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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柯听了必兰乌宁的话,明白必兰乌宁的良心并没有完全泯灭。
忽然间,鸣柯发现“暮雨阁”前方站立的女子背影有几分熟悉,那女子不声不响地站在哪里纹丝不动,鸣柯脱月而口:“月蔻?”
只见月蔻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忽’地转过身来对鸣柯一笑,那笑却让鸣柯莫名其妙,月蔻从没有这般友善的对待过她,那笑声让鸣柯感到无比的恐怖。
“你叫我?”
月蔻见到鸣柯,如同见到一个陌生人,目光芒然而又失神。
“是呀,怎么感觉你不认识我了?”
月蔻笑道:“怎么会呢?我当然认识你了,你什么时候来的,进来坐吧。”
鸣柯对于月蔻的热情无所适从。
月蔻见鸣柯没有说话,脸色一变,指着鸣柯怒道:“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是你勾走了龙哥哥,一定是你。”
鸣柯一惊,月蔻开始自己一个人来来回回地走动,口中念念有词。
必兰乌宁摇着头道:“自从她回来之后就是这个样子了。”
鸣柯突然感到此时的月蔻是那么的可怜,为了阿迭明龙付出了自己的全部,没想到最后落得一无所有,终究是过不了情关,鸣柯想到了母亲、义父、李暮、赵檀,同样为了一个情字而生,而自己生生害了他们的性命,自己真真是一个罪人。
鸣柯忍不住感叹:“情到底是什么?是繁花?还是毒药?”
必兰乌宁道:“情是得到与失去。”
月蔻突然折下一边树上的树枝,面露凶光朝着鸣柯逼过来,嗓音暗哑低沉:“你是梁雪柳吗?是你抢走了我的龙哥哥,我要杀了你。”说着举起树枝冲了过来。
必兰乌宁在一旁喝斥:“她不是梁雪柳。”
月蔻瞬间停了下来,咬牙切齿闷声道:“你不是梁雪柳,我总有一天会杀了她。”
紧接着发出了骇人的狂笑声,鸣柯望着月蔻那充满杀气的脸,不由心惊胆战,逃也似的离开了仆散府。
从仆散府出来,鸣柯去了阿迭府,她想,雪柳与阿迭明龙就要成亲了,此时的阿迭明龙会想起那个为了他而疯掉的月蔻吗?
鸣柯站在门外,听见里面传来了孩子和丽纱的笑声,萧焓和她在一起了吗?那笑声似乎蕴藏着幸福二字,鸣柯笑了笑:“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杀了萧焓,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怎么会幸福。”
因为她不想破坏里面的气氛,只在那院外停留了片刻,心里开阔了许多,原来没有仇恨的感觉真的很好。众人向忆徽楼而去,经过了一片雪地,终于又回到了忆徽楼,鸣柯走下马车,天上飘着雪花,落在脸上的感觉十分清冷,举目仰望,眼前出现了“忆徽楼”三个大字。
“赵檀,你在哪里?如今你还活着吗?你题的这几个字,真的很有神韵。”
推开房门,只见自己的画像依然挂在那里。
房间内的东西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如此熟悉的地方,却已是人去楼空,鸣柯将画像拿了下来,换上了那幅“双姝图”,现在已不能叫作“双姝图”,因为那画上多了鸣柯的身影。
因正值冬日,外面冰天雪地,李暮的骨灰也只有等到春季才可下葬,鸣柯每天都把骨灰放在自己的床前,每晚都会对那骨灰道声:“晚安。”
她似乎能感觉到李暮就在自己的身边,依然有呼吸有心跳,就像他活着的时候一样,一直保护着她。待女繁景和秋华二人对于鸣柯这种做法难以理解,后来渐渐听鸣柯述说过去,才真正的理解了鸣柯。
光阴悄悄的前行,转眼冰雪开始融化,万物复苏,鸣柯开始寻找最合适的地方安葬李暮,她站在山上,眺望远方,山下便是一条小溪,溪水之前是一片田野,每到春季,这里云雾潆潆,溪水潺潺,野花芬芳,她相信李暮一定会喜欢这里,鸣柯将李暮的骨灰葬在半山坡上,这里正对着忆徽楼,她希望他永远守望着这里,陪伴着她。
这天夜里,天空中挂起了一轮圆月,圆月之下却是一身孤影,身边没有了李暮的骨灰,让鸣柯怅然若失,在月色中,鸣柯不知不觉拿起李暮临终之时赠与的她项链,记得李暮临终前曾经说过的话:他说他似乎没有真正的活过,很想为自己活一次,而不是追寻那些飘渺的东西。鸣柯想起这些话就禁不住失落,她高高举起,希望远在天上的李暮可以遥望着她,却骤然发现,这条项链居然也可以透光,鸣柯仔细一看,却是一首诗:
浊世笑红尘
缘来梦也真
链中诗写影
最美画中人
这首诗是赵檀所写,居然被李暮刻在了项链中,李暮是如何学到这种透光术的呢?赵檀与李暮二人似乎永远也分不开一样,鸣柯回头又望了望那张画卷,鸣柯不仅苦笑,他们追求寻找了一辈子的答案,却因俗物而从没有洒脱过,而最终却将成为链中诗,和画中人。
她看到了画卷旁边的那个石像,想起赵檀临别之时所对她说的石像,鸣柯把那石像拿了下来,地上突然露出一地窖,里面放着天魁宝盒,鸣柯拿起那宝盒,打开里面,看到一本书,“天命书?”鸣柯好奇的拿出那本书。她仔细的翻阅,天命书果然是世间的珍宝,当读鸣柯翻至最后一页时,上面写着:天魁地宫中有一旋洞,洞有引力,不可靠近,切记。这字迹分明是赵檀所写。
抬头思量,那洞到底是什么?天魁在告诉我们什么呢?鸣柯不愿再去想,因为她真的累了,她只想过一段清净的日子。
又过了两年,鸣柯已经习惯于与山水为伴的生活,如今完颜雍主动和宋朝议和。金、宋双方休战,百姓休养生息,金朝全面恢复生机,事实证明完颜雍的确是一位“仁君”。
伫立在窗前,超然物外的鸣柯,望着被浓雾弥漫的山野,多年前鸣柯就是站在这里,望着如从仙境中走来的赵檀,只是如今,赵檀在哪里?
这时,迷雾中闪现一女子的身影,一身黑衣,在万花之中的田野里,显得异常沉闷,定眼一望却是萧盼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孩儿,正向忆徽楼走来。
萧盼走到鸣柯的面前,神色凄然,鸣柯见萧盼脸色灰暗,曾经那个自信高傲的萧盼已不复存在。萧盼望着一脸惊讶的鸣柯自嘲道:“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是不是觉得很高兴?”
此时的鸣柯却异常平静,经过无数次的风风雨雨的洗礼,让她心无波澜,内心平和。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
萧盼眼中浮现一丝悲悯,神情中没有了敌意:“曾经的我争强好胜,对任何事都不服输,我认为只要全身心的去追求你想要的,就不会有实现不了的事,可是我真的羸了吗?李暮留给我的孩子,只能让我一渡生活在回忆中。而他千方百计让我教他透光之术,却是为了给你打造一条项链。”
鸣柯不觉苦笑道:“他留给你的一个生命延续,留给我的只是一个回忆。”
“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去和叶城翰学透光术,我宁愿不要这个孩子,没有这个孩子,也就不会有离别之痛。”
鸣柯隐约感觉到萧盼似有难言之隐,想一探究竟:“你今日来此,是有何事?”
萧盼眼底凌厉,所问非所答:“你不恨我吗?”
鸣柯咬咬牙道:“恨,我恨你毁了赵檀的眼睛,真的非常恨。”
萧盼神色微缓,直直的望着鸣柯道:“那么我站在这里,你会如何处置我?”
鸣柯长叹一声漠然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说着她转过身去,显然,鸣柯也不想再见到她,萧盼突然哭道:“为什么要这样,我的儿子他就快死了,我没有办法治好他。李暮留给我唯一的希望也要离开我了。”
鸣柯连忙转过身去,却见躺在萧盼怀里的孩子脸色铁青,双目紧闭。惊道:“孩子怎么了?”
“孩子得了急症,大夫说他没救了。”
鸣柯紧蹙双眉望着那孩子道:“不会的,这是李暮唯一的孩子,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治好他。”
此时的萧盼已是泣不成声,她摇头道:“所有人都说不可能了,我来这里只是希望他能和他的爹爹葬在一起。”
萧盼突然将一直昏昏欲睡的儿子放在椅子上,边哭边向外奔去:“我真的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般死在我的眼前,我不想。”
鸣柯目瞪口呆的望着萧盼那远去的背影,等她回神来想追出去,萧盼已经逃远不见了踪迹,鸣柯回身将孩子抱起,探了探那孩子的鼻息,发现孩子气息微弱,全身冰冷,怎么办?这是李暮的亲生儿子,绝不能让他这样死去。
洗衣回来的繁景、秋华见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都吃了一惊,鸣柯心道,当务之急,是先把孩子救醒,当鸣柯打开孩子衣服时,赫然见那孩子的胸前带着一个锁,而这个锁却是在天魁地宫中的阴阳聚魂锁,鸣柯一怔,她想这个锁定是萧焓送给孩子的,鸣柯没有时间去想锁的事情,忙吩咐繁景拿出银针为孩子施针,但无论鸣柯用什么方法孩子都无法醒来,当下鸣柯与二人商量,将孩子送往宫中救治。
完颜雍听说孩子危在旦夕,情况危急,立刻传旨,将宫中的御医全部召进宫中,全力救治,但所有的御医面对孩子的怪病都束手无策。
一天过去了,孩子的病情依然毫无进展。那孩子日渐衰弱,鸣柯心乱如麻,孩子的父亲已经逝去,母亲又不知去向,可怜的孩子该怎么救她,鸣柯冥思苦想突然想到也许有一个人可以救他,她想起那个山洞,对,金阳子,一个医术高超的金阳子,他可能救得了这个孩子,但孩子一直昏迷无法进食,这些日子孩子不吃不喝,还会撑多久?但如果喂食物,很容易造成窒息。
最后鸣柯只得请示完颜雍派周琦良番一同与她前去求金阳子,三人快马加鞭,很快找到了那个幽深的山洞千迷洞,朦朦的四周散落着从外面射进来的光线。
鸣柯好不容易在一个最为狭小的洞中找到了金阳子,金阳子目光空洞迷离,头发零乱,似乎早以隔绝了世间的一切,鸣柯小心翼翼拭探着问道:“你还好吗?”,
金阳子抬眼,见是鸣柯,却不言语,鸣柯的心顿时揪紧
“难道癔症发作了不成。”
听此言,金阳子猛然回头道:“你说什么?我怎么会有癔症?你来找我做甚?”
鸣柯这才放下心来道:“我是想请你去救人的。”
金阳子冷冷道:“我金阳子只杀人,从来不救人。”
“你曾经救过我,这是事实。”
金阳子呆呆出了一会儿神,突然问道;“你说,人如果作孽太深,会不会得到报应?”
鸣柯被问住了,答道:“我不知道。”
金阳子神情哀伤。
鸣柯又道:“只要你诚心悔过,我相信心存‘感恩’的心,能够磨炼意志、消除业障、提升定慧;成就忍辱、洗刷罪迹、化解苦难;巩固戒律、拓宽净土。”
金阳子低下头若有所思。
鸣柯言语十分诚肯:“我现在真的非常需要你的帮助,一个两岁的孩子需要你去医治,我想你是唯一可以救他的人,救他也同样是在救你自己。”
金阳子回过头来眼中闪现一丝光芒:“一个孩子?”
“是的。”
金阳子连忙道:“你快带我去。”
鸣柯见金阳子肯医治,不禁喜极而泣。
众人快马加鞭,直奔京城而去,当金阳子看到那把锁时立刻明白了一切,只是给孩子吃了几副药,孩子便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鸣柯想不明白,孩子的病与那锁到底有什么关系,金阳子只是意味深长道:“所谓害人终害已。”
鸣柯依然不明白。
“这锁上是人为散上了一种毒,这锁本是萧焓的,如今却在萧盼这里,按理说这孩子是萧焓的亲侄子,他是没有理由杀他的。”
鸣柯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她吗?鸣柯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为什么有一些人依然走不出争名夺利,难道非要用人命来换取利益吗? 链画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