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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安宫,朝云殿。
“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小童好想你呀。”
众人刚进殿门,一个肉团子就扑了上来,嘤嘤地哼唧,貌似是在撒娇。
没错,就是貌似,实际上是在说“小朝云,你怎么出了趟门就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了,果然不能离了小爷。不过,小爷教了你十年,还这么没用?太丢人了吧!赶紧去空间里养养!”
凤朝云差点被这一扑给扑倒,多亏了容黎在后面撑着才勉强站稳,柔声说道:“乖,乖啊,姐姐这不是回来了。”
“嗷——,痛啊。”木小童趴在香香软软的怀抱里正开心,就被一只大手抓着后脖颈拎了起来。“放开小爷,放开!不然小爷要你好看。”
凤景玺见状,哇哦,壮士,敢惹这位爷。也不知道说的是谁。
然而,当木小童扑腾着在空中转过身子,对上那一道凌厉的目光时,不禁缩了缩脖子,弱弱地很没有底气地说道:“放开、放开我。”
凤朝云:哎,这个怂包不是我养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个肉团子跟自己有关,但还是伸手,“容世子,把小童给我吧,我哄他睡觉去。”
“住手——”
三道声音齐齐响起,吓得凤朝云立马缩回了手。
“妹妹,想溜?说吧,怎么回事?”凤景玺阴恻恻地说道。
“没,没什么啊。”凤朝云瞅了瞅宣仁帝、后的方向,给凤景玺使了个眼色。
“不用眨眼了。”叶瑾上前几步,摸向了凤朝云躲闪不及的手腕,“你这个脸色,当我和你父皇瞎吗,还......”话还没说完,叶瑾脸色大变,“你身体怎么虚弱成这样了?”
“啊,就,就就......”凤朝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过所以然,转头朝向容黎,眼神示意,你说!注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容黎无奈,还是开口:“娘娘放心,只是前段时间练功出了些差错,今日又用了太多的灵力。放心吧,前段时间我一直在给朝云她调息,问题不大。”
叶瑾本来还觉得这番话问题颇多,但一听容黎嘴里吐出的“朝云”俩字,别的什么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好好,那这段时间就麻烦黎儿了,住在宫里吧,这样方面些。”
眼看着像开启了什么阀门一样,马上就止不住了。
宣仁帝胳膊一揽,把叶瑾拉了回来,“好了。让孩子们休息吧。”
复而又严肃说道:“这次你们对太师府的打击做的很好,但恐怕不就后会有些麻烦。”
“您是说......?”凤景玺立马反应过来。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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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深夜,一道凄厉的叫声划破天空,废墟后面有幽暗的点点烛火若隐若现,不远处的大树上躺着几只野猫,幽绿的眸子泛着冷光,格外的阴森可怕。
“我的腿,我的臀,好痛。”半夜,杜嫣然被疼醒,颤巍巍地伸出手摸向受伤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杜嫣然趴在床上,看着指尖的鲜血,恐慌地自言自语。
然而,满臀的烂肉并不是最严重的,杜嫣然试着抬了抬腿,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脑中。
“不,不可能,不可能。”慌张地伸手往腿上抓,哪怕抓出一道道可怕的血沟也没有任何知觉。
砰——
歇在隔壁的杜夫人齐启兰被这一声巨响吵醒,连忙往杜嫣然的房里跑进去。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僵硬地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了一个极其古怪的模样。
“哎呦,我的小乖乖啊,怎么趴在地上啊。”齐启兰连忙走过去,掀起被子一看,吓了一大跳。
只见先前上好药的臀部又开始不断地往外渗血,暴露在外面的大腿上布满了一道接一道的血痕,有些竟已深可见骨,再看双手,满满的都是鲜血,指缝里还残留着不少肉丝。
“娘,娘,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杜嫣然趴在地上,狠命地扒拉着齐启兰。
齐启兰眼角含泪,柔声劝慰道:“没事的,嫣然,只不过是打板子的时候受了伤,等伤好了就没事了,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娘,真的吗,真的会好吗,那我的腿为什么没有一点儿知觉了?”杜嫣然此刻已经有些疯癫,虽然她很想相信杜夫人所说,但是这种完全控制不了的感觉,让她极其不安。
“会的,一定会!大夫说这只是一时的气血凝滞,会好的,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不,不,娘,你在骗我!”杜嫣然厉声喊道:“你任何事情都只说一次,而你刚刚的两句话,最后几个字分明强调了三遍!娘,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好不了了!娘——”
杜嫣然一直不断地晃齐启兰,而齐启兰只是含泪不语,眼神里皆是自责愧疚。
结果如何,已显而易见,“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闭嘴!”杜士启被人扶着破门而入,“你还嫌咱们太师府不够丢人吗!”
见有人进来,齐启兰连忙拿被子遮住了杜嫣然。
“丢人,呵呵呵呵。”杜嫣然笑了好一会儿,“爹,我如今落得这幅下场,害怕丢人吗?难道你心里就只有面子面子吗!”
杜士启被这一番言论气的脸色铁青,作势就要朝杜嫣然打过去。
“老爷!不要啊。”啪的一声,齐启兰替挡下了耳光,紧紧将杜嫣然挡在身后。
“老爷,这件事都怪我,若不是白日里我只顾着跟那些夫人说话,事情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嫣然已经这样了,还请老爷体谅。”
杜士启盯着地上紧紧拥在一起的母女两人看了半晌,看的人头皮直发麻,才对着杜嫣然凉凉说道。
“你看看你如今这副模样,连我看着都心生厌烦,还怎么去争太子妃之位!拿什么去争?”
“太子妃之位?呵,爹爹,你觉得这天下会让一个瘸了腿的女人去当太子妃?去当未来的国母?我还有什么争的资格?”杜嫣然冷嘲道,眉眼里均是绝望。
“杜士启!女儿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放过她!”齐启兰声嘶力竭道。
这一生,从一开始就看得到头,经历的一切事情都身不由己,为了家族嫁了一个只知道功名利禄半点儿人情味儿都没有的人,早就受够了,若不是为了女儿,又怎会苦苦支撑那么多年,从前女儿也热衷于这些事情,自己没有资格管,但是,如今女儿已经成了这样,自己绝不会让她像自己一样被利用、被算计。
“你们当真以为嫣然的腿没有救了吗?”杜士启冷声问道。
闻言,齐启兰和杜嫣然皆是一愣。
“爹,爹爹,您是说我的腿还有救?是吗?”杜嫣然立马扒拉住杜士启的腿。
“嗯。可以,只要你得到......”
杜嫣然眼睛发亮,重新蓄满了光芒。
“哈哈哈哈哈,果然天不绝我!”笑了半晌,恢复了神智,复又问道:“可如今,因为凤朝云那个贱人,太子厌弃于我,我就算是身体好了,又能如何?更何况,那东西也不是我能够拿到的。”
“不要忘了,太后她老人家马上就要回来了。”
杜嫣然垂头,喃喃道,“太后......”
狞笑了片刻,“爹爹,有一人,不知是否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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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仁二十四年夏,五月十六,敏德太后自山恒行宫归京。
正午时分,文武百官皇亲国戚身穿官服,整齐站在金銮殿下。
本应早晨到来的仪仗队不知经历了什么,迟迟未到,烈日下的众人汗如雨下,神色憔悴。
“小顺子,派人去问问,太后的仪仗队为何迟迟未到?”已经延了许多个时辰,怕不是单纯地出了些事故。
由于宣仁帝是由先皇后抚养长大的,所以哪怕太后是生母,母子二人自小也没什么太多的接触。更何况,若不是先皇后猝然长逝,杜氏完全没那个资格登上太后的宝座,因此,母子二人别说亲近,哪怕平常的沟通交流,也委实生分的紧。
这一来二去,也就导致敏德太后其人对自家孙子孙女不感冒,反而处处关心母家那一表三千里的侄孙女侄孙子。对了,杜太后其人并非太师一脉的嫡系,而是杜氏身处江南的分支,当年杜氏嫡系之女因故去世,为了填补入宫名额才匆匆补上的。
但若是仅仅这样也就罢了,毕竟许多年前太后自己觉得尴尬,主动去了山恒行宫居住,但如今赶在太师府刚出事的时候回来,怎么都带着一股兴师问罪的意味。
不过,近来京郊的确不怎么太平,若是因为这点儿小事出了什么意外,总归不好。
思及此,宣仁帝招手,准备召一队人马前去查探。
“父皇,不用了,放心吧,皇祖母不会有事的。”凤朝云一身红衣华服,悠闲地靠着一根盘龙金柱,漫不经心地开口。
殿内三人闻声看去,果然,这丫头无论什么时候总能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偷懒。
“妹妹,你怎么知道?”
“皇祖母自幼就偏着杜府那一家,如今此番行径,不是很正常?”
凤朝云觉得自家这个皇祖母也着实是奇葩,自己家出了事什么都不管,总是我相信你们可以解决的模样。而一旦太师府有什么芝麻大的事儿,就火烧屁股一样忙写信、劝说,不说幼时经历的那些,就算是这几年自己在外游历,听说过得也不少。
不过,前世的时候,这位老人家可是在自己大婚的时候才回来的,看来,这一次暴露身份给杜府的打击可不小啊。
说着换了个姿势,站直身子,悠然开口道:“的确是幼稚了些,但总归不能让她有什么闪失,所以我一早就派阿祁去接应了。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一阵阵奏乐声。
来了。 觅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