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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正玩得热闹时，宋采薇借口去卫生间出了包厢。
虽然是想出来透气的借口，但出来后她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于是还是去了卫生间。
这是一家高档的KTV，设施都很豪华，卫生间看着金碧辉煌的，地砖擦得很干净，光可鉴人。
宋采薇伏在洗水手洗了手，又沾了点水往脸上拍了拍，长长呼出一口气。
抬头看向镜面，里面的人，脸色苍白，神情低落，眼中染着无奈和悲哀。
似乎下一刻就能哭出来，然而眼睛干涩，却是没了泪水。
她伸出手指，在自己的眼角轻轻点了点，声如呢喃。
“宋采薇，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
如果她当年不是那么天真单纯，后来也不是全身心付出不留余地，那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伤得满身伤痕，心如死灰。
本来放弃崔谨初已经让她痛苦不已，但她以为崔谨初还是爱自己的，而自己的牺牲是成全他，至少可以保住一个，却不想，一纸情妇契约打破了她所有幻想。
如今她在崔谨初眼里算什么？
情妇？供男人消遣的玩物？
从来没想过自己和崔谨初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哪怕是形同陌路，也不会让她这样痛心难过。
宋采薇捂住胸口，感到那里撕裂般的痛，让她觉得快要支持不住了。
“哟，怎么，身体不舒服吗？”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宋采薇放下手，表情恢复平静，她转过身看着进来的陈明娇。
离开金主，陈明娇脸上的娇怯怯的表情没有了，她走进来从手包里抽出一只烟放进嘴里，瞥了宋采薇一眼。
“来一根吗？”
宋采薇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绕过她打算离开。
陈明娇却拦在她面前，嘴里叼着烟点燃吸了一口，看向宋采薇的表情满是不屑。
“都是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还是说，你的那个男人就喜欢这样款的？”
宋采薇看着她皱了皱眉头，并不想向一个陌生人解释她和崔谨初的关系，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句。
“这和你无关。”
陈明娇一点不在意她的冷漠，无所谓地笑了笑。
“资源共享一下嘛，女人出来混都不容易，别看男人今天对你柔情蜜意的，转头就把你给忘了。尤其是他们那样的有钱少爷，想玩女人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说着凑近宋采薇，用手捣了捣她的胳膊，一脸打听八卦的模样问。
“你跟着的那个，给的什么价？平时对你大方么？”
她说话时嘴里的烟味飘到宋采薇鼻子里，让她不适地皱起眉头，她后退两步拉开与小明星的距离，依旧一脸冷淡。
“这不关你的事。”
陈明娇跟她姐妹好的模样。
“说一说嘛，说一说又不会掉块肉，还是说你怕我眼红你赚得比我多，会抢走你的金主？”
宋采薇肚子里憋了一股气，还想冲陈明娇大声说我才不是跟你一样的人。
可是她没有底气说出口，因为那纸契约，契约上写的很清楚，崔谨初负责她母亲的住院费用和治疗费，她就要当好崔谨初的情妇。
这样的明码标价，难道又比眼前这个小明星高贵到哪里去吗？
宋采薇一下失去跟陈明娇争辩的兴致，只觉一阵无力，不想开口说话，她绕过陈明娇想要离开卫生间。
那个小明星见自己好言跟她说话，她却一直这副清高冷漠的样子，有了一些火气，也不再装好姐妹了。
“哼，还不是出来卖的，在男人面前什么都不是，在我面前充什么清高？有本事就不要依靠男人，自己靠自己啊，那我还能高看你几分。”
宋采薇脚步一顿，最终没有回头说什么，径直离开了卫生间。
宋采薇离开卫生间往包厢走，一路上看到好几个喝多了的男人，抓住身边的女人上下其手。
那些女人有的一脸可怜，有的则很兴奋，无论是怎样的表情，自愿还是不自愿，她们共同的特点是不会拒绝那些男人。
宋采薇不敢多看，垂着头快速从他们之间走过去。
来到包厢门口，宋采薇正准备推门进去，听到里面的人似乎在谈论她，她手放在门上没有用力。
“崔哥，你带的那个妞我看脾气很不啊，崔哥是不是舍不得调教，不如教给我帮你调教几天，保证无比乖顺，你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紧接着是周安荣笑骂的声音。
“你们以为我兄弟跟你们一样饥不择食吗？当然是精挑细选了之后再好好疼爱啊。”
“哈哈哈，我们就是比不上崔哥文雅。”
宋采薇隔着门板听着，听里面的男人评价货物一样评价着自己，身体微微颤抖，想要推开门去怒斥，然而手上仿佛有千斤重量似的，怎么都抬不起来。
“哎呀，不知道崔哥是从哪里找来的，那脸蛋和身材，嘿嘿嘿，如果崔哥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给我玩几天。”
崔谨初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沉默不出声，宋采薇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转头就跑了，回头时撞到一个人，是刚回来的小明星。
陈明娇不待看清撞自己的人是谁，就见对方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觉得那背影和衣服都相当熟悉，然后忽然反应过来，可不就是刚和她在卫生间聊过的那个女人。
她啐了一口，一脸莫名其妙。
“搞什么，撞鬼了吗？”
说着推门进去，刚推开门，便听邮“呯”地一声，一个杯子向门口摔来，差点砸她身上。
陈明娇惊呼一声，忍不住想骂，但是当她抬头看清包厢内的情形时，却识趣地闭了嘴巴。
只见崔谨初一脸冷色地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得很，其他人都噤若寒蝉。
刚才那个杯子就是他摔的，他盯着对面某个人，语气冷得掉冰渣，一字一顿地问。
“让给你玩几天？”
其他人见崔谨初脸色不对，都停止了打趣，周安荣也站过来打圆场。
“这小子嘴臭不会说话，谨安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说着用力敲了下那人的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没人把你当哑巴。你以为我这哥们是跟你一样的吗？把女人当衣服，不仅自己随便穿，给别人穿也都无所谓。”
不知谁小声嘀咕了句。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不就是吗？”
周安荣往那说话人瞪了一眼，笑呵呵地又去劝崔谨初。
“兄弟，你别跟他一般计较，他就是个傻瓜，你跟他们的层次不一样。”
大家只当崔谨初独占欲强，哪怕是花钱买来玩的女人，也不容他人染指。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便将这事揭过去了。
崔谨初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没有再说什么。
周安荣一抬头，见自己的“衣服”正站在门口，不由沉着脸喝道：“你站那儿干什么，还快过来，陪我这兄弟喝两杯，让他消消气。”
陈明娇眼珠转了转，心里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什么也没说，扭着腰走过去，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 此情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