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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王君商量了些事,这才回来的晚了些。”
韶华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向他走去,可他却向后挪了一步,韶华见他的动作,一脸的不解:“你这是...”
他急忙将外衣脱下,才准许她靠近,“我刚从外头回来,衣裳脏。”
原来是这样...方才她险些误会了他。
“王君都同你说什么了,快说于我听听!”她拉着他的手腕,坐到了椅子上。他刚想点上烛火,但见她焦急的模样,他便先叫她放下心来,于是道:“今日王君才刚一下旨,太子便唤我入宫。”
他说王君下了旨?那北伐岂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接着听他道:“据北凉的探子来报,郦国边境同北凉接壤之处,突起几场由两国百姓自发的暴乱,两国之战一触即发。次辅协同几位朝中老臣上奏,说是边境百姓祈求天子亲临战场。奈何那王君的身子骨怕是根本无法带兵出征...”
她好似突然理清了头绪,惊呼道:“于是乎,次辅大人便顺理成章地写折子叫太子代王君出征?”
贺明点了点头,眼中颇有几分赞许之意,“不错。王君自是不愿太子带兵,但终究要考究朝中多方势力,无奈之下便只好允了。”
“那你...”
贺明没出声,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目光尤为坚毅深沉,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不语。他不回答那便印证了她心中所想,她突然感觉自己心头一震,依靠在椅子上差点坐不住,好在房中一片黑暗他看不清现下她的狼狈。
“我不放心。”其实一早她便准备了不知多少话,可是就在见到他这一瞬,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了,只得以最为直白的方式倾诉她的担心。
他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气氛从方才的紧张突然变得活泼了起来,听他道:“你信不过我吗?”他凑近了她,乌黑深邃的眼眸,泛起了迷人的色泽,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透过月光显得尤为俊美。
“我...毕竟你现在没了神力,架不住战场势必要多人厮杀,免不得会受伤,那...”她越说越着急,如同一只小白兔,险些要跳起来了。
他打断了她,玩笑道:“你就这么盼着我受伤?”
她的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似的,憋着嘴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苦兮兮道:“你怎得这般想我!”瞧她那幅表情,都快要哭出来了。
贺明好似抓住了她的小辫子,依依不饶:“受了伤也好,回来有人照顾我。”他冲她挑了挑眉。
“呸呸呸,你莫要胡说,这还没出门呢,讲什么受伤不受伤的话!”她激动地拍着他的胳膊,还不小心牵动了她的伤口,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他笑她笨,反被她在屋中追着打。
屋中漆黑一片,她行动也不便,贺明只得一边躲闪一边留意她周遭的桌椅可有能碰到她的,还得将她一走一过之处的帘子通通掀开,这也丝毫没耽误韶华那只受伤的脚踢在了桌腿上。
她光惦记着脚上的痛了,忘了自己正处于临近摔倒的状态,幸好贺明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韶华紧闭着双眼,倒是没有自己料想中的疼,再睁眼,她此刻正被他单手揽着腰。
黑暗之下,二人的身体紧靠在一起,韶华突然心生尴尬,奈何自己又不敢随意乱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二人一起摔倒。摔倒了也罢,就怕声响太大引来了暗卫,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贺明怎会不知道她那些个小心思,就想看看她的反应,逗一逗她便是了。搂着的手又紧了些,韶华依旧不出声。
终于她扛不住了,怯怯地问道:“你...你的手不酸吗?”
“那我松手了?”话罢他作势要松手,吓得她反手扣住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心想着,这会儿你若是松了手那我岂不是会掉下去!
“那你这是叫我松手还是不叫我松手?”她终于品出了他话中调笑的意思,便哼了一声,伸出那只受了伤的脚,用膝盖顶了他的大腿一下,这才得以脱身。
“每每到这时候你便同我开玩笑。”她埋怨他道,接着想了想,“你何时出发?”
“一日之后。”
一日之后便要出发?“怎么这么快?”她皱起了眉头,脸上满是忧虑。他不以为然,淡淡对她道:“那位次辅催得紧,王君又没什么实权,自然得听他们的。不过你也莫要担心,同太子出征,所有敌人的目标在他,不在我,你懂吗?”
她认真的将他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如今朝中多方势力不管怎么争夺,都有唯一的一个目标,便是太子,换句话说,明知北凉是块难搬走的石头,偏要太子出征,此行的目的直白地不能更直白了,就是要寻个机会将太子置于死地。
她原以为太子同他们的夺位之争必定是在暗地里阴险狡诈,没曾想如今就这么被人挑明了,虽不知是哪方势力出的头,但此番行事未免也太过鲁莽草率了。
“日后定要小心那个淑贵妃,次辅是她的娘家。”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看来这淑贵妃也参与其中,还是个位高权重的棋子。
“这个你拿着,若是有危险只管吹出响来便是了。我不在家的时候,定要保护好自己。”他将骨哨递给了她,“你现在到院中,吹吹试一试。”
韶华被他拖着,艰难又缓慢地走到门口。
要在这儿吹响?可看起来周边没什么人在啊,也不知这哨子声音大不大,她半信半疑地将骨哨放至唇边,轻轻地吹了一下,还真的有声音!
她眼中亮了几分,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接着又吹响了一声。霎时,她感觉到周遭的风突然大了些,再转头眼前突然出现了几个暗卫,单膝点地。
“将军,有何吩咐?”
贺明冷着脸道:“无事,退下吧。”
“是!”随即几人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这种事若是发生一次两次倒也无妨,待韶华第五次吹响骨哨之时,他们便有些无奈,前有烽火戏诸侯,后有将军戏暗卫!
这骨哨折腾地那几个暗卫气喘吁吁,却又只得受着,谁叫她是他们的女主子呢! 碧落曾何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