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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姑娘，可真的想好了？”

　　一句话，让舒盈从昨天偷偷进宫见到云隐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笃定了点了点头：“恩！”

　　向墨摸了摸下巴，还是决定再提醒一句：“舒姑娘，你确定，真的要用凝水珠，换太子殿下的命？你真的知道，若是取了凝水珠......”

　　“向公子。”舒盈开口打断了向墨的话：“我知，我都知，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可以承担，只求碎星楼，救云隐。”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多言，就是遭人烦了，向墨推过去一张纸：“既然姑娘已经考虑好了，就请在这上面签个字吧！”

　　舒盈看着那页纸，手指在柜台上收紧，声音有些微颤：“碎星楼，是否真的，能救云隐？”

　　向墨还没说话，里间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取出凝水珠之后，我会保你三日的性命，三日之内，太子云隐，会好起来。”

　　舒盈微微睁大了眼睛，她还没听过，取了凝水珠之后，还能活的鲛人，看来这位不曾露面的碎星楼主，当真是个奇人。

　　向墨以为她还有些疑虑，怕她这般推迟，最终会耗尽了湛诩的耐心，忙道：“舒姑娘，碎星楼，从不接，完不成的生意。”

　　舒盈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她若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找上碎星楼，要碎星楼出手的代价，太大了。

　　可舒盈只要一想到昨日见到云隐的样子，她学过一些医术，她能看出来，云隐中了毒，还是特别复杂的毒。

　　他已经躺了半个月了，但凡王宫能有一点点的办法，也不会让他就这么躺下去。

　　舒盈心一横，在纸上签了字。

　　向墨把纸张收好，凝水珠，海族至宝，条件极为严苛，只生于鲛人，却不是每个鲛人都能有。

　　而且取珠的过程，残忍而又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而碎星楼若是拿不到凝水珠，自然，也就不会救云隐。

　　没成想，这个舒盈姑娘，居然连这样的条件，也能接受。

　　不过转念一想到云隐身上的毒，向墨心头那阵占人便宜的想法稍微往下压了压，物以稀为贵，那毒，除了湛诩，旁人解不了。

　　拿凝水珠来换，也算不亏。

　　一命换一命，这个世界，有的时候，也是公平的可怕：“姑娘先去药房等候吧！”

　　舒盈突然叫住向墨：“可否再拜托公子，一件事？”

　　向墨对人，不似湛诩，倒是一向有礼：“姑娘请说。”

　　舒盈拿出几封信件：“劳驾公子，在我死之后，每年一封，送往滇南，潮语阁。”

　　说着，舒盈又褪下手腕上的镯子，她动作有些迟疑，这是云隐送她的，她很舍不得。

　　但她匆忙出来，身上值钱的，也就这一样了。

　　舒盈把镯子递给向墨：“这个，就当是酬劳，摆脱。”

　　傀儡带着舒盈去药房，向墨转身进了里间，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唏嘘：“没想到过个年还要开工，还是笔大单子。”

　　凝水珠，要自愿破身的处子鲛人，自愿挖眼，忍受割尾，经历一天一夜的高热折磨，活得下来，放血，铸成凝水珠。

　　自愿破身的处子，尚且好说，自愿割尾，挖眼，可以说是万中无一了。

　　凝水珠，避水，复明，眼瞎的人可以重建光明，普通人可直接下海几千里，这样的宝物，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人打过主意，但是，没人得到。

　　自愿二字，如同一道鸿沟。

　　所以向墨说这是笔大单子，不是说着玩儿的。

　　“取凝水珠，你有几成把握？”

　　向墨说话的同时，湛诩一直在净手：“十成，凝水珠，我势在必得。”

　　这么多年，这片大陆，都走尽了，却还是找不到，要找到东西，那便只能，上天入海的，找一找了。

　　舒盈躺在药房唯一的那张桌子上，湛诩在一边做准备，虽然他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但为了得到最完整的凝水珠，挖眼，他要亲自来。

　　舒盈双眼睁大，看着陌生的房顶，今日之后，她再看不到任何东西，害怕吗？是有点怕的。

　　但是只要一想到云隐，她就没有任何后退的理由。

　　云隐救她很多次，拿命换他，理所应当，如果不是云隐，早在当初除夕夜，她就已经死了。

　　就当，一切回归原地，就当，她死在了那一夜，就当她，从来不曾遇见过云隐。

　　湛诩拿过来一碗汤药，舒盈微微蹙眉：“是什么？”

　　“挖眼剧痛，你若挣扎，会影响我下刀，此药，可缓解。”

　　湛诩的语速很快，但舒盈还是听清了，她摇了摇头：“凝水珠最重要的，是灵，此药，不仅缓解疼痛，还会惑人心智吧！挖眼过程中，我得保持全部的清醒！”

　　饶是湛诩，也被舒盈这样的话吓的短暂的失神了片刻，眼睛对一个人，有多重要，是个人都知道。

　　如今，要挖眼，她却还要保持全部的清醒，活生生的体会到再也看不到的感觉？

　　不过湛诩的愣神很短暂，他毫不犹豫的把药碗放到了一边：“也好。”

　　他本就有些担心，舒盈的意志力会不坚定，会影响到凝水珠的成色，没想到，倒是自己多虑了。

　　舒盈重新躺回去，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我体内，有潮时花，但是在心口，你之后取血时，可取心头血。”

　　这下，湛诩是彻底的定住了，他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你体内，还有潮时花？南极冰渊的潮时花？”

　　舒盈轻轻点了点头：“楼主，从我体内取凝水珠，成功的几率会很大，我不希望白白丢了一条命，什么我都可以忍，你成功取出凝水珠，帮我救云隐，就是最好的完成了这笔交易。”

　　湛诩都快有些压不住嘴角，当真是老天助他，潮时花，海族圣花，极寒，刚好，可抵御挖眼之后的高热，若说方才，是自己跟自己说的十成的话，那如今，是真的十成十了。

　　湛诩是个没什么感情的人，他对舒盈不会有任何的怜惜，何况得了舒盈那样的话，那在他的心里，便不会再考虑任何，疼或者不疼，痛或者不痛，只有，如何下刀，才会让这对凝水珠，越发的完美。 灵主驾到：楼主请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