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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柯火速从厨房端来一盆温水,当她走进房间之时,李暮正退去赵檀身上的衣服查看腹部的伤情,鸣柯来到床前,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差一点将手中的盆扔到了地上,只见赵檀的身上部满了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狰狞可怕的伤痕,有蜿蜒的、有直线的,有深陷的,有凸起的,有狭长的,有整片的……,腹部皮肤明显变成了紫黑色,她转过头去不忍再看,赵檀到底经历了什么?冷酷无情的性情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原因?
蓦地,她想到了什么,她把目光移向李暮,惊恐的望着美如冠玉、温文尔雅的面容,是他,难道是他?那个夜晚,轻薄她的人是李暮?因为那人皮肤光滑,并非是满身伤痕的赵檀。
鸣柯吓得扔掉了手上的盆,风一般不停地奔跑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来,她发觉自己独自站在荒野之中,开始漫无目的向前走着,虽然那个羞辱的夜晚是赵檀救了她,但毕竟后来几次三翻想至她于死地,如此待人彬彬有礼的李暮居然是衣官禽兽,这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她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远离那两个魔鬼。
因天下大雾,鸣柯迷失了方向,不知走了多远,在山上的一块大石上赫然出现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鸣柯向前一探,怛然失色,从此人衣装来看竟然是西雅,西雅的身体已被不知名的野兽啃食,只剩下那白森森的骨架,但头饰还在,鸣柯一眼便可辨认,于是怔在那里,虽然与西雅接触不多,但她死后的惨状,让人唏嘘不已。
西雅到底是如何死亡的?难道是当时行走在这片荒野之时不幸遭遇了野兽?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西雅的尸体就这样被弃荒野。
鸣柯找来大树枝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准备把西雅的尸体搬进坑中,当搬起西雅的手臂时,大石之下一行字迹显露出来,那寥寥几字,让鸣柯又一次震惊了,只见大石下写着:杀我者仆散暮。仆散暮?这个名字是那么的刺眼,李暮不仅是好色之徒,居然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鸣柯立刻想起了那天对西雅所说的话,西雅知道了李暮并非金人的秘密,难道是这个原因,让李暮对西雅痛下杀手?但为何他没有杀她?
她想,西雅之所以把这些写在大石之下,或许是为了将字迹保留长久一些,鸣柯可以体会西雅当时写这几个字时,是多么的绝望与悲愤。
鸣柯又查看了周围的地方,发现倒下的杂草向前方一直延伸着,想来西雅是爬到这里来的,看来这里并非西雅遇害的地点,她推测西雅并没有当时死亡,一种莫名的心绪涌上心头,如果真的因为李暮身世的密秘而丧命,那么西雅是因为自己无心的话而死的,真的很对不起西雅。
鸣柯忍着肩上的伤痛将西雅的尸体埋葬于此,怀着无比零乱的心情,踉踉跄跄的向前行着,她为西雅的死而悔恨,为李暮的行径而愤怒,也为赵檀的遭遇而痛心。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但依然没有走出这片荒野,肩上的伤越来越痛,因一天不吃不喝,步履无比沉重,而偏偏此时听到一声凄厉可怕的狼叫。“嗷——呜——”。刹时,约有七八条恶狼串了出来,眼中发着可怕的绿色光芒,鸣柯一惊,难道今日就是我完颜鸣柯的死期?
狼群慢慢向她逼进,她强打起精神做好作战准备,只见一只体型最大的狼向她飞速跃起,鸣柯胡乱的挥着双手,那只狼却应声而倒,鸣柯定眼一看,身边多了一位年纪与鸣柯相仿,英姿飒爽的姑娘。只见她手拿一只笛子,身手快如电掣,招招精准,却不触动要害,不出半柱香的功夫,狼群便被她赶走了,姑娘竟然有如此的善良之心,鸣柯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便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天空中乌云散去,那璀璨的北极星眨着明亮的眼睛,正在为她们指引着方向,在篝火的上空,烟雾弥漫,透过红色的火光,鸣柯望着那位刚刚搭救自己的姑娘。
“请问姑娘芳名?日后有机会定会报答。”
姑娘轻笑道:“报答就不用了,不是旧识不相逢,相逢总是有缘人,我叫梁雪柳,你呢?”梁雪柳神态天真无邪,双目清澈明亮,声音清脆动听,好一位特别的姑娘。
“我叫鸣柯。”
梁雪柳拿出干粮递与鸣柯,鸣柯接过干粮心中不胜感激。
“看你脸色发暗,似乎身体不适,而且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怎么会在荒山野岭中独自行走?”
“你不也是一个人吗?”鸣柯反问道。
“我是来找我师兄的,我从小胆子就大,只要能早一点找到师兄,我什么都不怕。”
“看来你们师兄妹感情很好。”鸣柯随口说道。
“当然了,我们同门修行,在一起相处七年了。”一说到师兄,梁雪柳立刻变得神采飞扬。
“说到我师兄啊,那可是不世之才,精通兵书战策,岐黄音律,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奇门盾甲,星宿分野,无所不通。”
鸣柯睁大了双眼,不置可否道:“世间竟然有如此完美之人?”
“只能说是近乎于完美,师傅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而师兄经历了万般痛苦,反而不能放下仇恨,所以自从师兄下山以后,师傅派我来跟着他,以防止他误入邪道。”
“你师兄究竟有怎样的经历?”鸣柯心中充满好奇。
说到经历,梁雪柳脸色立刻变得凝重,抬头抑望繁星,喟然而叹道:“师兄从出生之日就是一名囚徒,童年父母双亡,之后又遇一魔头百般折磨,让他至今身生百病,痛苦不堪。”
鸣柯脑海里竟然浮显出赵檀的身影,正想一问,忽感肩上一痛,梁雪柳见此情景,飞身来到了她的身边,目光亲切而又真诚:“能告诉我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吗?说出来我也许能帮到你。”
“我的肩膀受了伤。”鸣柯忍着痛道。
“我可以帮你疗伤。”她见鸣柯面露迟疑之色,笑道:“放心,交给我好了。”梁雪柳指尖发力,在鸣柯的肩上按揉,鸣柯感到一股热流在肩上流动,慢慢的,肩上的疼痛从小到无,约一柱香的功夫,鸣柯全身轻松了许多。
“如何?是不是好多了,这是我师兄教我的点穴疗法,世上能掌握此法的人寥寥无几,你今天遇到我算是你的福气了。”
鸣柯禁不住连连称赞。
“这个点穴之法,是师兄从大魔头那里学来的,那个坏蛋真是残忍,他用我师兄的身体来试毒,各种各样的毒,中毒之后再给师兄医治,来试验毒药与解毒药的功效,有的毒全身奇痒无比,而有的毒疼痛难忍,让人生不如死,那个大魔头还在师兄的身上用刀割出各种各样的口子,用火烧,用开水烫,以用来验证自己的刀伤药和烫伤药的功效。还有几次把师兄放在冰天雪地里,故意让师兄染上风寒,有一次师兄就快死了,大魔头又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从那时起师兄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逃出魔掌。”
梁雪柳的声音颤抖,眼中泪光点点,他师兄的那些经历让鸣柯直感到毛骨悚然、心惊肉跳,她的师兄或许真的是赵檀,鸣柯竟然还放走了那个金阳子,原来金阳子那慈眉善目都是假像,鸣柯的手不听使唤地颤抖着,脑海里浮现出赵檀口吐鲜血、满身的伤痕和痛苦的表情。
伤?梁雪柳也许能救他,鸣柯下意识地抓住了梁雪柳的手道:“你师兄的名字是不是赵檀?”
梁雪柳一怔问道:“你认识我师兄?”
鸣柯急忙道:“你师兄现在有难,你必须马上过去救他。”
梁雪柳一惊:“师兄有难?难道是旧病复发?”
“我亲眼看见他口吐鲜血,腹部程紫黑色,而且昏迷不醒,不知现在人怎么样了,你快朝东南方向走,三个时辰之后,你会看见山坡之上建有一楼,上面写的忆徽楼,迟了恐怕他会有性命之忧。”鸣柯的话音刚落,梁雪柳便立即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鸣柯呆呆地望了一夜的篝火,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赵檀虽然几次三翻要伤害她,但是他那非人的经历让她心生恻隐之心,当天际刚刚显出淡淡的红色,鸣柯便拖着沉重的身体向远处走去,一天过去了,眼前终于看到了荒原的边际,远远地望见青烟袅袅的人家,鸣柯抹去脸上的尘土,如释重负。 链画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