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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洪骨虎走到岸边,早已精疲力竭,奋力将两侍女,一同救回岸上。
小玉,小婷都是北人,并不熟悉水性,在水中浸泡许久,差一点就溺水而亡。
好在三人顺江而下,足有数里之地,未撞见晋兵,否则,还真难以脱身。
又找个偏僻之地,修整数日,让两个侍女出面,在附近镇上买辆马车,一路沿江西行,在荆州地界渡江北上。
一路他扮作奴仆,瞒过沿途众人,小心谨慎回到江北,辗转到江夏,返回胡汉地界。
虽说耽搁不少时日,总算安全返回,没出什么意外,直至回到平阳,方知朝中巨变。
赵翎两夫妻,一阵唏嘘感慨,又提起今后打算,劝他早做打算。
洪骨虎依然不舍,喟然长叹道:
“就算前往江南,又能如何,在众人眼里,洪某仍属异族,反倒拖累弟妹。
还不如呆在此地,或能觅得机会,劝诫陛下,重振昔日雄风,不至于太过昏聩。”
赵翎、杜娉再三规劝,见他其意已决,只好暂且搁置,改日再寻机会。
洪骨虎忽然想起一事,唤人到跟前,在耳畔吩咐几句,命其下去安排。
不一会儿,小红、小玉,小婷三个丫头,依次出来相见,一个个兴高采烈。
尤其是小红,隔了这大半年,才见到他二人,不过竟已是夫妻,虽在意料之中,但也感慨万千。
杜娉十分高兴,想起当初,第一次北上时,双目视物不清,多亏小红照顾。
现在双目虽已好转,但仍看不大清楚,依稀瞧见轮廓,心中甚是感慨,这丫头倒是长高一头。
看洪骨虎身边,一直没人照料,欣喜之余便说道:
“小红,在这儿可曾习惯,不如留在此间,照料大哥如何?”
小丫头一听此话,眼圈不禁泛红,毕竟在国师府上,洪骨虎待人平和,这些日子相处,也颇为舍不得。
心中有种异样感觉,又看向洪骨虎,见他谈笑风生,并未拒绝此事,便点头答应下来。
一干人在一起,诉说离别之情,好不热闹,直到用过午膳,洪骨虎才将众人,送至司马韬府上。
赵翎又将妻儿,引出与大哥相见,又有一番热闹,韩菁主仆见面,也格外欣喜。
司马韬听到消息,巴巴的赶来,与洪骨虎一盘寒暄,两人貌合神离,虚与委蛇聊一阵,又摆上宴席畅谈。
可惜话不投机,大国师不乐意,任凭他口灿莲花,依然不为所动。
一连数日,洪骨虎每天与之相约,不是过府相见,就是邀赵翎前去。
司马韬也不阻拦,虽说洪骨虎没答应,但每日来往府上,坊间自有传闻,称二人过往甚密。
给旁人一个假象,正中他下怀,利用此事大做文章,顺便在朝中,也好浑水摸鱼。
赵翎在平阳月余,虽与洪骨虎往来,但心中已忍耐不住,想去晋阳刺杀贺勃。
最近战报频传,主要因两线战场,交战尤为激烈,也决定中原归属。
一路为河内王刘粲、中山王刘曜,率兵攻打晋并州刺史刘琨,如今已占晋阳,正在防御对方反攻。
一路为镇东将军石勒,以襄国为根基,大肆攻掠翼州各地,搜刮各处粮食。
若贺勃死于战场,岂非太过便宜这厮,香云的深仇大恨,就算不上得报。
再加之,洪骨虎交给一副海图,绘有蓬莱岛所在,这寻找玉魄之事,也迫在眉睫。
将此事对妻、兄一说,屋内一片沉寂,这才安稳月余,他又要出去,都有些不舍。
小蝶带着儿子,自然不便跟随,知他看重情谊,建议道:
“公子一路小心,不如由娉儿相伴,也好有个照料,我和菁儿在这等候。
兄长、母亲那儿,有奴家应付,应该没什么事,放心好啦。”
韩菁很是不舍,可惜武功尽失,脏腑寒毒淤滞,虽说这段时日,赵翎常替她驱除,但成效并不显著。
见小蝶并不阻拦,也不好纠缠,依依不舍说道:
“娉姐姐,要照顾好相公,早日回来,切莫涉险。”
洪骨虎哈哈一笑,打趣道:
“小夫妻离别,总是难舍难分,不像咱孑然一身,反正也没啥时,随你们相公走一遭,如何。”
这些日子,一直见不到汉主,却听说不少传闻,称裴明屡进谗言,在御前中伤于他。
那刘聪勃然大怒,虽未下旨降罪,心中早已猜忌,故而颁旨永不召见。
他听闻此事,心灰意冷之际,便决意陪同赵翎,助其一臂之力。
镇国国师的名头,虽没有什么特权,但行踪随意,只需定期向宫内送信即可,有事便于联系处置。
既然没有夺去此职,也算留有香火情分,只要不做敌对之事,想必会一直如此。
杜娉一听之下,尤为兴高采烈,毕竟在北地数月,一多半时日,都与这位大哥相处。
三人收拾停当,备好车马随从,用完午膳后,便从北门出发。
此行一路颇为顺利,也算故道重游,前次往往吕梁,便是途径这条道,加上大国师名头,沿路更无人阻拦。
不一日,这一行百十人,来到晋阳城下,此地乃并州治所,城高墙厚,扼守吕梁、太行之间。
守城兵将看见印信,连忙迎入城内,遣人报与二王知晓。
刚入城行不远,前方一队人马,阻住队伍去路,彼此互不相让。
吵闹声越来越大,洪骨虎甚为奇怪,催马上前诘问,为何争执不休。
引路兵士连忙靠拢来,轻声说道:
“大国师,前面这人招惹不得,乃河内王账下第一红人,安汉将军张勇,深得王爷信赖。
除了两位王爷,其他人若撞见,都得让开去路,请他先行一步。
其实大伙儿都明白,这不全是给他面子,而是给王爷面子,您看这……”
洪骨虎冷笑一声。眉毛一挑说道:
“若是旁人,倒也让得,此等宵小之辈,咱要是让了,日后还有何脸面,再见朝中君臣。
快去,把那厮唤过来,就说本国师在此,让他爬过相见,否则的话,别怪洪某不客气!” 乱世逍遥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