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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柯渐渐的睁开双眼,凝望着那熟悉的幔帘,竟恍如隔世。她轻轻把头转向窗前,那背影伴着凄婉的萧音让人体会那超逸绝尘的孤寂,赵檀他究竟是怎样的人?自己是如何回到忆徽楼的?刺杀完颜亮没有成功,自己依然还活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能让她捡回一条命?她用力撑起身体,发现胸前被布缠绕着。
她忍着伤痛挣扎地坐了起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
赵檀转过身来,那苍桑中略带侮慢与轻佻,随即脸上又露出肆无忌惮的笑:“怎么?发现自己还活着,是不是很开心啊?”
“如此哀怨的萧声,你是在期盼我死吗?”
赵檀望了望自己的萧喃喃道:“洁似飞雪傲如松。”
鸣柯傻傻的问道:“你是在说我吗?”
赵檀依然欣赏着自己手中的萧不经意道:“完颜鸣柯,还报什么杀父之仇,差一点就一命乌呼了,我看你不过是一个奇笨的丫头罢了。”
“我是笨丫头,你也不过是根木头,一根檀香木,你是不是非常盼望我死啊?正好为了报放走金阳子之仇?”
鸣柯撑起手很想站起来,可是无法用力,她猛然想到身上的伤,望着赵檀惴惴不安的问道:“我的伤是谁包扎的?”赵檀唇角谄笑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猜能是谁呢?”
“是你?做了坏事还喜欢留名?”
赵檀却不以为然,他一边玩弄着手里的铜箫,一边漫不经心回答道:“又不是第一次看,面对干枯的枯木,实难吊起胃口!”
鸣柯顿感脸上一阵火辣,恶狠狠地瞪着赵檀从齿缝中挤出冷冰冰几个字:“嘴巴恶毒得真如人其本性!”
赵檀用手指着自己,皱了皱眉道:“我本性恶毒?”转而一声冷笑:“你以为我救了你之后占为已有?我居然救了完颜撒离喝的孙女,这是我一生做过的最愚蠢的事。”
“我从来没要求你救我。”
赵檀唇角一挑讥笑:“不过你放心,我赵檀怎么会这等没有品味,我是绝不会看上你这等粗鲁女人的。”
“那你杀了我好了。”鸣柯侧目而视道,即然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他知道,自是羊入虎口了。
赵檀脸色骤然一沉,一阵阴风袭来:“哦?是吗?好,那我现在就杀了你。”说罢,赵檀手里的飞刀“嗖”的一声向鸣柯飞驰而至,鸣柯惊恐之余闭上双眼,飞刀刺进了身后的墙壁,她睁开眼睛愤愤的望着他。
赵檀抚掌大笑:“如果要杀你,我赵檀还用得着飞刀吗,我只需一根针就能至于你死地。”赵檀那充满恶毒的笑却让鸣柯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但他刚刚救自己却是事实,真是个轻世傲物之人。
赵檀轻步来到鸣柯的床边,弯下腰,斜首白眼相看,鸣柯只觉一股淡淡草药的香气飘然而至,他手拿铜箫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道:“怎么?这么快就生气了?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只可惜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奈何不了我的。”
鸣柯骤然发现赵檀的左手腕上有一奇怪的纹身。兰花中刻着像是两个字,并非汉字,也非女真文字
赵檀见鸣柯目不转睛地盯着手腕上的文字看:“你这么大胆的直视,可要当心你的眼睛。”鸣柯收起目光:“你真是一个怪人,连纹身都那么奇怪,难道是金阳子那个魔鬼给你刻上去的?”赵檀的笑容瞬间消失殚尽,神情变得凝重:“是我母亲。”
鸣柯惊讶道:“你母亲?你母亲怎么会刻如此奇怪的字给你?”
“你说的话太多了。”赵檀阴郁的神色让人望而生畏。
“你和李暮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你们身上都有太多的谜。”听了此言,赵檀脸色倏的一变,手中的萧已然指向鸣柯惊异的双眼,吼道:“我所有的一切都拜你们金人所赐,其中也包括你完颜鸣柯的爷爷完颜撒离喝,要不是金人,我怎会落到今天的地步?怎会让我从孩童时期起就受尽人间及苦?我本应该杀了你,真不明白我为何还要救你。”说着愤然拂袖离开,那淡蓝色的衣袂瞬间消失在眼前。
留下目瞪口呆的鸣柯,脑海中浮现出赵檀身上那千奇百怪的伤痕,却言不由忠道:“真是一个魔鬼。”
鸣柯有种感觉,赵檀虽表面上凶神恶煞,但他的本性并不似表面般十恶不赦,那天夜里李暮对自己有意侵犯,却是赵檀出手相救,而且为其整理衣服,当她再次误认为他卑鄙无耻时,他却从不为自己澄清,如此的怪人真的另人费解。
房门的响声让鸣柯从沉思中回到现实,门外走进一名女子,鸣柯定眼一看,此人却是在宫中有一面之缘的林月。
鸣柯诧异道:“你是林月?为何会在此地出现,怎么不在宫中?”
林月只是淡淡道:“是赵檀让我过来给你换药的。”
鸣柯望着这个冷若冰霜的林月道:“我的伤是你帮我包扎的?”
“是的。”
鸣柯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赵檀又一次被误解了,但是他依然没做任何解释,难道他很喜欢别人将其认定为卑鄙无耻,才开心吗?
心中忽然暗涌出一种莫明的思绪,犹如乱麻一般零乱。
“你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鸣柯问道。
林月并没有回答,她面部毫无表情,完全看不出内心的波动,难道人在宫中住久了,都变得麻木了?林月帮助鸣柯拿下布带,她的手很轻柔,很熟练,很快就换好了药。
“赵檀找你来做什么?”鸣柯忍不住再次问道。
林月依然紧闭双唇,不作回答,鸣柯甚感无趣。
“你的问题还真多。”这时,赵檀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
“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赵檀抬手示意林月出去,林月很听话地离开,并关好了房门。
鸣柯撇了撇嘴道:“我最想知道你手上的字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话语一出立时感到后怕,会不会因所问过于敏感,触及到他的痛处?岂不自讨无趣?但赵檀并没有生气,黑黑的明眸中浅藏着阴雨一般的惆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让我如何回答你?”赵檀抬手望了望那字迹,母亲的音容笑貌又在脑海中浮现。
“哦?”鸣柯心下狐疑,但如果再问下去,以赵檀反复无常的性格,说不定又招来一顿痛骂。
“你为什么要救我?”鸣柯故意转移话语。
“我赵檀所做之事随心所欲?想救就救,想杀就杀。”似乎救人和杀人对他来说是只不过是一种娱乐。
“你是怎样从完颜亮手里把我救出来的?你用的是什么障眼法骗过完颜亮的?”
“你不是没有死吗?还需知道细节吗?”
赵檀神色淡然,却与之前对鸣柯的态度迥然有异。
鸣柯一时气结,“问你半天,和没问没半点区别,怎么?说话对于你来说就那么浪费精力吗?”
赵檀的眼中显露出挑衅的神色,他直视着她,嘴角微微噙一抹笑意,他似乎故意要将她惹怒:“那要看和谁说话,对于你这种女人,我没有必要浪费我的精力。”
鸣柯瞪了他一眼长吸了一口气道:“死木头,本姑娘并不是说气就能气得倒的,如有美味家肴,可否端上来?我照样风卷残云。”
此话一出,赵檀的眼角中却闪过一丝喜悦,他自己有些想不明白,听此一言为何反倒高兴,赵檀口中却道:“对不起,没有。”
鸣柯圆瞪双目道:“唉,唉,什么意思?你救活了我,就是想亲眼看着我被活活饿死吗?”赵檀却不再理会鸣柯,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鸣柯独自慢慢的走下床,来到这熟悉的窗前,冬雪如期而至,那飘零的雪花,身披白纱,纷纷扬扬抛向大地,那白雪任凭风的羁绊,不由自己的纷飞,而如今该何去何从,家仇也许永远也没有机会报了,这是在否暗示着该放手了?放弃,也许这是每个人成长的必经之路,想到离别以久的义父,是时候该回到义父的身边了,他老人家现在怎样了?会不会在为她的不辞而别而失望和痛心?鸣柯不经意的长长叹息着,死去的人再不会回来,活着人还需要有人去关心,伫立在窗前,心潮涌动,感慨万千,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鸣柯姑娘,在想什么呢?” 链画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