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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有了期盼，日子就变得格外慢。

　　好不容易等到周六，和伏盛约的八点，赵云桑六点半就起来了。

　　莫梨向来是宿舍里最勤快的，赵云桑进卫生间时，碰见她出来。

　　莫梨一愣：“起这么早？”

　　“嗯，”赵云桑挠了挠下巴，不太好意思地含糊了句，“有事。”

　　镜面上弥漫了些水雾，赵云桑把雾气擦干净，边刷牙边对着镜子左右照，各个角度仔细检查一遍。

　　昨晚特地早睡，没有黑眼圈。

　　嘿嘿。

　　等洗漱完，赵云桑又一溜小跑到桌前坐下，戴着鹿角束发带，把两个化妆盒里的瓶瓶罐罐全部摆出来。

　　化个什么样的妆呢。

　　韩系甜美的？

　　会不会显得她有装嫩嫌疑。

　　那，成熟冷艳风？

　　不不不，好像把她衬老了。

　　思来想去，试来试去，最后还是选了最适合约会的桃花妆。

　　下一步就是挑衣服。

　　赵云桑打开衣柜，哗啦啦抽出来十几件，扔到床上，对着宿舍里贴着的全身镜一件一件的试。

　　折腾自己不够，还要折腾室友。

　　“欢欢欢欢，快醒醒！”赵云桑蹭蹭爬上丁欢的床，使劲摇晃，“你说伏盛是喜欢裙子还是裤装？长裙还是短裙？喜欢白色黑色还是粉色？”

　　“……”丁欢被硬生生从美梦里拽出来，睁开眼，面无表情盯着她。

　　两人对视，赵云桑咧嘴一笑。

　　“他喜欢什么我不知道，”丁欢重新缩回被子里，背对着她，冷酷无情，“我喜欢你闭嘴，下去。”

　　“……”

　　赵云桑摸摸鼻子。

　　没事，还有一个。

　　“猛哥猛哥，别睡了！”蹭蹭爬上另一位的床，赵云桑故技重施，“你说伏盛喜欢什么风格？清纯可人还是妩媚性感，萝莉还是御姐？你说我穿这条裙子会不会显胖？”

　　褚萌比丁欢直接多了，从被窝里伸出胳膊，一指门外：“滚！”

　　赵云桑：“……”

　　嘤嘤嘤。

　　果然是嫉妒她有男朋友。

　　衣服换了好几套，后来还是觉得第一件的黑色小裙子好看。

　　最近气温蛮高，她又从鞋架底扒拉出一双买回来还没拆过牌子的带跟绑带凉鞋，扎了个俏皮的灯笼马尾。

　　赵姑娘在底下收破烂似的叮叮咚咚一通搞，床上两位终于不堪折扰，坐起来一人一个抱枕把她砸出门。

　　六月上旬的早晨还是有些凉。

　　宿舍楼外天光灿烂，风吹树叶沙沙作响。青翠茂盛的枝叶间，唧啾的鸟声偶尔夹杂着微微躁动的蝉鸣。

　　校道平坦开阔，视野极好。

　　赵云桑一眼瞧见伏盛正站在楼下不远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

　　她以为她够早，没想到伏盛比她更早，看样子已经等过段时间了。

　　身后鞋跟踩在地面上的哒哒声靠近，伏盛抬起头，看到赵云桑，神色柔软下来，注意到什么，又皱起眉。

　　“你就穿这么点儿？”等她走近，伏盛上下打量她一遍，“这两天气温刚回升，穿裙子小心感冒。”

　　赵云桑哎呀了声，往他怀里扑，手从敞开的衬衫钻进去，隔着短袖搂住他清瘦的腰：“没事，你穿的多，如果我冷了你就把衣服脱给我。”

　　“……”伏盛低头瞧她在自己怀里蹭，无语又好笑，“你想得倒挺周全。”

　　赵云桑：“谢谢夸奖。”

　　“谁夸你了。”伏盛拎猫崽一样把赵云桑拎开，手伸过去牵住她，穿进去再扣好，“走吧，去吃早饭。”

　　快八点了，校园里热闹起来。

　　校道上学生来来往往，路过两人都不免回头多看上几眼，目光艳羡。

　　男俊女俏，惹眼又般配。

　　出了校门，到处车水马龙。

　　整座钢筋水泥的繁华城市浸泡在温润的晨光里，周末人群闲散，连后街小摊贩上的叫卖声都懒洋洋的。

　　两人找了家早餐店。

　　赵云桑吃完盘子里的虾饺，看见坐她对面的伏盛低着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表情若有所思。

　　“在看什么？”

　　她好奇地凑上去，伏盛已经把手机按灭了：“没什么。”

　　赵云桑哦了声，也不在意。

　　扫一眼她面前的空盘子，伏盛让她在这等自己，起身去结账。

　　收银台有两三个顾客，伏盛自觉排好队，又划开屏幕锁点进备忘录。

　　【情侣约会步骤大全】

　　【首先，女人天生热爱购物，可以先陪她去商场……】

　　叮咚。

　　微信里进了条消息。

　　【闲来无事：伏二，赵姑娘你俩的约会进行到哪一步了？】

　　【伏盛：还没开始。】

　　【闲来无事：哦哦，那就行。】

　　【闲来无事：记得别关流量，哥仨随时在线，用聪明的脑瓜给你进行全方位辅助指导，别紧张哈。】

　　“……”

　　说实话，伏盛不太敢相信对面三位万年单身狗的技术指导。

　　他回：【我不紧张。】

　　远在学校的周景闲翻个白眼，心想，不紧张你早上五点就起来给多肉浇水，还在宿舍换了十来套衣服。

　　鬼信你。

　　但对着伏盛当然不能这么说，除非他嫌自己命长了。

　　【闲来无事：行行行，我知道你不紧张，我就随口一说。】

　　【闲来无事：随时保持联系啊。】

　　【……嗯。】伏盛莫名觉得他不像约会，像潜伏在赵云桑身边的卧底。

　　从没约过会的伏系草决定还是依照昨晚连夜百度出的方案，按部就班地带赵云桑去了附近的商场。

　　赵云桑对逛街没什么兴趣，但她对伏盛有兴趣。

　　伏盛想逛，她就陪着呗。

　　周末商场里人流拥挤，两人乘扶手电梯到三楼。赵云桑起初以为伏盛是要买衣服，毕竟三楼都是些服装饰品，结果现实与想象完全相反。

　　伏盛是给她买衣服。

　　不仅是买衣服，看见什么可爱的头饰耳饰挂饰都想往她身上戴。

　　“我觉得这件卫衣挺好看，粉色的，很适合你。”刷卡。

　　“这顶帽子怎么还有对猫耳朵？来，你试试——好看。”刷卡。

　　“这条手链的吊坠是颗草莓，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草莓。”刷卡。

　　“星星耳钉还是月亮耳钉？”

　　“呐，史努比的包挂。”

　　“发带是青色好看还是蓝色好看？”

　　“我记得你有这一款的项链……”

　　刷卡。

　　刷卡。

　　刷卡刷卡刷卡。

　　长长的购物票从收银台垂到桌底下，赵云桑在众人羡慕的注视中石化。

　　伏盛和收银员道了谢，将纸条折几折放进口袋里，一手牵着赵云桑，一手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往外走。

　　比起目瞪口呆的赵云桑，伏系草简直神清气爽，越逛心情越愉悦。

　　“想买裙子吗？”他远远望向天井对面一家女装店，“我们去……”

　　“不想。”赵云桑赶紧掐断他尚在萌芽的念头，“我裙子有很多。”

　　“好吧。”伏盛似乎还有点遗憾，视线往某处一扫，眼睛又亮起来，“那有家手表专柜，你……”

　　“不用。”赵云桑又打断，使劲儿晃他的手，试图把他晃醒，“男朋友，你知道你刚才花了多少钱吗？”

　　伏盛的眼神还停在那家手表专柜上，嗯了声才问：“多少？”

　　“三万二啊，”赵云桑从他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个细长盒子，都不敢乱动，“这条项链就两千八，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她平时也喜欢乱买东西，什么贵买什么，毕竟她十几年来奢侈惯了，赵信松不但不管还任由她折腾。

　　她对钱没概念，可那不是伏盛的钱啊。

　　一想起刚才那张收据，她的心就在往下滴血，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就这样没了。

　　赵云桑的重点是前半句，但伏盛明显跑偏了。

　　“你不会以为我参加那么多比赛是无偿的吧？”看她满脸肉疼，伏盛好笑地把项链装回去，“放心，我自己的钱，自己心里有数。”

　　——你有个毛线数。

　　赵云桑往塑料长椅上一坐，不肯再逛了：“你的钱也不能乱花吧？”

　　“我就这么一个女朋友，不给你花钱给你花。”伏盛兴致未尽，直接把赵云桑从长椅上拎起来，毫不走心地哄她，“再陪我一会儿，乖。”

　　赵云桑：“……”

　　一会儿就是到中午的意思。

　　逛到后面，赵云桑已经麻木了，一个月以内都要对商场俩字PTSD。

　　她是真没见过伏盛这样热衷于给对象买东西的男人。

　　简直太可怕了。

　　看着购物袋里粉粉嫩嫩还带耳朵的装饰品，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终于从三楼下来，伏盛本来正注意着脚下的电梯台阶，余光里赵云桑一眼一眼地瞟他：“有话就说。”

　　“那我说了。”赵云桑都快憋了一路，“你私底下是不是特别爱玩少女换装游戏？比如奇迹暖暖。”

　　“……”什么暖暖？

　　没等伏盛回答，赵云桑前后看了看，凑近他小声道：“没事，有这个爱好不丢人，你也不用急着否认。”

　　伏盛：“？”

　　赵云桑继续：“回头带你跟我哥认识下，你俩肯定能成为好兄弟。”

　　伏盛：“……” 我有108种撩汉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