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左右为难但选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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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焚身销骨,是他故意放了我吗?”杜萦回问。
“这件事还没有证据证明。”何容与道。
杜萦回扭头,颈上的青筋根根暴露。
“兰宫,你究竟想干什么。”他自顾自地发问。
“单约的仙魔同源之说,会是谁告诉他的?”何容与问道。
杜萦回厌恶他的旁敲侧击:“单弦自己就是修仙的!”
“那为何明如玉没有此说?”何容与道,“若说继承单弦的衣钵,此少年显然得到真传,对修真者恨之入骨。而单约在招魂仪式上突然带领修士屠戮魔修,却是已经坐实与无尽洞天勾结。”
杜萦回想起那长胡子老头死之前喊出的“天君在上”。
他并非为单弦,并非为自己的利益或被逼迫所为。
他只是……宁死都要追随蒋兰宫。
“兰宫要做的事情……已经不是仙法、督院、学府曾带来的动静所能相比。”何容与劝道,“一旦这件事被证实,他便是众矢之的。”
“你不是迂腐不化之人。”杜萦回道。
“可是我是少数人。”何容与回答。
他松开修远剑,双手完全空下来。
杜萦回看着他将手伸向魔雾,那魔气不受杜萦回的控制,在纯净的灵气刺激下退避。
“即便我能理解修魔之人并非恶毒,我也不希望看到修魔成为主流。”何容与说着继续慢慢清退魔气,“魔,本身即是狂躁的力量,失控之后便是灾祸。”
八州之上多少人谈魔色变,莫说接受魔修,连发现一点通魔的迹象都会群起攻之。
“如今世道变了。”杜萦回想着学府那些人,“以后的人,都会学会怎样控制和善用那些力量。”
何容与:“我们进了白无谷不过半年,荣华不要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杜萦回说。
杜萦回重新掌控魔气,与灵力相互顶撞。
何容与察觉到了他的抗拒。
“荣华,溺于此道,会害了你。”他双手打开面对杜萦回,“我只求你停止魔化,净化魔体,留在这里。无尽洞天无辜之人,督院学府之人,我甘愿在战后一并保全。”
“这是以我归顺为条件的吗?”杜萦回问。
“并不。”何容与道,“我只是希望连你一并保全罢了。”
“兰宫也答应我会保全你们。”
何容与微微摇头。
换了任何人都知道要怎么选。
蒋兰宫早已毫无信誉可言。
杜萦回沉默了许久。
“老何……”杜萦回笑了,“你连杜远亭都掌握不了,你谁也不能保全。”
何容与抓住双剑起势防守:“荣华,三思。”
“一个是没权力的老实人,一个是有权力的撒谎精。”杜萦回的皮肤慢慢泛起青色,眼中的红光一丝一毫剥夺他的耐心。
他赤手空拳面对双剑:“我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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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剑攻四面控八方,前后挥舞华美至极。
何容与的姿容融化成血海中沉浮的一粒明珠,魔气无数次的进攻都只作他剑锋上的墨色长缎,每一招每一式极尽风雅。
他曾是八州所有人心中的明月,无数修真者可望而不可即的沧海。
双剑一柄宽厚一柄窄长,光华灵气随他而绽,在凄风苦雨中开出最明艳的花来。
霰月人独立依然在目,荣华世无双却已作古。
杜萦回沉没的黑雾中一次次抵挡下劲烈的剑风。
即便是梦境,痛却和真的一样。
被灵力灌入而更加强烈的感知下,他的魔体也不能对此减缓几分。
何容与逼近他的面前,修远剑与他擦肩而过。
那张美得不真实的脸随着动作靠近,杜萦回忽觉这是那么多年之后,头一次这么近地看到他的模样。
何容与挥起剑光上的羽翼散去魔气,杜萦回起手刹那攥住了修远剑。
他的血顺着剑刃流下,梦境再次崩塌,他们随着地面的裂解坠入深渊。
何容与引诀将修远脱手。
纵深的血谷中光芒万丈,数道尾羽似的长光绵延至视线尽头。
“凤凰于飞。”何容与轻念招式,剑锋迸射的光在深谷中爆炸。
灵气灼烧,杜萦回闭紧魔眼。
“一朝天妒夺何公,世上再无真仙人。”
他写下祭文的时候,以为这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八州乱道年间一别杳无音信,何容与的死讯传到杜萦回耳中,打击并不亚于荆州失去蒋兰宫。
一夕之间,挚友相诀,他甚至不知道要找谁寻仇。
平乱的意义,全不知还在何处。 魔尊:你家天君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