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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因为一个女人
知音世所稀，伯牙绝弦，情系子期。
——
风残云卷，昔日的世外桃源化为乌有。
偌大荒凉的原野，一身墨衣的男人弯着背，一动不动地坐着。
段青衣早已不知所踪。
忽然，身后传来石块被挪开的声音。
一身官服的中年男人从原本倒塌的山洞里走出，浓眉杏眼，不苟言笑。
视线扫过四周破败的环境，一缕疑惑油然而起。
在见到赫连玉玦颓然的背影时，一双深沉的眸闪过不豫，脸色更为严肃了几分。
“陛下，臣这几日身体不适，朝堂之事，鲜少过问，今早听闻你无缘无故未去上朝，思来想去便来此寻找，没想到还真给找着了，只是不知，这里是发生了何事？”
说到最后，蒋敬释的语气带着点威严。
赫连玉玦缓缓将眸光从崖底下移开，漆黑的眸子像是裂开的黑水晶。
看着他的眼神仿佛蛰伏于黑暗中的猛兽。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吗？”
“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蒋敬释回答不卑不亢。
随着这句话落下，赫连玉玦浑身的气息更为冷沉，他猛地站起，拔起悬崖边的匕首，架在他的脖颈大动脉处。
动作快狠准，完全未给人反应的时间。
“你屠了纳兰将军府满门，还说不知，是谁给了你权力，是谁让你有胆子做这事！”
蒋敬释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立即后退一步。
他知道这件事迟早会被发现，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看来，他已不再是过去那个傀儡皇帝了，他就快要控制不住他了。
稳了稳心智，他道：“陛下虽在位多年，然执政不过才两年而已，如今难道就要为了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杀了臣吗？”
“纳兰君心是朝廷重臣，是镇守边疆的护国大将军，其将军府中的所有人，不管犯了什么错，除了她自己，都没人有资格处置，包括朕！”
只要一想到纳兰君心跳崖前看他时，眼里毫不掩饰的失望，赫连玉玦眉目间阴霾毕现。
脖子上传来痛意，鲜血滑落，蒋敬释忽而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判断。
纳兰君心已死，他杀的，不过是些无相关的人物，他一直都自信即便他知道这件事，也不会真的杀他。
毕竟他不仅是百官之首，还是他自太子时的老师，出于哪一方面的考虑，他都不会对他下手才对。
可现在他不确定了。
“臣所做的这些，难道不是为了陛下着想吗？当日的封后圣旨，纳兰府中大小奴仆无一不知，倘若他们之中有谁泄漏出去，这对于你和烨冥，都将是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赫连玉玦冷笑，“她就是烨冥的帝后，朕的封后圣旨，从始至终都没有更改过，何来无妄之灾！”
“烨冥一统天下后的第一任帝王娶的帝后是个死人，这让天下百姓如何信服，各方氏族又该如何耻笑我烨冥这等荒唐之事！”
“她为天下百姓牺牲的还少吗？”赫连玉玦的眸底一片阴鸷，“她给天下百姓送上了一个盛世，可天下百姓给她的又有什么？”
蒋敬释哑口无言：“这......”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他的情绪态度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常人只以为烨冥玄帝沉默稳重，仁义有德，可作为教导他二十年有余的太傅，他比谁都要了解他的秉性。
沉默不过是他的隐忍，所谓仁义那也只是建立在能够达成他目的的基础上。
就像当年先帝的暴毙，他虽没有证据证明此事是他做的，可他却无比肯定，这件事，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
还有他和纳兰君心的相识，和言家家主的交情，这一切，若他猜得没错，都是一个局。
只是，可惜他这个亲手设置棋局的人，最后却不小心变成了棋子，深受其中。
赫连玉玦阴郁的脸扯出诡异的笑：“蒋太傅，既然你有胆子灭了纳兰将军全府的人，那朕今日要拿你的性命去作为陪葬，便也无可厚非了。”
蒋敬释难以置信，但他看得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知道，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子能够对自己的父亲下杀手，这等心思，绝非良善之人。
可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敢肆无忌惮地用这太傅之位，谋取私权。
他相信只要他一天拥有实权，他这皇帝就势必不会轻易铲除他，因为越是在乎皇位的人，就越是不敢拿自己的皇位去冒险。
可今日......
蒋敬释朝山洞口喊了一声：“来人！”
他是文官，身无武艺，哪怕他察觉到赫连玉玦身体状况很不好，或许是受了重伤，他也不会冒然动手。
所幸他随身都伴有许多护卫和暗卫。
他赫连玉玦想要杀他，可没有那么容易。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无论他喊了多久，四周都是了无生息，一片宁静。
逐渐意识到什么，蒋敬释猛地瞪圆了老眼。
“你是故意引我来这里的？”
“连臣都不愿意说了，看来朕在太傅心里，着实没有威严。”
男人收回搭在他脖颈的匕首，手腕一转，猛地刺入对方的的腹部，继而用力抽出。
血液喷涌一地，银白的匕首沾满血水。
赫连玉玦仿佛没看到血一样，眸底尽是凉薄狠辣。
“这两年在朝堂之上，你一次次地言辞侮辱朕的女人，你知道每一次，朕都有多么想要杀了你吗？”
蒋敬释弓着腰，彻底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真的会朝他出手，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而他要杀他的理由，竟不是因为他手中权势威胁到他，而是因为他侮辱了纳兰君心。
因为一个女人！
“你屠了她的家，朕便灭了你的族！”
话落，在蒋敬释惊恐不安的眼神中，赫连玉玦手起刀落，对方的脑袋和身体顷刻间就被强制性分开。
鲜血洒了他一脸，然而他却面不改色，丝毫不受到影响。
男人扔下匕首，趋步走回悬崖边，双腿跪地，眼中氤氲着一股执着的疯狂。
他微微启唇，声音里透着阴邪的凉气。
“君君，大哥替你报仇了，你高兴吗？蒋家的任何一个人，大哥也都不会放过，大哥会让他们和你的那些奴仆们一样死去，你也要相信大哥，大哥一定会救活你的，一定会的。”
说完，男人的眸光直直看向远处稍有裂痕的水晶棺。 女将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