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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宋采薇又和豆豆见了几次,有时是她来崔谨初这儿,有时是把豆豆接去她租的房子。
母子两个窝在厨房做一天小动物饼干,玩得很开心,第二天崔谨初来接豆豆回去,豆豆还满脸不舍,跟宋采薇约定过几天再来,下次要一起做字母饼干。
等到下回崔谨初将豆豆送到宋采薇这里,宋采薇带着他在厨房做了半天字母饼干,全都用小袋装了起来。
“这些全部拿回家去,和爸爸一起吃。”
豆豆很珍惜地拍了拍装饼干的袋子,看他那样孝敬自己的爸爸,宋采薇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帮他洗脸擦手。
下午半天宋采薇带豆豆出去玩,玩累了就近找了家餐厅吃饭。按着豆豆的口味点了几道菜,宋采薇抽出湿纸巾给儿子擦手。
“妈妈我要吃这个,这个好吃,你也尝尝。”
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母子俩之间的隔阂早已消除,如今豆豆面对宋采薇,比面对崔谨初还要自在黏人。
两人正开开心心地吃着饭,门口进来三个人,宋采薇坐的位置正对着门口,看到来人心口“咚”地一跳,神色不禁紧张起来。
来的人是陈虹云和崔娉婷,后面跟着崔家的司机,几人径直朝宋采薇走来。
豆豆原本正在吃东西,察觉到宋采薇的异样,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陈虹云很意外,但还是高兴地喊了一声。
“奶奶——”
陈虹云一把抱过孙子,将他和宋采薇离得远远的,仿佛病毒一样。
宋采薇脸色一变,下意识想抱回豆豆,被崔娉婷往前一站挡住去路。
“豆豆是崔家的长孙,你这个女人少打他的主意。”
“你们这是做什么?他是我的孩子,是我怀胎十月生的!”宋采薇气得脸都红了,身体微微发颤。
陈虹云将豆豆交给司机抱着,自己则居高临下地看着宋采薇,神情中满是一种看垃圾的轻蔑。
“他是我的孙子,没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母亲。如果你真的为他好,以后少出现在他面前。”陈虹云说完,像来时一样,气势汹汹地转身离去。
豆豆被这一连串变故吓到,被司机抱在怀里根本不敢动弹,只是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兮兮地望着宋采薇。
“豆豆,豆豆,你们不能带走他——”
宋采薇冲过去想抢回孩子,然而崔娉婷拦在她面前丝毫不让,用讥诮的目光盯着她,语气充满讽刺。
“不用脸的狐狸精,勾引我哥哥就算了,现在还想借孩子上位,做你的白日梦!就算你生了孩子又怎么样,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休想进我崔家大门!”
崔娉婷狠狠羞辱了宋采薇一顿,扬长而去。
这个时候正是饭点,餐厅里用餐的人不少,在陈虹云把孩子强行抱走时,全都将视线集中到这里,饭都忘了吃。
尤其后来听到崔娉婷的话,看宋采薇的视神都变了,以为她是那种想母凭子贵嫁入豪门的拜金女人。
宋采薇没管周围的人说她什么,跟着追出餐厅大门,正好看到崔娉婷坐进车子,车子缓缓启动,豆豆被夹在中间坐着,神情怯怯地没有大吵大闹,只是转头望着车窗外,看到宋采薇出来眼泪忍不住了,扑到车窗前拍打着玻璃,眼泪流了下来。
“妈妈,妈妈——”
听到豆豆的哭喊,宋采薇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下,她跟着车子跑起来。
“豆豆,豆豆——”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车后追赶的人,有些犹豫。
“夫人,宋小姐跟在后面,您看——”
“不用管,开车吧。”陈虹云闭着眼睛,没去哄大哭不止的孙子,脸上没什么表情。
司机在心里叹口气,宋采薇与崔谨初结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宋采薇一直没得到崔家父母认可,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竟然还是得到不承认。
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果然没什么好下场。
他在心里暗自感慨了会儿,踩下油门,车子很快消失在宋采薇面前。
宋采薇追了片刻停下,蹲在马路上哭了起来。
好好的母子相聚,最后竟然弄成生死离别一样,宋采薇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她没有给崔谨初打电话求助,这个时候的宋采薇,不想看到崔家的任何一个人。
宋采薇浑浑噩噩地回了家,看到空荡荡的房子,想前上午时这里还满是欢声笑语,现在却只有一片冷清,停了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宋采薇扑在床上,回忆着这段时间跟豆豆相处的画面,越想眼泪越停不下来。
哭着哭着不知什么时候睡去,电话响了好几次都没有醒过来。
另一头,崔谨初不知第几次放下手机,眉眼间满是焦躁。
听到母亲突然跑去宋采薇面前将豆豆强行抱走,崔谨初心里便知道不好,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先安抚宋采薇。可是无论他怎么打电话,那边都不接。
崔谨初知道,这回只怕真的伤了采薇的心。
车子在崔宅停下,崔谨初推开车门,大步朝家里走去。
客厅里,陈虹云和平常一样坐在沙发上,崔娉婷挨着她,两人说说笑笑,面前摆着最新款服装换季的画册,看到崔谨初阴沉着脸走进来,两人同时停下说话看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陈虹云优雅地抚了抚保养良好的光滑手背,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几天不回来,一回来就这副样子,家里有谁欠了你的。”
崔谨初勉强控制住心中的暴躁,语气生硬地问:“妈,你把豆豆带回来了吗?”
这样带着质问的语气让陈虹云眉头一皱,脸沉了下来。
“怎么,那个女人找你告状了?豆豆是我的孙子,我想带回来就带回来,不把他带在身边,难道扔在外面被不三不四的女人给带坏吗?”
崔谨初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捏住拳头强忍着怒火,试图跟自己母亲讲道理。
“妈,采薇是豆豆的妈妈,母子亲近是天性。你——就算想豆豆了,也不应该强行把人抢走。”
“你是在指责我吗?”陈虹云顿时怒了,柳眉倒竖,眼中满是怒火。
崔娉婷也在旁边劝自己的哥哥。
“哥,你真是的,怎么为了那个女人顶撞妈呢?妈把豆豆带回来自己养也是为了他好,毕竟他是我们崔家的长孙,留在那个女人身边,还不知道会被带成什么样呢。”
陈虹云和崔娉婷两个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在说宋采薇如何不知检点,如何勾三搭四,豆豆亲近她一定会被带坏,就算不会被带坏,那影响也不好,别人知道他有那样一个妈妈,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那对豆豆不好。
“够了!”
崔谨初蓦然一声大喝,吓得崔娉婷差点跳起来,不住拍抚自己的胸口,陈虹云也是一脸怒意。
崔谨初闭了闭眼,手指攥得更紧,没跟自己母亲再争执下去。
“我去看看豆豆。”
他说完上了楼,陈虹云气得脸都白了,胸口不停起伏,重重一拍桌子。
“这个不孝子,真是要气死我。”
崔娉婷帮着拍陈虹云后背,怕她气出病来,没敢再提宋采薇,嘴里不断轻声安抚着。 此情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