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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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政府。
书库最外间的值房里,青瞳将最后半个糕点送入口中,一边烤着火,一边看了眼屋外渐渐晦暗下来的天色,视线最终又落在身后书库紧闭的大门上。
墨迹了半天,青瞳还是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些微的糕饼渣,整理了仪容,来到门前敲了敲。
“公子?”
书库内无人回应。
他又叫了两声,依然没有回应。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推门走了进去。
书库很大,因常年关着门,室内总有一股浓浓的纸墨味和梨木香,东北角暗,西南方亮,因为西南一排有窗。
他一眼就看到窗前正伏案看书的公子。
碍于安静的氛围,青瞳还是轻轻唤了声“公子”作为提醒。
饶是如此,专注于书上的人还是被吓了一跳,且生出了不小的动静。
“怎么是你,进来也不说一声。”
莫辞彦一看来人是青瞳,略略舒了口气。
“找我什么事?”
青瞳见公子嫌弃他了,略有些委屈:“公子,到饭点儿了,学政大人叫我提醒您去吃饭,还叫公子以后不要再误了吃饭的时辰,书可以以后再看,饭却不能不吃。”
最后一句是出自师娘之口,他也一并杂糅了进去。
说完他不忘小声嘀咕:“而且小的明明在外面已经敲了门喊了话,公子您自己没听见,可不能赖我……”
莫辞彦不理他的嘀咕,把地上掉落的书又重新捡起来,见他还没走,便道:
“你先出去,我待会儿再去。”
行吧,还是这十几年如一日的话……
知道公子用功起来向来不爱人打扰,青瞳立刻知情识趣地退下。
来人一走,案前的人才从面前一堆史册底下拿出已经看了一大半的话本子,重新低头翻看起来。
内容是姑娘家一贯爱看的花前月下,才子佳人。他实在不懂,如此千篇一律的故事,有什么好看的。
莫辞彦看得快,只一会儿功夫,剩下的一小半也看完了。
合上最后一页,除了轻松易懂外,他再无其他感想。
就这样一本书还费了他半个时辰,还一无所获,他不觉低头苦笑。起身将它放回了原处,目光偏巧又扫到了另一本洛时节提过的书目。
他犹豫了一下,指腹轻移,还是将它抽了出来。
借着微弱的落日余光,确认了一下书名,余晖中的人随意翻开了一页。
可很快,看书的人就拧紧了眉头,只觉得口干舌燥。
他又将它放回了原处。
可惜,脑子里依然是刚刚那话本子里不可描述的内容……
洛时节到底知不知道这里面写的都是些什么?!
果然,这些乱七八糟的书还是不能带给她!
……
见公子终于从书库里出来,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青瞳立刻取下厚实的披风给自家公子披上,又取了烫好的手炉塞进他手中。
见公子在看灰扑扑的天色,便道:
“公子,过几日就要下雪了,学政大人说了,往后天越来越冷,不许您在别院用饭,往后这饭得去前院吃。”
他说得兴高采烈,莫辞彦不由打量了他一眼:
“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被公子发现了自己的情绪,青瞳笑容更深:
“学政大人说您从今往后都住学政府,不回南山了,公子,学政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问完青瞳立刻就后悔了,直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是多么的不合适。
他知道公子的父亲已经在年春的时候没了,当下问这句话让公子不开心不说,还特多余。
公子往后不住在学政府还能住哪?
见公子果然没有理他,青瞳立刻闭了嘴不再多言。
灰扑扑的天幕下,莫辞彦微不可察地抿了唇角。
学政府不大的厅堂内,一张饭桌上两老一少,十几年未变过,早已成了常态。
老学政一如往日默默无声地吃着饭,时不时望一眼对莫家儿郎叨叨没完的老太婆,也不吭声阻止。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老婆子对他这个徒儿叨叨。毕竟自己膝下无子,老婆子俨然是把莫辞彦当成了半个儿子,十几年感情深笃,念念叨叨叮嘱得也越发多了。
他喝了一口粥,又望了一眼对面的徒儿,眉头便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
果然,饭吃到一半,他这个徒儿就沉不住气了。
莫辞彦望了一眼自己的老师,终究还是开了口:
“恩师……”
“食不言寝不语。”老学政头也不抬的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留住学政府的事。
他知道自己这徒儿是个固执的,一旦有了啥想法,必会践行到实处。吃完饭必然还要找他。
因此老学政一搁下碗筷,就双手一背出府散步去了,压根不给他半点谈及此事的机会。
莫辞彦从厅堂出来时,天已经彻底黑透。
他望着并无半颗星子的天幕,问青瞳:“我是不是有半个月没出府了?”
青瞳明白了:“公子是想出府吗?”可他随即又为难起来:“可学政大人罚了您禁足,没有他允许你是不能出府的……”
公子先前无缘无故旷学了半年又突然浑身是伤的回来,学政大人十分生气,顺手罚了他禁足半年,如今才过了三个多月而已。
“而且公子您半个月前不是刚出过府去过书院么,这才过了半个月,您若再出府,学政大人定然不允……”
他还没说完,就见公子望着他,眼里不满意的幽光已经很明显了。
他立刻下意识的闭了嘴,心里还在回忆刚刚的话,回忆了良久也没觉得这日子哪里算错了呀。
是才半个月而已,他没说错啊……
莫辞彦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重新看着快要下雪的天气。
他自然知道才半个月而已。
可他也不知怎的……
反正就是……
想见她。
同样想见面的洛时节坐在窗前狂打喷嚏。
由于想见面想的紧,洛时节这半个月都不曾好好挣钱,天天忙碌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脑子转移注意力不去想那个人。这样又甜又废的日子快要把她逼疯了。
不过这几日,她已经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了。
她甚至已经开始冷静地思考,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真的牢不可破到可以半年不见依然如故。
还没有吧……
半个月了,学政府她也进不去,里面那位便干脆连个书信都没有。
如今想想,这样的感情好值得怀疑。
而且……这都到现在了,连手手都还没有拉过呢……
洛时节越想越丧。
还有那个竹筒,半个月前最后的那次见面,颜家给她的竹筒她都还没来得及看,最终也被他诓骗走了。等她后知后觉的发现竹筒是狱中专供,很有可能是莫辞彦在地牢里写给她的,却已经无法得知这家伙到底在信里写了啥了!
表白?情话?
还是其他不该说的话?
若是情话,为啥不给她看?
真是脑阔疼……
洛时节看了眼外面黑沉沉无一点光亮的天色,努力让自己保持人间清醒。
……
等明天刘珂入学政府,她非得让他好好问问那个人!
***
今天是清谈中榜的学子入府学习的日子。
且是今年最后一次入府学习,又听闻今日来的这位是老学政的关门弟子,更显珍贵,学子们便都齐刷刷一个不少的到了。
刘珂望着进来的那位儒雅郎君,虽早已知晓是莫辞彦,但如今亲眼看到,还是有些惊讶。
也难怪当初他会对学政喜恶知晓的如此清楚,原来是学政的关门弟子,他早该猜出来的。
碍于礼数也为了避嫌,莫辞彦与刘珂都十分默契的没有互相打招呼。
刘珂熟识他,可其他学子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且还是这样一位年轻清雅又温润的郎君,瞬时就有胆大的开始提问了。
刘珂看得出来,莫辞彦其实有话想对他说,但这么多人在,他不好开口。
如此看来,便是私事。
刘珂也不好去问他。
交流学习么,贵在交流二字,学子们难得有这样聚在一起的机会,等休息的时间一到,几个平日里相熟的同窗又围到了一起。
刘珂瞅了眼上首,见他也分身乏术,便放心与同窗闲聊。
聊完学术,其中一个楚家儿郎忽聊起同年会,聊起同年会上帮大家征婚的小红娘。
一提到洛时节,某位郎君就微不可察地朝他这里瞟了过来。
刘珂心中暗笑。
得,洛姑娘让他问的一个问题有答案了。
楚同窗见刘珂似听未听的,怕他没理解到自己的心思,顿了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道:
“……刘兄,你与洛姑娘最是相熟,你可知她家住何方?如今可许了人家?”
刘珂蓦地转回头看向眼前的楚兄。
不对头,这话锋不太对头……
“楚兄何意?”
楚家儿郎笑了笑:“……实不相瞒,我自那日在同年会上见到洛姑娘后,至今满脑子还是她的音容笑貌。
“洛姑娘灵动可爱,又冰雪聪明,实在是一位难得的好姑娘,在下想着,若是她还未许配人家,亦或心无所属,在下便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宋国小媒人的悲催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