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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让所有的药匣上都裹了薄纸,那纸上写的是‘宫中敕造’,百姓们最多知道是御药房的药,怎么可能知道是皇后娘娘亲手所致呢?”青黛疑惑不解。
沈然却变戏法儿似得,从怀里掏出了一匣子药来。
青黛接过一看,不由惊讶,“咦?”
“瞧见了吧?这就是圣上所做的事儿,他保护娘娘的心,都在这里头了!”沈然长叹,语气中不知含了多少感慨与深情。
青黛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那药匣上的几个字,是漂亮的隶书,篆刻出的印章盖上去的。
上书“皇后严氏亲制”。
“这是圣上亲自雕刻的印章。”沈然说道。
青黛心头涨满,一时欢喜,一时又酸酸的……
“当然,光练不说傻把式。圣上把皇后娘娘如何连夜制药,如何分拣、熬制,不满不休的事儿,都叫人编了书,专门在京都各大坊间茶楼里,以故事说出来。如今京都茶余饭后,就没人不听这事儿的。大臣们如何逼迫,皇后娘娘如何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这能叫百姓吃到嘴里的平价药……都编了好些故事了!”
沈然语气激昂的说。
青黛狠狠瞪他一眼,声音竟带着鼻音,“你、你混蛋!”
沈然被瞪,又被骂,简直莫名其妙,“我……我怎么了又?”
“这是编的故事吗?这是不是真的吗?我亲眼见娘娘如何不眠不休的做药,她一个女子,自己推着那么大,那么重的铁碾子碾药,她下了多少心力,她倾注了多少心血,才能制出的药啊?听你说的,到好像是她坐在那里,什么也不用干,这好事儿就从天而降,是圣上杜撰出来为她搏美名的一样……你没良心!”
青黛抹了把眼,转身就往内宫跑。
她得赶紧把这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告诉苏晴,叫她也把心搁回肚子里。
原来圣上不是破罐子破摔……原来圣上真的可以保住娘娘!
“诶……青黛,青黛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别生气啊,你别跑啊……”
青黛高兴了,沈然却急了……都怨他大哥,还不赶紧娶了元初进门,他这做弟弟的婚事也好早日提上议程!
严绯瑶美美的睡了个好叫,自打进京都以后,几乎就没有一个安生的日子。
她像是有好久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今日倒是把这几个月缺的觉都给补回来了。
她醒的时候,萧煜宗已经从前朝回来了。
他叫人摆了饭食在外殿,他坐在床榻边上,亲自为她拧了帕子擦面。
他接过漱口的青盐水,亲自递到她嘴边……
就像世上感情甚笃的平常夫妻一样……完全不像是一国之君!
严绯瑶有点儿傻眼,错愕看着他,“你不忙吗?”
“不差这一会儿。”萧煜宗笑说。
“你做这些小事,会叫我有错觉……觉得你就是个平平常常的男人……”严绯瑶没说的是,觉得他甚至不像个古代人。
“我乃一国之君,倘若还没有一个平平常常的男人做的好,岂不汗颜吗?”萧煜宗的思路清奇。
严绯瑶哭笑不得,有时候跟他比起来,她倒像是个古板的古代人……
也许是因为她从小缺爱吧……当一个人尽力对她好的时候,她反而有点儿害怕……害怕这不是真的?害怕她依赖了这个好,转眼又会失去?
她也不知到自己在害怕什么,总之心里有些惶惶的。
但萧煜宗却是照常做做他愿意做的,帮她擦了脸,漱口,梳头……偶尔还亲自帮她穿鞋。
“宣德门外……”严绯瑶想问来着,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看着摆了满桌的饭食,她觉得自己真是扫兴,这珍馐美味当前,她说什么不好?
提了烦心的事儿,还能吃得下去么?
“快走了。”萧煜宗却无所谓的说道。
严绯瑶微微一愣,错愕看他。
“他们还能跪到天荒地老不成?”萧煜宗轻笑。
“可是……我没听说闹出什么动静呀?”严绯瑶有点儿不信。
那些大臣们岂是省油的灯?他们干跪着,什么都不干,不给萧煜宗和她找点儿不自在,他们岂会甘心?那不是白跪了吗?
“闹了,不过是你睡着,我没叫人打扰你。”萧煜宗与她说话,还真像是寻常的夫妻,连“朕”这样的自称都少用。
严绯瑶却还是紧张起来,目光灼灼盯着他,“怎么闹的?”
“也就今夜黄昏的时候,天色刚暗下来,许多大臣家门口都被扔满了污物。有些过分的,就连门楣、门匾上都被砸上了臭鸡蛋,烂菜叶,挂在自家匾额上,我没见着,但想想,也是挺好看的……”萧煜宗语气里毫不遮掩的讽刺。
严绯瑶瞪大眼,“京都也有这样的刁民吗?”
“京都的百姓原本是不敢的,但奈何这些大臣也实在是激起了民怨,就连金吾卫也抓不着人。”萧煜宗耸了耸肩。
严绯瑶挑眉看他一眼,“金吾卫抓不着……是因为某些人故意放水吧?”
萧煜宗呵的笑了一声,“也得叫臣子们知道,这究竟是谁的天下,朕与百姓同心,他们在中间挑事儿,挑得起来吗?得民心者得天下。朕都放下屠刀了,他们还想着滥杀?”
他脸上的笑容一收,冷冷轻哼,立时气场全开,脑门儿上就差添个“王”字闪闪发光了。
两人心情大好,用了饭又去了御药房。
这是严绯瑶一直以来的夙愿,萧煜宗乃一国之君,原本该他做的是大事儿,绝不可能是“搓药丸”这样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萧煜宗却有他自己的说法儿,“若是做了皇帝,还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不能跟自己所爱之人享受……那这皇帝可是做的太没劲了。”
以至于御药房的人都崩溃了——他们原先都喜欢值守白日的班儿。不喜欢熬夜。
如今圣上、皇后娘娘却专挑夜里来,只有值夜的宫人,有机会与帝后同工同劳,可叫值白日班儿的宫人又气又急,嫉妒死了。
不过这夜严绯瑶没叫萧煜宗陪她太久,“我白日里睡了大半日,你白日里却还要和那些臣子斗智斗勇的,你去歇息吧,这制药对我来说不是劳苦,乃是我最喜欢,也最放松的事儿,嗅着药香,我心里都沉静下来。赶你早朝之前,我必定回去。”
她好说歹说,终于把萧煜宗给劝走了,御药房内外没有了圣驾在此,气氛愈发轻松愉快。
严绯瑶赶在早朝那使臣之前回去寿昌宫,半道儿上遇见了御前的太监。
她忽然想起,如今君臣对持,还上什么早朝,人不都在宣德门外跪着呢么?
却听那御前的太监说,“不知圣上今日朝会去不去呀?大臣们已经在朝会金殿外等着了……”
咦? 病娇王爷深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