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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采薇在夏丹柔的病房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也从护工那里听来一肚子八卦。
之后几天,宋采薇每天都来医院看望夏丹柔,每次来了都会和夏丹柔说会儿话。
有时还会帮着护工替夏丹柔擦身和做手脚的按摩,省得她躺太久肌肉僵硬。
这样一来,弄得护工把宋采薇看成夏丹柔的亲姐姐。
后来有一次,魏桥来医院看夏丹柔,正好撞上宋采薇也在,当时她正给夏丹柔按脚。
魏桥看到宋采薇的时候愣了下,因为上次的见面不欢而散,两人再次见到气氛有些尴尬。护工大姐毫无察觉,向魏桥讲起这些天宋采薇替夏丹柔做的事情,无意间打破尴尬的气氛。
魏桥听完后默然,眼神略为复杂地看了看宋采薇,最后对她微微点头,说了句。
“你有心了。”
察觉到魏桥对自己态度有了变化,但宋采薇并不在意,她来照顾夏丹柔本就不是为了其他什么,只是出于心里的愧疚和对朋友的关切。
看着魏桥凝视夏丹柔的眼神,宋采薇对自己上次判断产生了动摇。
那样深情的眼神不像是装出来的,更何况,魏桥也没有必要在她面前假装深情。
这样看来,魏桥确实是爱着夏丹柔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替夏丹柔讨回公道。
护工并不是二十四小时的。
毕竟一个植物人也没必要请个二十四小时的看护随时守着,护工大姐在做完该帮的事情后就离开了。
病房里除了睡着的夏丹柔,就只有宋采薇和魏桥。
亲眼看到过魏桥对待夏丹柔的态度后,宋采薇又看到了希望,说服魏桥查找沈静涵害人的证据,为夏丹柔也是显自己讨回公道的希望。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仪器的响声,魏桥守在床头握住夏丹柔的一只手,专注地望着躺在床上的人,似乎忘了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直到宋采薇淡然的声音响起。
“魏先生,恕我冒昧,看的出来你对夏丹柔是有感情的,我能问问你,你把她当什么吗?”
如果只是金主和豢养的金丝雀,金钱上的投入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会投入感情?
据护工大姐告诉她的,魏桥每天都会来看夏丹柔。
之前都和她来的时间错开,有时夜里来了,还会干脆在病房过一夜。
魏桥似乎没有听到宋采薇的问话,看着病床上的人舍不得眨眼,仿佛怕眼睛一眨人就会不见了一样。
“魏——”
正当宋采薇准备抬高声音再问一次时,魏桥的声音截断了她的话。
他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夏丹柔脸上,不知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温柔起来。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魏桥平淡的叙述,那平淡中却又似含着温情,让苍白冰冷的病房都温暖起来。
“七年前,我偶尔去到一家酒吧喝酒,那天我心情不好,因为什么而心情不好我已经忘了。我喝了好几杯酒,但是没有醉,心情也没有好起来,正打算离开时,酒吧忽然变得特别热闹,所有人都在狂欢,然后我知道,原来今晚要拍卖一个女孩子的初夜。”
宋采薇听得霍然抬头,她实在没想到故事的开头会是这个样子的。而且,夏丹柔跟着魏桥,竟然已经七年那么久了吗?
魏桥仿佛陷在了当时的情境中,眼神有些恍惚。
病床上躺着的人似乎睁开了眼睛,变成了记忆中那个怯生生站在台上,像陷入绝境的小兽双眸含泪,无助哀泣的单薄少女。
七年前的夏丹柔还不满十八岁,但已经发育的很成熟。
她长相清丽,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站在舞台中间,酒吧的灯光打在身上,无所遁形,连脸上细细的绒毛似乎都能看清楚。她双手手指绞在一起,紧咬嘴唇怯怯地注视着周围,惶恐而无所适从,而台下,满是不怀好意在她娇嫩身体上下打量的视线。
魏桥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个女孩是被自己的哥哥卖给赌场还赌债的,而赌场为了从她身上尽可能榨出更多钱,想出了拍卖的法子。
虽说是拍卖初夜,但可以想见了,第一夜过去后,肯定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只是那时不再是初夜,价格不会有现在竞争的这样高。
叫价最起劲的是个秃顶的肥腻中年男人,挺着硕大的肚子,粗短的手指戴了好几个金戒指。
他高声叫价,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还嚣张地对周围人放话。
“老子要了。”
粗野不堪的话惹的周围响起一片笑声,其他人虽然也看上台上的少女,但并不想花大价钱跟人竞争,所以叫到后来,就剩下秃顶中年男人。
主持人在问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问了两遍台下无人应答,秃顶男露出得意的笑,一脸淫邪地盯着台上的女孩,用目光把她剥了个干净。
还叫嚣着喊,等拍下后自己要在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跟这个女孩玩玩,台下的男人一阵起哄,没有人在意那个女孩眼中的绝望和泪水。
看着女孩露出的绝望无助表情,魏桥在自己反应过来前已经叫价了。
最后,他以一个非常高的价格拍下了女孩的初夜权,然后被带到一个房间,没过多久,女孩被领了进来。
女孩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之前的连衣裙脱下了,换上薄薄的真丝睡袍,睡袍下什么都没穿,魏桥是男人,看到这样的情形不免有了反应,但他没有动女孩,他对那个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的女孩说:
“你走吧,快些回家。”
想起是女孩的哥哥将她卖了的,魏桥又补充了句,“如果家里不方便,有什么信的过的亲戚朋友最好去借助一段时间。”
少女猛地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泪滴,张大眼睛望着他,惊讶极了。
魏桥近距离看清了她的脸,只觉得比实际年龄很小,现在这样应该还在上高中吧,却遇上这样的事情,目光中不由多了几分怜惜。
他对她笑了笑,声音尽量温和,怕再吓到她似的。
“你还是个孩子,我再禽兽也不至于动一个未成年,快回去吧。”
女孩怔怔地望着他,泪水忽然滚落,魏桥有些手中无措,想上前安慰却碍于两人尴尬的身份不敢太靠近,而且他也根本没有哄人经验。
女孩没有歇斯底里的哭泣,只是无声落泪,魏桥看了会儿,无端觉得有些心疼。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她为什么哭。
“你是不是担心赌场再找你麻烦?这样吧,我会找后面的老板,说把你包了,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卖你。”
他自觉提出了一个好的解决办法,然而女孩望着他眼泪流得更凶。 此情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