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军心鼓舞誓死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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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是辽肃宗,即便占据着兵力地形的绝对优势,巢禾察干也不敢掉以轻心。
烈日光辉映照着他黝黑刚劲的面容,玉山州督修士阵列于半空,密匝匝如蜂群出巢。
“杜驿怕了!他不敢去应战东南边的二督!”他粗声高呼,“他选择从我们眼前撤退!他看不起我们玉山督!但我们得以天助,先得到了迎战的机会,正好一雪前耻、为你们在白无谷死去的战友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督院大军随即震声应和。
“看见山外的狼烟了吗?!”巢禾察干道,“那是首陵督和蜀川督的援军!都是我们的人!”
呐喊声撼天动地。
“你们看见了!敌人也看得一清二楚!”巢禾察干夹着头盔,在山梁上将阵列检阅,“我们有后路、有支持,但是他们有吗?!”
“没有——!!”玉山督中再次呼喊震动。
“敌人今天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他们今天的剑是为了沾血而出!”他吼道,“困兽犹可斗!这个时候稍微有一点懈怠,掉脑袋的就是你们!”
巢禾察干声如洪钟:“哪怕敌军只剩下一个人,也要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全军齐声。
巢禾察干转身望着禁制外逼近的杀气,湛蓝眼瞳中却映出炽烈的骄阳。
“入学府之前、你们什么都不是、连名字都没有!你们吃馊饭喝泥水跪在地上当牛做马,你阿爷、你、你的儿子,都被人踩在脚下!”那阳光在他胸中燃起一团火焰,他越喊越鼓舞,满腔热血沸腾,“是谁让你们站起来?!是谁给了你们田地房屋、让你们的爷娘和孩子不被欺侮!谁给了你们名字让你们做人!”
“是君上!”阵中有人嚷着,“君上给了我名字,我叫旦增洛桑!”
“我叫索朗次央!”其他人纷纷跟着喊起来。
“扎西伦珠!”
“德吉拉姆!”
每个人都大声宣告自己的名字,真气震落积雪。
巢禾察干挺胸昂头。
“巢禾察干!”他亦喊出自己的名字,“誓死效忠无尽洞天!为君上、九死无悔!!”
满山军士齐呼:“誓死效忠无尽洞天、九死无悔——!!”
“天君在上。”巢禾察干扣上头盔,直面朔风剑气。
“天君在上、天君在上——!!”全军自发狂呼,撼天动地。
战鼓隆隆,禁制豁然洞开,云中冲锋的道道剑光宛如一柄通天巨剑,向辽肃宗仅余的百匹妖兽及寥寥数十人刺去。
杜灼桃率妖兽俯冲,王远道身骑登云白鳞蟒朝敌阵拉开巨弓。
杜远亭御风打头阵,电光火石之间朔风剑爆射出一记开山斩。
巢禾察干运出猛力顿地跃上云霄,引诀抡圆流星锤长链,巨石般的锤头迎着烈日劈风断雪,与开山斩迎头相撞。
山崩地裂的尘灰蒙蔽日光,血腥乘风弥漫。
“禀君上,玉山督……”
西风烈,残阳血。
蒋兰宫前后皆是烈烈燃烧的残破营帐,已然看不出是哪一方阵营。他从泥泞中捡起一块撕碎的仙鹤纵云绣片,眨眼间那血色染到了身上。蒋兰宫看着自己手中,所握的竟不是那块绣着辽肃宗仙鹤纵云的布了,却是一面乌糟糟的二十八星宿旗。
他有些乱,莫名丢下了那块怪异的绣图,却腿上用不了力,蹲在泥中起不来。
有人正走向他,刺耳的刮擦声逐渐靠近。
蒋兰宫抬头望去,对面那人看不清脸,手中却拎着一个黑漆漆还在滴答着水的东西。
“刺啦——”
剑刃在地上拖动。
“为何你要如此对我……”蒋兰宫不用看脸也知道是谁,索性垂下眼帘,“辽肃宗中我有心无心得罪过那么多人,唯独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你。”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惨惨一笑。
对方停在他面前,朔风剑漆黑的剑刃上拖带着电光,刮过的地面坍塌碎裂为天堑。
他们周围的一切都在崩毁,营帐、血泥与残尸,一点点碎裂在无边的火烧云中。
对面的人松开手,黑漆漆的人头从他脚下直滚到蒋兰宫面前。
属下禀报的声音像幻听,在蒋兰宫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杜驿他、将察干督主率领至前线的人、屠戮一空……”
“察干督主,薨。”
土地剥落直至一块立足之地,连膝边巢禾察干的人头都坠入了裂谷,蒋兰宫仍看到朔风剑的电光闪烁。
“怎样你才会满足?”他问着,抬头望向对方。
杜远亭浓眉压低,两眼如幽深洞穴,漆黑不见一丝光亮。
蒋兰宫依然看不穿他那层冰封的外壳。
“既然你要送死那就来吧。”蒋兰宫说,“我倒要看看,你的天命能扛到几时。”
脚下的土地终于也碎裂开来,他与杜远亭一低一高,远远交错开去。
“君上、君上!”
蒋兰宫眼中神色回转,瞥向身边的属下。
听闻玉山督全军覆没的消息,他已在当日加急赶到了三州交界会师的阿坝郡督营中。
战场离得还远,山的那边打到天塌地陷,这边赶过去支援,抵达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
据当时玉山督营中留守的人传讯,报称杜远亭冲锋在前,交战一瞬就令巢禾察干身首分离。玉山督全军见状士气大崩,虽人数多出上百倍,辽肃宗却不知道爆发出了什么鬼神之力,杀人如切菜砍瓜一般。眨眼天上已血染层云,尸体如雨而下。
还没有交代其他,连这些传讯都消失了。
赶到的蜀川督早已不见辽肃宗的踪影,唯见战场上堆积成山的尸体,巢禾察干的人头拿枪挑着,戳在尸堆的最上方。
那杜远亭仅仅杀了首领还不满足,竟将玉山督此行全部修士屠尽。有的尸体身上除了致命伤之外还有死后反复劈刺的痕迹,显然故意不留一个活口。
夕阳落幕,终于给此战做了一个结尾。
蒋兰宫在帐中与众督主对坐,听完战况之后他一直沉默不语,周围的寒风都仿佛凝滞。
这次杜远亭会转头去攻打负责后备的玉山督,早在他们的预计之内。
辽肃宗也没有使用任何出奇制胜的法宝,甚至战术都比曾经跌了几个层级,只是正面强行进攻。杜灼桃的妖兽也都是些缺乏决定性能力的品种,督院对付妖兽的手段也没有问题。
援军接到讯息极其迅速,而后便紧急调兵前去,到的根本不算慢了。
察干督主身经百战,与杜远亭已经是老对手,虽然实力有所差距,但以前交战至少也拖得住对手,何至于……
无论怎么想,眼前都不该出现这般惨烈的败局。
不提蒋兰宫自己,其他宿主早都万分迷茫。
杜远亭可是藏在那山里学了什么通天的功法秘籍?怎会一夕之间强悍到如此地步、一向标榜修德向善替天行道的辽肃宗又怎会凶残至此?
他要真是有这般能耐,怎么不干脆直接南下打个措手不及,反而折回玉山了呢?
当前斥候探过虚实,已得知辽肃宗在战场北边不远处驻扎,那里正是气候相对温和的河谷地带。
刚刚狠狠杀了一波人,就在离敌军这么近的地方驻扎,不怕敌方大军趁他们疲惫之时偷袭吗?
不能总也不说话,旁边的郡督主打破沉默:“君上……趁现在是否应该派遣人手将杜驿截杀?”
蒋兰宫拄着额角缓慢地揉:“此时辽肃宗气势正盛,迎上去送死么?”
郡督听罢不敢多言。
“难道就是赢得那么没道理?”蒋兰宫想不透。
他拂袖起身,连翘马上紧随身后。
“按兵不动。”蒋兰宫道,“等他找上门来。”
厅中各位督主起身鞠躬送他离开。
蒋兰宫出了院落,径自在营中走,周围的修士都向他行礼,蒋兰宫并不回应。
许多人只知道玉山督惨败,督主也已殉职,却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
这个时候稳定军心自然是要务,让他们知道敌方突然变成了怪物,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巢禾察干已经没有了,蒋兰宫传音将玉山督郡院的人调动,暂时代管玉山州事务,整合州督剩余的军队,更大一批人马立即从玉山各郡向前线驱动。
但是他们的敌人毕竟不只有杜远亭,何容与逃窜在外,也许下一刻就会从不知不觉的地方杀出来。
那两个人会闹掰,蒋兰宫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信。
杜驿这次能赢,他心里就再也没有什么不信的事情了。
连翘见他脸色十分阴沉,只是静静跟在后面什么也不说,这次再见蒋兰宫,身边没有杜萦回,连沈赐也打道回了锦官城,虽然察觉到可能出了什么事,但是连翘还是懂事地忍住了没问。
蒋兰宫又绕了几圈,才回到自己偏僻的营帐里,开口对连翘搭话:“阿坝郡西侧的安置已经妥当,看杜远亭自己的选择了。”
“是。”连翘点头。
她又许久没有听到对方的旨意,便微微抬眼看着蒋兰宫,只见他正拄在一只靠枕上,瞑目发出浅淡而均匀的呼吸。
“君上……”连翘小声唤他,确认他是不是睡了。
蒋兰宫微微点了点头,抬手让她回去。 魔尊:你家天君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