡接住她唤着她的名字,天大的怒气也换成了焦急。
半夜带着她去了医院,直到医生说只是劳累过度,没有大事之后他才定下心来,不过还是让她住了院,那夜他一直看着睡的安静的她,直到东方渐亮。
“云归……”
握着她手的何恃凡听到后浑身一震,眸里是不可置信。
不会是这样的,他只是替身,不管四年前,还是四年后,凡梦爱的人是他,心里的人是他。他缓缓松开她的手,眼里是陌生。
“云归……”床上的人又唤了一声,接着竟在睡梦中嘤嘤的哭起来。
何恃凡从椅子上站起身,俯在他上方仔仔细细的看她,手指接住她流下的泪,他拿到眼前看着,这泪不是为他流的,他怎么也不相信,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他? 我的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