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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你倒是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
两天后。
“月下柳,花前酒,你过的还是这种生活。”一名高大男人缓步上前,“六年了,我以为你会就这样躲一辈子。”
“坐吧,喝一杯。”席霂笑了笑,斟满一杯酒放到对面位置。
段青衣面露诧异,而后想到什么,了然一笑。
“看来,你知道她没死,也见过她了。”否则,他随着纳兰君心死后化为死寂的眼,不会有今日这般亮彩。
席霂手一紧,他抬眸看向对方:“你什么时候知道她身份的?”
“六年前四大家族宫宴,聂奕和她一同被设计掉入悬崖,我听到的。”
“所以……简血痕也知道了?”
段青衣拿起面前的酒杯,顿了下,他没喝,缓缓放下:“嗯,我告诉他了。”
席霂看了他一眼,垂眸,沉默不语。
“六年前,他欺骗赫连玉玦,说禁术之人的血能有起死回生之效,于是才有了赫连玉玦和他合作,利用云丫丫,骗聂奕入局的事情发生。”
云丫丫,君君有说过,是她重生后那副身体最开始的名字。
倘若那时候他没有入宫后逃走,也许就不会有之后的蹉跎岁月吧?
席霂心中酸涩,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
“聂奕和云丫丫坠崖后,他又拿了假的禁术秘谱欺骗赫连玉玦,赫连玉玦明知道禁术秘谱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销毁了,可为了能复活纳兰君心,他就跟失了理智一般,练一套自掘坟墓的心法,让自己变得丧心病狂。”
赫连玉玦他自己也不傻,并非不懂得他暗藏的心思,不过是为了一丝微弱的希望,殊死一搏罢了。
段青衣语气淡淡,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他本意是想让赫连玉玦自爆而亡,可不想他练完这套功法后,竟武功大涨,放眼天下,也没几个人是他对手了。”
席霂早就猜到,赫连玉玦变成今天这样,绝对和简血痕脱不了关系!
“后来赫连玉玦以为自己练成了禁术,想要复活纳兰君心,却不想藏于冷宫密道内的水晶棺被火烧毁了,许是猜到烧火人是谁,他开始秘密寻找纳兰君心的下落。”
席霂心一紧,他知道君君还活着,那此番计划,岂不是自投罗网。
像是看穿他的心思,段青衣道:“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若不是聂家消息封锁得太厉害,也不至于赫连玉玦隔了这么多年才打探到,五年前冥兮阁举办大婚一事。”
说着,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席霂眸子一缩,放置在桌上的十指弯了弯,手臂微抬,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做。
“大小姐人在断臂崖。”段青衣脸色平静,停顿了下,他继续道,“若有可能,留他一命吧,其实就算没有他的设计,纳兰君心那时候也活不了多久的,黄泉引的副作用是丧失理智,而落日诀的副作用是……活不过二十岁。”
说完,男人嘴角渐渐蔓延出血,再到最后,了无声息地趴在桌面上。
简家以毒术起家,他跟在简血痕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不识得毒。
在来这里的时候他有过预感,也许他的命,很可能就会丢在此地了。
只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席霂该是了解他的吧……
知道他始终无法真正背叛简血痕……
与其在战场上交手,还不如私下里就此结束。
他想,他会是个好帝王的,一定会的。
……
云玥君骑马来到此处和席霂会和时,见到眼前一幕,她好一会都没有回过神来。
虽与段青衣只有六年前皇宫那一面之缘,但那时恰逢生死之间,她对他的映象,极深。
察觉到身后有人,席霂转过头,看到那抹熟悉的人影,他别过脸,喝了一杯酒。
“君君,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了?”
云玥君走近他,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眼睛看着已经死去的段青衣,摇了摇头:“不会。”
他一死,简血痕就如同失去了左膀右臂。
对他们当前的形势而言,是有利的。
而且,当初他是如何伤害的聂奕,她记得一清二楚!
“席霂,有些事情你大可以交由我来做。”云玥君叹了口气,“不必那么勉强自己。”
勉强么?
他并不觉得勉强,只是心中不免有些沉甸,更有些许迷茫。
“君君,你觉得,我会是个好帝王吗?”
“一个帝王好不好不该由我一个人来评判,而是天下百姓来评判,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让全天下的人都信服的。”
闻言,席霂缓缓扯出一抹笑。
只要你相信,那我便如你所愿,做你心目中最想要我变成的模样。
哪怕,我半分也不想成为那种人,半点也不想接下那个身份。
“你去云城要拿的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云玥君将戴着戒指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该安排的一切也都安排好了,一切就等明天的到来……席霂,如果我……”
“没有如果。”席霂打断她的话,“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云玥君垂下眼帘,笑得极轻:“嗯,我这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我还等着带安儿和宁儿回冥兮阁呢。”
席霂温柔笑着:“对,我们都能平平安安的,一起回去接他们两个。”
想到段青衣最后说的落日诀副作用,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对云玥君说。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那时候没有简血痕设计,君君也活不过二十岁,却也抹杀不了他杀死君君的事实。
若将此事告诉君君,只会多生事端,毫无益处。
“对了,君君,你让我找的白泽,有消息了。”席霂猛然想到此事,“他是远城欧阳家赌坊的少主子,就在半年前,其父忽然暴毙后,他旁的兄弟姐妹也都死的死,残的残,最后便是他当上了这欧阳家赌坊的掌门人。”
“欧阳家?”云玥君皱眉。
“对,他现在名为欧阳泽。”席霂看着她,“君君,你想见他吗?”
“不用了,只要确认他安然无恙便好。”云玥君觉得有些疲惫了,“席霂,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席霂张了张嘴,想喊住她,可转念一想又作罢。
其实随便想想都知道,一个半途中被带回家的孩子,要在一众兄弟姐妹中成为继承人,其中要铲除的障碍会有多少。
只是看着一个曾经干净单纯的孩子手上沾了鲜血,心里大抵是难受而心疼的。
他了解她,懂她。
……
第二天,是一个大阴天。
对于烨冥王朝而言,这注定是个窒息且充满血腥的日子。
“殿下,臣觉得我们还是应该从长计议,我们余下的兵力并不多,这样直接攻入皇城,我们……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啊!”一名跟随席霂多年的老臣担忧道,“而且我们是伪装进的城,根本就没带多少兵器,这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是以卵击……”
“谁说我们兵力不多?”女子嗓音低缓却有力,“又是谁说,我们没有武器?”
“谁?是谁在说话?”突然响起了女子说话的声音,老臣吓得连忙四处张望。
下一瞬,就见墙边的书架动了动,往左右移开。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里头走了出来。
穿上久违的红色战甲,云玥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那段上战场浴血杀敌的时光,离自己好远好远。
昔日敌人变成战友,昔日的战友转眼间却变成了敌人。
造化弄人,讽刺而可笑!
席霂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熟悉的记忆翻飞,那道刻在他心底记忆犹新的人儿,在这一刻,清晰地站在他面前。
束发高冠,同样的英姿飒爽,同样的威风凛凛。
好似,一切都没有变,他们还是亦敌亦友地在沙场相伴两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就是瀚澜王朝的宰相吧。”云玥君看着已经吓呆了的老臣,“你放心,我底下的兵,讲究的不是数量,而是质量,至于武器,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你是……”老臣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总之,这一场战,今天,必须打。”
她的语气太过绝对和凛然,老臣忍不住皱眉道:“姑娘,打战岂是儿戏,我们兵力再多再强,难道能敌得过他们烨冥皇宫里的禁卫军吗?”
“那你的意思是,要打拉锯战,从边城开始一步步攻进来?”
老臣哑然:“我……”这当然不成,他们兵力本就少,要是打拉锯战,根本毫无胜算。
“既然你自己都想不出什么作战方法,那便放下心,等待最终结果便是。”云玥君笑了笑,转眸看向席霂,“就按我们说好的作战部署来,武器你们去言家……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席霂猛回过神,他轻咳了下,道:“没事,只是太久没看到你穿战袍,有些恍惚。”
“你还别说,我自己穿上去都有这种感觉。”云玥君张开手臂看了看自己,“六年没当将军了,我都要忘记当将军的感觉是什么了。”
老臣:“???”六年?将军?那时候这姑娘满十岁了吗?
“你先下去吧。”席霂朝老臣吩咐道。
“殿下,臣……”
“不用多说了。”席霂抬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萧丞相,正如君君所说的,你放下心,等待最终结果便是。”
老臣看了看他们二人,到底无奈叹了口气:“是,殿下,只是姑娘,打战总得有所倚仗,你觉得,我们现下最大的倚仗是什么?”
兵力不及他们,地形也不占优势,这样的战争,真的有意义吗?
“最大的倚仗啊……”云玥君认真想了一下,“那应该就是民心吧。”
老臣怔愣了好久,蓦地,他抬眸看向云玥君,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弯了下腰:“老臣明白了。”
天下分崩,得民心者,得天下。
是他,没看清楚当前的形势。
“你倒是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老臣走后,席霂笑了一句。
“这怎么能算是哄呢?”云玥君找了个位置坐下,“我这说的可是真心话。” 女将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