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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什么死而复生。”没两日容止言就赶到了蜀派地界找上了谢墨与陆肖,对什么死而复生根本就不信。“哪有什么死而复生,最多不过就是傀儡。玄宿派多的是这种制作傀儡的办法。”
“只要让我见到人,我定然能拆穿那人的把戏。”容止言比之前瘦了些,精致的脸又小了些。
“是否是玄宿派所为还没有定论。”陆肖说,但若只是傀儡之术陆肖觉得大不会如此这般高调,其中必然会有让他们措手不及之处。
“水天南的毒还是解不了?”谢墨在一旁问。
“我跟你在说死而复生的事,你问水天南做什么?”容止言坐在垫着毛毯的红木椅上,背靠着椅背,他是没想到谢墨这么败家,就在这里逗留几日还搞了这么一处如此奢华之处,但的确赏心悦目又舒服自在。
“山脚下被屠的几个村附近的乱葬岗都被人撅了,挖的干干净净,再找不出一具尸体。”谢墨说。
“他们要这些尸体干什么?再说这么多尸体能藏在哪里?”容止言吃惊,亦觉得不可思议。
“那么大一片海够不够你藏?”谢墨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揶揄,看得容止言心底一片冰凉。
“这……怎么可能……”惊的容止言几个字都分成了两段说。
“巨浪还在,若不是我修为有所长进……”容止言神色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巨浪那么大,尸体如何能藏得住,要真有尸体,也都已经被这巨浪翻起来了!”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谢墨提醒道,“所以海底反而成了最安全的藏尸地。”
如果猜测是真的,容止言脑中浮现了当时亡海中填满的尸体,要是同样有这么多尸体藏在那片大海之下,或许是更多的尸体,这……
“容谷主不必过于担心。”陆肖开口说,“至少除了这几个村,我们还没有听说哪里还有如此规模的死尸。”
“就算对方在海岛藏了些尸体,也应该是在各处找寻的零散亡人。”
“陆掌门说的是,是我太过杞人忧天。”容止言说,“这么多尸体就算要藏进海底,水天南怎么都会有所察觉。”
容止言突然一愣看着两人,“所以你们才问我水天南?你们觉得水天南就是帮凶?”
“如果海底真有尸体,”
不等谢墨说完,容止言就问:“我们要怎么能知道海底有没有尸体,之前我们都下去过那么多次,但是都没有见到。”
“言兄,你忘了,我们见过一次。”谢墨说。
容止言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海水沸腾,接着滚烫尸体出现,然后尸体消失,海水恢复平静,然后他们就把这事忘了。
毕竟当时尸身中的蛊虫才是他们的忌惮所在,那些蛊虫让他们都以为那些尸体不过只是承载的容具而已,根本就没有再去想怎么会有那么多尸体。
但现在想想,整个过程都像是在引导着他们如何一步一步走下去,并且还成功地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我们都被水天南骗了?”容止言的怒火已经涌到了脸上。
“毒药应该不是假的,不然骗不过你。”谢墨说。
但容止言并没有觉得自己得到了安慰,看着谢墨,“……难道我还看不出真中毒还是假中毒?”
情况越来越复杂,谢墨的心情算不上好,但是听到容止言这句,谢墨没忍住笑了出来。“言兄,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觉得差不多。”容止言说。
“还是差很多的。”谢墨说。
沉闷的氛围就在两人的三言两语中松乏了些,陆肖看着两人之间没什么意义的拌嘴也是极淡的笑了笑。
“容谷主一路匆忙要不要先去休息?”
“我不累。”然后容止言站了起来,“陆掌门我给你把个脉。”
陆肖也不推辞露出手腕,金线很快缠了上去,“有劳。”
没一会儿金线就被扯了,容止言微笑道 :“墨兄将陆掌门照顾的很好,比前段日子要好了。我这次带来了新药,陆掌门一日三次饭后服用。”
谢墨把容止言递过来的瓷瓶收了下来,但对容止言的那几句话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陆肖神情也是淡淡,收起了手腕。
注意到容止言的神色,谢墨拿起瓷瓶摇了摇,然后对容止言道:“多谢。”
容止言欲言又止,随后就道:“刚还不觉得,此刻真有些累了,我先去休息。”
“房间多得很,自己随便挑一间睡。”谢墨说,也没留人。
但容止言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索性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出了屋。
蜀派风貌与江南之地格外不同,但院里的景都没有入容止言的眼,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才跟他分开了两天的人。
“一个人在这里想谁呢?”谢墨突然出现的声音结结实实把容止言吓了一跳。
“大半夜不睡觉你干什么?”容止言凶凶地瞪了谢墨一眼。
“大半夜不睡觉的不止我一个。这么深的夜,你也不怕这风把你这细皮嫩肉的脸吹坏。”
“比起你的脸,我这根本算不上细皮嫩肉。”容止言没好气地说。
容止言有江南人特有的精致,但并非女气,而像是陶瓷那般的精雕玉琢。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在这里想谁呢?”谢墨盯着容止言,二十年的来往,谢墨也十分了解容止言,不等容止言开口左顾而言他,直接道:“寒暑来海岛找你了?”
容止言这次没有吃惊,谢墨本就从南疆而来,知道寒暑离开再正常不过,但这个话题容止言不想聊。“真想直接找去魔域厮杀一番,也比现在这样要来的痛快。”
“我在问你是不是寒暑去找你了?”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杀过去。”容止言说。
“不想提寒暑?”
“这么窝窝囊囊地什么也做不了真的是太窝囊。”
谢墨:“容止言。”
容止言看向谢墨然后垂下眼睑,叹了口气,“我没事,你们要担心的事已经够多了,这件事我能处理好。”
“还有,我问的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杀过去,是真的,这么兜兜转转,找来找去,又能找出什么?”
谢墨这就知道容止言的心还是乱的,若是以往这样的话不会从容止言嘴中说出来。
“因为怕死。”谢墨给了答案。
“谁怕死?”
谢墨:“我怕死,你也怕死,每个正道中人都怕死。”
容止言闭了嘴,没错,每个人都怕死,没有哪个人应该去送死,而陆肖正是在为了每条人命做努力,再远的路,再捉摸不透的迷局,再找不到结果的方向,都在拼了命地往前走。
天下第一人从来就不是生来就是天下第一的,而是一直在用精血守护着每一条鲜活的生命。
“……陆掌门……已经不适合太过劳累。”
谢墨看向远方,“我知道。”
但是劝不了,也没有办法劝。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师兄就不会放弃,就算最后的结局依然是要厮杀,至少现在已经用尽了全力。
而且他怎么舍得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争吵上,他自己还能有多少日子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每一点时间谢墨都是在拿命在珍惜,眼睛永远落在心底的那人身上,每一分每一寸早已都刻进了骨血,刻进了身体,刻进了记忆。
“……如果……”
容止言看着谢墨。
“……帮我照顾一下我师……天平派。”谢墨本来想说他师兄,但谢墨随后就想到他师兄不需要别人的照顾,除了他。
容止言神色紧张地看着谢墨,“是不是又发作了?疼吗?”
谢墨摇了摇头,然后说:“但估计不远了。” 墨公子和他的白月光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