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含沙射影螳臂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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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萦回忽然倾身靠过来,话音放缓极尽温柔:“可是经过我兰宫之手的草,确乎非同寻常。”
蒋兰宫白他一眼:“亚父何意?”
杜萦回厚着脸皮:“我也要。不但要蚂蚱,还要蜻蜓、刀螂、蝈蝈,整一屋子才好。”
蒋兰宫无奈把他推开,手上却软软的有意不使劲儿,反倒助长了杜萦回的放肆,捉住那只手就往袖子里藏去。
“咳嗯。”蒋兰宫挣了一下没挣脱,“鹤钦,先去忙你的。”
沈赐瞎归瞎,可这面对面的怎能探不出动作,大庭广众之下,劝谏还是弹劾都不好说了,便应了声转去继续在场中巡逻。
蒋兰宫袖中扭住杜萦回的指节,拉着他往别处巷子走。
“沈鹤钦追踪起目标来,灵识可探方圆数十里,近前更是精细。”蒋兰宫边走边说,“我在时他更盯得紧,亚父那点小动作,全都给看去了。”
“我就是要让他看见,以后你身边的位子我坐定了。”杜萦回大言不惭,“再者他连羊身上刷没刷干净都分不出来,还探个啥。对了他那羊呢?”
“就算不看他,你也看看外面有多少人。今日无战事,灵霓在院里,亚父可不是又想吃烤羊了?”
“没,就是后悔之前摸秃了它。”
杜萦回捡着一处僻静幽暗的小巷,拽住蒋兰宫钻进去兜在怀里,俯首帖耳讲了一遍在何容与那儿没饭吃只能吃草的事。
见把蒋兰宫逗乐了,杜萦回好不得意。
“你往常说恨不与我早年相伴。”杜萦回在他笔势精巧的下颌角抚弄,“我也恨棠湖一别之后,那十几年最近你的人不是我。怨什么‘君生我未生’,这回也算扯平了吧。”
蒋兰宫讶然怔了怔,转而笑眼晶莹:“亚父这酸劲儿,赶上保宁的醋了。”
“这么好的醋你也得尝尝。”杜萦回照着他刀片似的嘴咬下去,双手轻重不一地捏在腰上胯上,臂腕绞得愈来愈紧,恨不能就地合二为一水乳交融。
蒋兰宫让他的色胆给惊了个呆,跨一步出去就是大街,可对方丝毫不见收敛,反倒焦躁凶狠更胜于在玲珑轩内。蒋兰宫脚下刚发软又悬了空,慌忙勾紧他的肩膀才勉强立住,怪的是一边怕得心乱如麻,一边却只想这般黏在杜萦回胸前,哪管黑夜白昼,人来人往。
他隐隐觉得杜萦回有些变了,却捉摸不出个究竟。
蒋兰宫从不吝啬猜测最恶的一面,可这般他倒放松垂下了肩膀,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温热的大手掠过脉搏,他竟对封喉的一刻期待到战栗。
杜萦回捋着他汗津津的颈子托住后脑,将他按在心口。
蒋兰宫合眼,缓慢舒了气息。
已而平静,杜萦回抱起轻得好似布娃娃的蒋兰宫,走进巷子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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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之时昏昏沉沉,小巷中更染漆黑。杜萦回抱着蒋兰宫择取幽静无人处穿插,直到要回到大道,才准许他双脚落地。
“前面什么地方?”杜萦回嗅了嗅,烟火味直呛鼻子。
“该是到昭烈庙了。”蒋兰宫和他走到街前,果见前方一片红漆高墙,香客出出进进,络绎不绝。
杜萦回仰头望去:“当年咱俩来时,外面断壁残垣,只剩个坟包,如今香火竟这么旺了。”
蒋兰宫拉一拉衣领遮住红印,同他跨进门槛。
“此地本就是君臣合祀,有庙有祠有陵,不过稍作修缮而已。”蒋兰宫说着绕开香火鼎盛的祠庙,只往陵园去,“可见英雄百岁留名处,后人千古常挂怀。”
越走越清冷,人烟寥寥。蒋兰宫停步青冢之前,捻下几片野草。
杜萦回也走上去看碑,忽然听见蒋兰宫说了一句:“‘君臣合祀’。”
“如何?”杜萦回闻声前去,浅握着他的手肘傍靠在侧。
蒋兰宫轻笑一声:“方才来的路上,亚父或许发觉了,此地虽为昭烈帝庙,庙里香火却还不如同地供奉的丞相祠。”
杜萦回默然。
“民望所归,不是功高盖主又是什么。”蒋兰宫感慨,手上轻轻编着草叶,“昭烈帝纵有宏图霸业之志,也不过得了一个家国无望,托孤早逝的残局。”
他说着转了转草杆,叹道:“‘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又岂止丞相一人。”
杜萦回听出了他言辞中的影射。
“你我。”杜萦回问,“谁是昭烈帝,谁是丞相?”
蒋兰宫笑着择了个石墩子坐下,继续编草:“亚父怎知我是含沙射影,而不是无病呻/吟?”
“若前生你是丞相,我到不介意功高盖主之说。”杜萦回走来半跪在他面前,“合祀又怎样,合葬也使得。”
四下无人,蒋兰宫抿唇不言,在他吐息间落下缠/绵一吻。
蒋兰宫吻过后凝视着他:“若今世我是昭烈帝,我死了,亚父可要帮我照顾好棠儿。”
杜萦回攥着他的手嗔道:“胡言乱语。”
蒋兰宫耸肩不以为意:“亚父才是胡猜胡说,我分明寓意在杜驿与何堂主,你怎就扯到咱俩身上。”
杜萦回这才松了松劲儿。
“昭烈帝终究赢不来天下。”蒋兰宫说着将编好的草虫插在坟茔上,“面对魏军大势所趋,丞相之功,无外乎徒添安慰罢了。”
他挽着杜萦回站起来,十指相扣,慢慢向柏树影中隐去。
那插在坟茔上的草螳螂,随风晃晃悠悠,耀武扬威。 魔尊:你家天君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