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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仙侠】忘川（9）
司洛将那位动人的旋霖上仙给打发走了。
抱着听夏一路往住所而去，途中听夏因紧张而浑身颤抖不止，然，司洛似乎是觉着她是因手腕上的疼痛而动，遂更是放慢了脚步，尽量将她抱得稳稳当当。
“多，多谢上神了……”听夏纠结良久，最终还是决定要道谢。
其实这次旋霖来，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像九重天上旋霖上仙这般高贵貌美的上仙都没办法得到司洛的注目，她还在期待着什么呢……之前的种种，都是她想太多……
心中很是低落，虽掩饰得极好，却还是叫司洛看出了端倪。
“可是被为难了？”司洛直接问，视线亦是转去了她面上。
“没有……”她很快回话，此言之后便很是相识的止住了声音。
司洛抱着她一路走去，最终还是主动开口：“旋霖眼中容不得沙子，此番，并不是刻意针对你。”
“那位上仙是爱慕上神吗？”不知为何，她就是想做此一问，勇气也是突如其来。而在问出口之后，听夏心中便如打鼓一般，时刻都安宁不得。
好在，司洛并未沉默太久，道：“本神，不太清楚。”
司洛说过，他对情爱之事根本不了解。也对，即便有那么多的上仙仰慕他这个上古的上神，他也是体会不到什么……更别说，她这个小小妖精对他这莫名就生出的一番仰慕之情了。
“上神的心思，还真是不容易猜透啊……”听夏无端便做此番感叹，引得司洛脚步一怔。
她便马上补上一句：“小妖不是有意这么说的……只是……”
只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只是在与他相处的过程中让她越发忘了自己的卑微身份，让她越发想了解他多一些，让她越发想成为那个对他来说不一样存在的对象了？
听夏将一切话都压在心底。
司洛道：“本神对情缘的事情，或是显得很愚笨……”
司洛也莫名其妙道了一句话出来，听夏时候第一次听这般厉害的人自贬愚笨，一下便笑了出来。
而司洛见她笑了，他的心情也明朗一分。
“为何要做笑？”
听夏答：“在众人眼中，上神都是很厉害的角色，忽然听到愚笨这两个字，小妖只是觉得新奇。”
她音落，司洛便似有若无的轻笑一声，即便听夏已经完全集中了注意力却还是没能真切的分辨出他究竟是不是在笑。
“上神真好。”她道，“能遇见上神，是小妖的福气。”
“是么。”他淡淡回上一句。
听夏一直瞧着他，似乎有些出神，像是不受自己的控制了，直接道：“小妖得了上神的一抹灵力足够看清世间人的心绪，可，为何独独看不透上神的心绪？”
她试过的。
想用这么灵力去窥探司洛的内心想法，可却是屡屡失败，她什么都没窥探到。
“上神是在给小妖的灵力上下了什么法术吗？”听夏问：“即便小妖可以看清世间人的心绪，却仍旧没办法弄清楚上神的想法。”
司洛微不可察一怔，分明微微启唇了，却是欲言又止。
已经到了住所，他抱她回屋温柔放下便转了身子向外：“多多休息，手腕上的疼痛便会消散。”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可，听夏却日复一日的想要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自此之后，看轻司洛这个神仙的想法便是听夏唯一想做的事情。
不知不觉，两年的时间飞逝，临冬最终都没有再来寻听夏，只是自己离开了。不曾给听夏留下任何书信，亦是不接受听夏给他传去的任何灵力之书，像是两个完全断了干系的人，没有再联系过。
听夏心中落寞，却因司洛还在忘川而没有离开。
两年的时间过去，她心中对司洛的情感成熟了不少，可便正是这份成熟才让她越发畏首畏尾起来。
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司洛面前，若是他不来寻，她便少了勇气去主动找他。
听夏甚至暗自思索，要是永远都无法完成对司洛的承诺，他是不是就会永远留在忘川不离开了？
心中产生过这般自私的想法，最终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已经变得这般自私的自己。
与司洛的交谈变得少起来，司洛在这两年间似乎也变得更加冷漠了。
周身的寒冷气场越发盛烈，似乎越发不许任何人靠近。
可听夏知道并不是这么回事。
真正的司洛，并不是一个这么冷漠的人。
或许是因为他一直都处在那样的高位而孤寂了千百年才造就了他眼下这副冷漠不近的模样。
听夏想看透这个神仙的一切想法。想知道，他总放得那么远的眸光到底是在瞧什么。
远处，有什么值得他久久注目的存在么……
又是一次情不自禁的跟着司洛走了老远。
听夏用着他给的灵力将自己好好隐藏，事实是，她早就知道了，司洛其实根本就不会发现她躲在不远处。
好似，这个神仙在发呆时外界的一切他都会不闻不问。
也不知道这两年间究竟是怎么了，她与司洛之间的关系一下就变得十分陌生起来。
或是自己心底的卑微在作祟，又或许是司洛已经对她的承诺不再期待了。总归，听夏已经没什么勇气再像从前那样出现在他面前，即便是小心翼翼的去同他说一句话，也不敢。
一时晃神，而当她再将思绪扯回来时，司洛身侧已经多出了一仙。
乃是河神，风澜。
“上神近来是怎么了？”风澜发问，说着便不由得将视线往身后稍稍扫去，让暗处的听夏浑身一颤。
好在他立即就将视线移开了，听夏这才敢继续留在原地。
心中想着，或许河神是发现了她的存在，可，她不被人揪出来便永远不知道离开罢了。
听到风澜的声音，司洛这才回神：“河神来了……”
话语显得有几分虚弱。
风澜瞧着司洛眼下这副略显苍白的面容便稍稍一蹙眉，负在身后的手不由得便是一紧，“呵……亏我还是从九重天上下来的神仙，眼下见上神这般，竟是觉得好不可思议。”
“本神……劫殒之期……”司洛的话语断断续续，虽没说出一句连贯的话来，但对风澜来说已经足够会意。
可，当“劫殒之期”这四个字传到听夏耳中时却是让她狠狠一颤……
司洛上神的劫殒之期么……
单单是听到这四个字便足以让她害怕。她虽是个小妖精，却也知道神仙的劫殒之期是什么。而，自上古时期以来，没有任何一个神仙能躲得过劫殒之期。
深吸一口气平定一番眼下这不受控制的心绪，她害怕，害怕司洛会在不知不觉间就离开。
甚至想在这一瞬间就冲上前去问清楚，可风澜的声音已经再次响起。
风澜道：“上神的六识……似乎已经在渐渐消退。”
从司洛到现在还没发现不远处听夏的存在来看，司洛的六识的确已经在渐渐退化了。
这便是所有的神仙在面临劫殒之期的前兆。
“是么……”经过风澜这么一提醒，司洛才意识到这一点。
眸光依旧放得很远很远，“河神认为，本神选择在忘川度过最后的时日，是对还是错？”
司洛问得直接，风澜亦是回答得直接：“我自己也是个命途多舛的神仙，上神这话，怕是问错人了。”
此言一出，司洛面上总算稍稍带上了一分神采，“河神能接纳本神如此之久，已是本神在这最后时日的最大宽心，有句多谢，本神怕是要先道。”
风澜神色略显沉重，“我唯一觉得有愧于上神的，便是上神这最后一个心愿……” 菩提启妖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