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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欺我者,入土为安
春雨歇,晴光盛。
小湖中跃起几十尾在春风中荡漾的锦鲤,惹得一群小黄鸭欢闹起来,平日里在野湖中自得其乐的大白鹅和蓑羽鹤此时也来到此处,只因此处有一场热闹可看。
问风亭里有燕宁,亭雨眠,笛横,小童。
松木栈道外有一群鞅宫附院的学生,穿着黑红相间的院服,左胸口以金线绣有鞅宫附院四个小字,腰间各各悬有一柄柳叶状剑身的青铜长剑,谓之秦剑。
当先者,江琼树,指名道姓要找亭雨眠。
风闻江琼树和亭雨眠都是亭郡之人,亭雨眠是亭家人,江琼树的父亲乃是亭郡的郡守,因为亭家的势力和财力,江琼树的父亲始终没有出头之日,可谓是三十六郡郡守中最惨最没有实权的一位,因而江家人视亭家人为仇敌,可亭家人却是对江家人不屑一顾,似乎在亭家人的眼中,江家人没有资格成为他们的对手。
今年春择,亭郡的春择名额被江琼树所获。
江家人原本以为就此可以出一口恶气时,亭郡的坊间却盛传此次江琼树能够获得春择名额,完全是因为亭雨眠懒得去争,拱手相让。
如何能忍!
于是自四三街挑事不成后,春雨连绵间江琼树一直打听着有关亭雨眠的事情,然后以大小利益招呼来一群鞅宫附院的同窗,春雨刚歇,江琼树便带领一群鞅宫附院的同窗闯进南冲院,指名道姓要干翻亭雨眠。
直直闯到问风亭。
如今的南冲院已是没落到了如此地步,居然被一群毛头小子破了院门,可悲,可恨!
没了大白鹅的后院野湖畔有十二分清静,草坪间,袁仙城和唐云天相对而坐,在他们之间悬着两个棋瓮,一个棋盘,元良先生立于侧而观,嚼着桃花的马儿没了小童喂桃花,正独自在银杏树下寻些青银杏叶试试味道如何。
袁仙城拈起一枚黑子清脆地放到棋盘上,很是得意。
元良先生立于侧摇摇头,怒其愚笨,喝道:“臭棋篓子!”
袁仙城最是在乎自己的一手棋艺,当下蹙眉道:“元良先生,观棋不语,观棋不语。”
唐云天抬手落下一枚白子,奚落打趣道:“如今南冲院就像是你的这手臭棋艺,谁都敢攻!”
袁仙城没有犹豫,接着再落下一枚黑子,笑道:“欺我者,入土为安。”
来来回回二十八子落下,黑白之势已是一目了然,在唐云天的一镇一封下,袁仙城落败已成定局。拈一枚黑子,提起酒葫芦,仰脸灌一口烈酒,趁着唐云天和元良先生说笑打趣他时,袁仙城眼疾手快地将棋盘上的棋子打乱,然后耍赖般地声称此局为平局。
唐云天和元良先生只能摊手,一时无语,就连银杏树下的马儿也喷着厚嘴唇儿,似是在以示清白,示意自己耻与之为伍。
唐云天起身问道:“元良,如何?”
元良先生双手负后应道:“依我看,虽不知为何亭雨眠如今会变成这般不思进取的模样,但你我二人可是从没看走过眼,小时候的亭雨眠,绝不比秦土三光和陆地四子差,底子应该还在,再加上燕宁这个看起来很平常,实则同样天赋异禀的学生,还有未归的大师姐,最起码,南冲院能稳稳地压住外强中干的鞅宫附院。”
唐云天满意地笑道:“鞅宫附院,一手好棋,可惜都是老四这样的臭棋篓子在下。”
袁仙城只是饮酒。
元良先生的目光望向问风亭,道:“如果我弟子燕宁能够把亭雨眠不思进取的心结解开,南冲院有望在今年的皇试中,扬眉吐气。”
唐云天抬高声调道:“我弟子燕宁。”
大白鹅展翅在小湖上飞了一圈,溅起大小水花,似是不满意这场热闹为何还不开始。
江琼树握紧剑柄,目光凶戾地盯着亭雨眠,厉声道:“今日我就要让亭郡的人看看,到底这春择名额是不是我实力所得!”
亭雨眠只是慵观锦鲤,对江琼树不屑一顾。
倒是笛横耐不住性子回了一句:“我家公子心善,把春择名额拱手相让,你非但没有感激涕零,反而恩将仇报,如果不是我家公子心善,你能成为鞅宫附院的学生吗?没心没肺,小人得志!”
锃的一声。
江琼树拔剑出鞘,不再废话,直言道:“亭雨眠,受死吧!”
亭雨眠仍旧慵观锦鲤,仿佛没有听到此处有人在言语一般,只是把搁在腿上的手枕在了脑后。
见亭雨眠轻视,江琼树劈出一剑,剑气欲伤的人是笛横。
江琼树天赋虽算不上优秀,但也足可称为十分良好,洗尘境大圆满的真元随剑气泼洒而出,剑气未至,松木栈道旁侧的湖水已是被劈出几道浪花,不过踏入洗尘境小圆满没多久的笛横又如何能够抵挡。
只此一剑,便能逼得亭雨眠出手。
可也只此一剑,就能逼得亭雨眠动怒,下死手。
先前还倚在亭柱上的亭雨眠,乍然间落到笛横的身前,一道堪比真实的兽类虚影蘧然间便浮现在亭雨眠的身后。
身形如虎豹,首尾似龙状,肩长羽翼,头生双角,其色亦金亦玉,光芒万丈。
有些像他束发的貔貅小冠。
剑气至时,一道辟邪金玉芒从亭雨眠身后的兽类虚影激射而出,撞着剑气就像是巨人推着马车,那道辟邪金玉芒推着剑气撞到江琼树手上的秦剑,秦剑顿时节节碎裂,直到把江琼树干翻在地后,金玉芒方才悄无声息地消散。
金玉芒乍出,野湖畔的三人顿惊。
袁仙城悬着酒葫芦,微讶道:“那小子的自然法相是貔貅?还是双角?”
唐云天立在野湖畔,望向亭郡的天边,缓声道:“双角貔貅,天禄,辟邪,百解,亭家百年无忧了。”
元良先生不知何时走到银杏树下,摸着马鬃,慨然道:“如此不思进取都可突破下品坐忘境,天赋可怖啊。”
躺在地上的江琼树顾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迹,看向面无波澜的亭雨眠,惊恐道:“怎么可能?春择时你还是洗尘境大圆满,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坐忘境?”
亭雨眠淡然道:“小笛都说了,我是懒得和你争。”
江琼树猛地一拍地面,喊道:“放********珠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后,猛力挥手,朝着围在他身边的鞅宫附院的同窗喊道:“上,给我上,谁能把他打残,先前许诺的好处,我给他两倍,不,四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几十名鞅宫附院的学生听得四倍好处后,顿时如狼似虎般地冲上松木栈道,拔出鞘中秦剑,举剑向天。
见状,燕宁踏前一步,欲同亭雨眠并肩作战。
可亭雨眠却伸出手,拦下燕宁道:“不用。”
燕宁停下脚步,看向亭雨眠侧脸认真而道:“他有同窗,难道你就没有吗?我不需要任何的好处。”
“身为南冲院的学生,就不能给南冲院丢脸,也不能让南冲院任人践踏,如今他们明目张胆地闯进南冲院,就别想完好无损地离开。况且你是我的同窗,是我的三师弟,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袖手旁观,看着他们欺负你。”
“知道南冲院的院训是什么吗?”
“以后记住了。”
“欺我者,入土为安!”
亭雨眠缓缓放下手臂,看向燕宁。
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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