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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沈妧陪着云朵喝了挺多酒，听她讲了演戏几年来不少趣事，其中不乏心酸与苦涩，还有偶尔不经意一句夹杂在笑谈里她和秦彧的往事。
云朵情绪看起来并没有很颓废，一开始还有点没心没肺说回头要找几个小鲜肉，到后面，已经变得格外平静，就像是天空罩着一团乌云，一阵风轻轻吹来，云开雾散。
沈妧不知道云朵是否真由说的那般洒脱，但一杯杯酒入喉，酸甜苦辣都在咽在肚子里发酵，只能她自己去慢慢消化。
窗外的夜幕从一片漆黑到泛起些微的光亮，夜晚匆匆流走，茶几上空酒瓶和空酒杯东倒西歪，地上还有云朵不小心摔碎的杯子和擤鼻涕的纸巾，看起来挺乱的。
沙发上云朵沉沉的睡着，呼吸有点重，毫无形象的打着小呼噜，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梦，小嘴巴砸吧砸吧的，还在笑。
沈妧心里暗自祈祷云朵一觉醒来，真能把过去的一切当成一场梦，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沈妧拿着手机抓拍了几张囧照，将毛毯给她盖好，简单收拾了下茶几和地面，回房间补瞌睡。
趁着周末，沈妧去墓地看了爸爸妈妈，后面几天，沈妧依旧忙着画廊的工作，天花板上绘画已经完成差不多，剩下的都是上色之类的，但是沈妧想到四面墙都画上世界名画还是觉得头疼，太花里胡哨，而且，这是画廊，墙壁上的任何装饰都可能回影响画作的展现效果。
沈妧基于对艺术的尊重，和对最终的效果呈现的负责，决定再跟画廊老板沟通下设计的问题。
沈妧跟对方安排的美女助理沟通，助理小姐姐表示一切要以老板的意思为主，直接给她发了定位让她去公司跟老板面谈。
对方约在市中心一家咖啡馆，沈妧先到，点了咖啡等着。
当程肆在助理小姐姐的带领下出现的时候，沈妧一瞬间有种世界真小的感觉。
工作日的程肆，永远穿着剪裁合体，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一幅职场精英的禁欲模样，简直是言情小说霸道总裁的完美化身。
“小孩儿，原来你就是dream大师极力吹捧的得意门生？”程肆似笑非笑看着沈妧。
“我也没想到画廊的老板是你。”沈妧囧，谁能想到她以为的审美庸俗，在邮件上难以沟通的S先生竟然是程肆。
想到程肆吹毛求疵的性格，他提什么要去估计都正常了。
“所以这几年，你去了法国？”程肆话锋一转，灵魂拷问开始。
“嗯。”沈妧轻轻点头，不自在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嗯，她还是不太习惯咖啡的味道。
“学的是画画？”
“油画专业。”
程肆看她不想多谈的样子，也没再追问，可有些话憋在心里，不问还是不痛快，“小孩儿，你想要出国留学当初完全可以告诉我，哥哥不会拦着你。”
“你当然不会拦我，你会支持我，甚至还会亲自送我出国不是吗？”沈妧冷笑，心里闷闷的，很不舒服，眼睛直直看着程肆，一句一道。
“你怎么了？”小姑娘眼睛忽然就红了，像是要哭一样，气鼓鼓的瞪着他，程肆脑子有点晕，想不通小孩儿生气的点在哪里。
“我没事，都过去了。”沈妧轻笑了下，抹了下眼角，收回目光，垂眸，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不想再谈。
“都哭了还没事？到底受什么委屈了？你不说哥哥怎么知道。”程肆还没见过小姑娘这幅样子，心里狠狠一沉。
他不知道小姑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看他那眼神带着怨怼和责怪，但她克制着，并没有爆发。
垂眸的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水光。
“假惺惺。”沈妧气得咬紧后槽牙，心情非常不爽的瞪他。
明明她当初都听到他跟人说要送她出国了，他还装。
“嗯？”
“我说的窗户旁那对情侣，男的一看就不喜欢女的，都要分手了，还假惺惺的给人颁发好人卡。”沈妧压低声音道。
“是挺假的。”程肆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对年轻男女对坐着，男生一脸无奈的坐着，唉声叹气，女孩子嘤嘤嘤哭着说不想分开，“不过小孩儿，背后说人坏话没礼貌。”
沈妧撇撇嘴，翻了个白眼，非常无语，“你不也说了。”
“哥哥这不是被你带坏了吗？看你刚刚都要哭了，想哄哄你。”
“哼。”沈妧冷哼。
“饿了吗？哥哥带你去吃饭。”
“不了，工作还没谈完呢！”
“嗯，没想到你工作起来还挺认真，那你先说，画廊装修有什么问题？”程肆一本正经道。
“其实画廊装修最好走简约风，花里胡哨会喧宾夺主，影响作品的呈现。我之前给你发过邮件，天花板星空图其实我也是不建议的，”沈妧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老调重弹。
“可以，听你的，那就按照你喜欢的风格来就好。”程肆非常好说话。
“那不行，客户至上，你才是甲方爸爸，我还是要以你的意见为主的。”沈妧尴尬，怎么搞得像是在走后门一样，怪怪的。
“那星空图还是留着吧！哥哥挺喜欢的，其他的，随意就好。”程肆漫不经心笑道。
“哥哥，你为什么忽然想开画廊？”沈妧好奇。
有钱任性，大可不必这么造吧！
“其实那里以前就是一间画廊，我只是正好路过，看到老板要卖，顺手买了。我没什么想法。”程肆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说买了一件衣服一样简单。
“额，那你也太随便了吧！你这样管理公司不会倒闭么？”
“怎么？你怕哥哥公司倒闭成穷光蛋？”
“怎么会，你那么厉害，大家都说你很能赚钱。”
“对，哥哥必须赚钱厉害，不然怎么养你？”
“我自己能工作，能赚钱，不需要你养。”沈妧拒绝。
“不是说好哥哥养你一辈子？”
“哥哥，那不是开玩笑么，你怎么还记得。你赚钱是要养你以后的老婆孩子的。”
“哥哥现在还是孤家寡人，只能给你花钱了。”
“你不是有个青梅竹马吗？四年前我生日，那个姐姐还来过，挺漂亮的，还给我买了礼物呢，你们没在一起吗？”沈妧捏紧勺柄。
“妧妧怎么会认为哥哥要跟她在一起？”
“大家都在说啊！你们很般配的，我还以为你们应该都结婚了。”
“看来大家眼光都不好。”
“哥哥你眼光太高了。”亲耳听到程肆的否认，沈妧心情有点微妙。
“你以前好像也这么说过，哥哥这不是还在等着你说得那个前世的爱人吗？小孩儿，你说哥哥是不是被上帝遗忘了，没人愿意嫁啊。”程肆笑笑，语气懒懒的。
“什么爱人？”沈妧没反应过来。
“你以前不是说哥哥左手无名指的痣，是哥哥前世爱人留下的泪？你说这是前世的约定，这辈子会再续前缘呢！小孩儿，你说哥哥前世的爱人是不是迷路了啊？”程肆轻笑一声，语调低沉。
“额，这就是个传说，也不一定是真的。你还记得啊！”沈妧无语，这么久的事情，她都忘了，程肆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你说的话哥哥从来都没忘，我当时还说以后要是找不到老婆，找你赔我一个前世的爱人呢！”
“哥哥，你讲不讲理啊，当时你还说我搞迷信呢！怎么你自己倒是迷信起来了。”沈妧被程肆的无赖弄得哭笑不得。
“没办法，年纪大了，一个人孤单太久，连我家小孩儿都抛弃我了，想找个伴儿。”程肆戏精上身一般，装可怜。
沈妧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只当程肆又在逗她玩。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找不到伴儿，多半还是他看不上。
沈妧最终没有跟程肆一起吃午饭，程肆公司有事，沈妧工作室那个自由画家同事在给天花板上色的时候不小心从架子上摔下来，沈妧急着去医院探望病人。
程肆开车送她到医院门口，下车前，程肆提醒她，“小孩儿，别忘了明天回家吃饭。”
沈妧笑着答应，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忘记。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沈妧只是早上吃了两个包子，一直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胃里隐隐作痛，不太舒服。
沈妧坐在医院门口花坛边缓和了下，才缆车回到云朵的公寓。
路过馄饨摊的时候，沈妧想到云朵在家，打包了两份带回去。
第二天，是沈妧回程园吃饭的日子，云朵闲来无事，非常热情的提出要开车送她。
沈妧起来简单收拾了下就要出门，这些年在国外，沈妧的穿衣风格变了不少，以休闲舒适为主，平常也不爱穿漂亮裙子，但云朵非要让她敷面膜，化上美美的妆，然后从衣柜里翻出一条非常性感的紧身裙要她换上。
“就去吃个便饭，不用搞得这么隆重吧！这太奇怪了。”沈妧很不自在扯了扯裙子。
“你不懂，男人都是食色动物，迷倒程肆的第一步，美死他，你这玲珑有致的傲人曲线，不穿性感点简直是暴殄天物，你得先给他视觉冲击，让他从感官上和心理上都意识到你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并且产生想要推倒你，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荷尔蒙冲动。”云朵讲得头头是道，怂恿着沈妧。
“程肆估计会觉得我这样子有毛病。”沈妧并不赞同，最终还是化了个淡妆，穿了条简单的裙子出门。
沈妧想到到了程园要看到江妈，先去了趟超市买了营养品还有水果，拧着满满两大袋子，路过商场的时候，沈妧想到自己都给江妈买了东西，怎么也该给程肆这个主人家买点东西。 三分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