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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你离开我身边

　　说来也巧，游衣来的时候，舒盈正在弹她之前教过她的那首曲子，舒盈这个人，没什么恨心，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她对游衣，说白了，其实疼惜，要大于厌恶。

　　游衣站在舒盈身后，一直到她把那首曲子弹完：“看来舒姑娘，很喜欢这首曲子。”

　　舒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一个哆嗦，指尖微颤，发出一声不太祥和的琴音。

　　她把手指放在琴上安抚好琴弦，游衣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伸手不打笑脸人，舒盈对游衣的恶意，还不到见面就出口伤人的地步：“游姑娘，找我有事？”

　　游衣在舒盈对面坐下，她看向舒盈的目光，好像包含了很多东西，满足，欣慰，欣喜，甚至还有一丝痛楚。

　　舒盈还是第一次承受一个人如此复杂的眼光，她有些不太适应，微微偏头躲开了游衣的注视。

　　这一个偏头，也让游衣回过神来：“小盈，你离开我身边，已经快一年了。”

　　舒盈猛地转头盯上游衣的脸，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叫她小盈：“你，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原本已经在舒盈的心里有了区分的游衣和清瑶两个人，在游衣说出这句话之后，两个人开始出现了莫名的动摇，甚至不受控制的重合在她的眼前。

　　游衣伸出手臂，把衣衫挽起来：“这里，曾经有一个，和你肩上，一模一样的伤口，要我跟你描述，它长什么样吗？”

　　舒盈的嘴唇开始微微的颤抖，南极冰渊，人迹罕至，除了海族，无人能去，而即便是海族，要一睹潮时花的风采，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她命大，没死在那里，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不，不可能，那个痕迹，不，不可能会不见，你在骗我。”

　　或许比起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清瑶，舒盈更不能接受，她是，游衣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像是想要感知它曾经存在过的感觉：“南极冰渊的痕迹，只会停留在鲛人的身上，而就像你说的，我已经，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了，从我被割尾之后，我身上属于鲛人的痕迹，就开始疯狂的褪去，包括那个痕迹。”

　　舒盈曾经说过，游衣，已经彻底像一个人了，那个时候的口出恶言，到今日却像是一把刀，插回了舒盈自己的心脏里。

　　南极冰渊，去了的，活着回来的，不多，知道舒盈去过的，只有一个，知道清瑶身上的痕迹，究竟在哪里的，这个世界上，除了舒盈，也只有一个。

　　游衣安静的坐在一边，她知道，这件事情，舒盈需要时间消化，其实最先开始，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真能瞒过舒盈，她在人间戴久了这幅面具，倒是真的要变成脸了，连最亲的妹妹，看着这张没变化的脸，也认不出来了。

　　清瑶的手指搁在琴弦上，不自觉的用力，琴弦锋利，已经割破了她的手指，湛蓝色的血液滴落在琴盘上，带着些熟悉的香气，游衣微微皱眉，一把拉起她的手：“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再说些令你相信的东西，莫要伤到自己。”

　　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斥责，让舒盈的眼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她努力的瞪大眼睛把眼泪逼回去：“你继续说。”

　　“那年，你说要去看潮时花，着实是吓了我一大跳，我只觉着是自己真真把你宠坏了，胆子大的无法无天，什么事情都敢想，那南极冰渊，也是随便能去的的？可你坚持要去，我只能妥协......”

　　游衣的叙述不算很长，她们一起长大，真要说，说个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游衣说的不多，但都是记忆深刻的事情，也是极为私密的事情。

　　直到游衣最后拿出一支簪子，舒盈终于忍不出，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又在离开下巴的一瞬间化为珍珠。

　　游衣伸手接过那颗珍珠，然后把簪子放到舒盈的手里：“哭什么，你哭成这样，我要如何继续往下说？”

　　舒盈捏紧了那支簪子，泣不成声：“我，我的那支，不，不见了。”

　　连个人最初的经历大同小异，舒盈若是能保得住她自己的那根簪子，对游衣来说才算是稀奇：“不见了便不见了，我的这支补给你就行了。”

　　不管舒盈有多么不愿意相信，也不管她有多么不希望，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清瑶，残酷的事实都摆在她的眼前，这个在别人怀里陪酒调笑，这个在烟花之地无奈流连，这个她曾经对之口出恶言，这个她在不久之前甚至还极进怜悯的人，居然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舒盈一把抱住游衣，眼泪像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掉，游衣伸出一只手搂着她，她的眼眶也红了，但她没有哭，她目光温和，笑容里有着些许苦楚，但更多的，却是对妹妹安好的庆幸。

　　她拍着舒盈的背，就像年少时，她受了委屈，回到她身边的时候一样，等到舒盈终于哭够，游衣的身上，腿上，到处都是细小的珍珠，捏了捏舒盈的脸：“哭好了？”

　　舒盈红着眼眶：“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的，暂时没时间给你讲故事，我就长话短说好了，当初你突然之间不见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你。”

　　舒盈吸了吸鼻子，那个时候，她贪玩，落入了捕捞鲛人的陷阱里，“后来听人说，有一群人在捕捞鲛人，我担心你在其中，于是......”

　　后面的话，游衣没有说，但舒盈能够想到，她为了找她，自愿去了那危险之地，然后被抓，被割尾，被变成女身，变成人。

　　眼看着舒盈又要哭，游衣有些不耐：“不许哭！那些都过去了，后来，我就遇上了赵舒，他对我还不错，我跟他提议，建寻歌坊，帮他做事，同时，等你回来。”

　　游衣说的轻巧，建寻歌坊，帮赵舒做事，那就是变相的成为了赵舒的帮凶，帮他迫害鲛人，那是判族！而她做一切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她想站在妹妹看的见的地方，等她回家。 灵主驾到：楼主请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