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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牛的家在索尔镇西边的一个个体矿,当韩子荣追着他一同回家的时候,这才发现不显山不露水的铁牛竟然还是一位矿主。
只不过铁牛应该是有史以来最穷的矿主了,他的各种开矿器具、工人等等,能卖的已经都卖光了。
根据铁牛的说法,他以前在镇上也是有房子的,不过也都已经卖了,自从他妻子生病以后,家里的大大小小能卖的已经全都卖光了!
现在的铁牛唯一剩下的只有这个带不走的矿脉和一张为妻子生命所特别打造的病床。
铁牛的妻子很美,饶是可能常年用药的缘故,皮肤蜡黄,眼窝深陷,依然可见往昔盛景。
只是她的身体不好,见面的数分钟里,她的意识都在昏迷,几乎不住咳嗽!
大概因着病里枯槁,这个叫玉儿的女人甚至看上去比铁牛年纪还大,躺在床上半人半鬼,无限凄怜。
在韩子荣和小女孩眼里仿佛有无穷力气的铁牛,此刻百炼钢成绕指柔,连抚在玉儿脸上的手指也是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个瓷娃娃!
小女孩在一旁眼有憧憬,贴近韩子荣的耳边满是少年老成。
“大哥哥,我也好想找到这样一个不离不弃的丈夫!”
韩子荣不觉莞尔:“会有的!不过你会比她幸运,不用为医药所扰,大哥哥等下要做的,你仔细看,可保你一生无病无灾!”
小女孩深以为然的点头。
铁牛喂了妻子血石熬制的汤后,一面才转向韩子荣,可他几乎不敢看韩子荣的眼:“能,能治吗?”
“看得出,你妻子应该是个有身份的人!”韩子荣忽而答非所问。
“有道是共苦容易同甘难,你确定要把她治好吗?”
一句话铁牛怔住了。
小女孩快人快语:“大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治病还有治一半的吗?”
韩子荣入手抚了抚小女孩的头,并不过多解释,成人世界的黑暗,韩子荣并不想让她过多染指。
铁牛沉默良久,终于长长叹息一声:“先生果然慧眼,只不过一眼就认出了我们身份!没错,我和我妻都不是本地人!”
“我妻子本是云安城云家的千金,而我则是云家的护卫长,老爷为了跟另一大家族攀亲非要小姐嫁人!”
“我是整个云安城跑的最快的人,所以小姐找到了我,说要嫁给我,只是她有个条件,要带她看尽世间名山大川!”
“整个云安城,没有人能拒绝玉儿美貌,我也不能,所以我就在成婚前夜背起她一跑跑了数百里。”
“这一夜,小姐染上风寒,我们一开始并不以为意,随便吃了点药医好了,我们都被眼前的欢愉忘记了现状的难堪!”
“玉儿小姐到底是富家千金,初时的苦难尚有穷尽,可是漠北塞外,海风毒日,她的身子本弱,就算在我肩膀上也是舟车劳顿!”
“我们不得已才找到这里,那时她已染上寒毒,我们只能定居于此,我有力气,原本是打算利用血石的收益帮她请动炼丹师的!”
“可是一听说是这样的苦寒之地,没有一个炼丹师愿意过来,没办法,只能先用药维持她的命,可是药店的花费实在太高!”
“就这样,她的病情一日日耽延,而我已经卖无可卖了,我不是没想过送她回云安本家,可她不愿意,说死也不回去!”
“其实我今天去药店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因为就算他们肯赊我药,也不过是多一日少一日的光景,玉儿她的病积劳成疾,没救了!”
“我也托人打听过了,就算是炼丹师出手,她也没得治了,只不过我一直不甘心,我还想再努力一下,哎——,时也命也!”
铁牛絮絮叨叨的说了很长的一个故事,末了长长一声叹息,听得闻者侧目。
而在这时床上的玉儿突然睁开了眼:“傻瓜,有什么好叹气的,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知道我为何不愿意回云家?”
“此生有你的肩膀带我看尽山河大海,我已无悔,就算死也不要再成笼中雀了!我是你的,从那夜月下私奔,我是你妻,生死都是!”
尽管虚弱,但玉儿的声音还是温柔如水,像皎皎明月,玉盘冰质。
韩子荣于是长身一躬:“抱歉,是我浅薄了!真诚的向玉儿和铁牛道歉!对不起!”
“先生哪里话!”玉儿在咳嗽的间隙里虚弱一笑。
“我有一桩执念,就是在我身后,铁牛他太痴傻,生怕他被人欺负,有你这样真心为他的,我感到高兴才是!”
韩子荣无法形容这一刻玉儿上翘嘴角的美,那是两颗金子般赤心相撞的火花。
对于一个男人最难忘是初恋,自从当年跟苏筱柔分手之后,虽然韩子荣身边美女各个满分,但他始终未曾找到那份心动。
韩子荣从前以为是自己的心里始终有被苏筱柔抛弃的遗憾,所以不敢轻易试爱,到而今,看到铁牛和玉儿,他的心中才恍然大悟。
存有戒心怎能相濡以沫,韩子荣的心房已经闭的太久,若不然,他怎会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恶意去揣测铁牛和玉儿的关系呢!
小女孩可不知道韩子荣这边的天人交战,听铁牛和玉儿说了半天,尤其听到他们请不来炼丹师所以才导致窘境,登时嘿嘿笑了!
“玉儿姐姐,不必烦恼,你们求而不得的炼丹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喏,我大哥哥就是啊!”
“啊?”
铁牛和玉儿双双瞪大眼睛,混合的炙热几乎要点着韩子荣的衣装,铁牛甚至双膝一软就要跪倒,口里更是语无伦次。
“先,不,大人!还请炼丹师大人海涵,我铁牛有眼无珠冲撞了了大人,呵,先前药店之前——”
“药店的药是有点贵了,所以我才制止你!”
韩子荣一句截过铁牛话头:“嫂子的病我能治!” 我的气运能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