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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岚回到公司,心中久久无法平静,徐四看看他。“回来了。”
张楚岚点点头,徐四也没有再多问,张楚岚三人那边的事,自然是传回了公司,他们都已经明白。
“宝儿姐呢?”张楚岚晃晃沉重的脑袋。
徐四翻白眼。“房间里呢,这些天一步都没有离开过,连澡也不洗,幸好宝宝体质特殊,不然都已经发臭了。”
徐四道:“我们两兄弟轮番上阵,怎么劝,宝宝都不听,你去试试,等会我有个发现要告诉你。”
张楚岚嗯了一声,推开房间的门,进来就看到那壁挂电视里,上演着一幕幕人间的悲欢离合。
冯宝宝披头散发,邋里邋遢,抱着个小枕头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机。
“啊,张楚岚,回来了。”冯宝宝说完这句话,眼睛都没有移开过,张楚岚苦笑一声,蹲在她面前。
“张楚岚你挪开,挡到我看电视了。”冯宝宝脑袋转动,伸出一只手,拨弄张楚岚的脑袋。
张楚岚看着这种状态的冯宝宝,心中叹息一声,握住她的手。“宝儿姐,振作起来,你不能一直消沉下去了。”
冯宝宝面无表情。“不要打扰我看电视。”
看着麻木的冯宝宝,张楚岚烦闷的心中,更是生出一股子无名之火来,啪一声站起,大步走到电视机前。
看着张楚岚把手放在电视机开关上,冯宝宝紧张起来,“张楚岚,你敢关电视……”
张楚岚冷笑一声,啪就把电视机关了。“我怎么不敢?”
冯宝宝莫得感情的眼睛望来,张楚岚也是一点也不退让,就这么和她大眼瞪小眼。
良久,冯宝宝一扔枕头。“不看就不看。”然后……径直往沙发上一躺,比方才还更没有干劲。
张楚岚无奈,大步走过来,坐到沙发边上,摇晃着冯宝宝的肩膀。“宝儿姐,振作啊,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和老王他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但还是……老祖宗,老祖宗快找到他的炉子了!”
冯宝宝一点反应都没有,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哦,找到就找到了呗,还能怎么样?”
“怎么样?难道宝儿姐你还不清楚吗?老祖宗没有那个炉子,都能轻易毁灭王家村吕家村,找到炉子后?”
张楚岚心中震悚,他虽然不知道熔炉有什么具体的作用,但李临仙半魔的身份暴露之后,再没有进行吸收。
反而是去找什么炉子,这里面就有很大的问题,是个人都能想到,那炉子和李临仙仙路息息相关。
一旦他拿回了炉子,还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干吗?恐怕,等李临仙掌握熔炉,人间将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现在,张楚岚心里有了定计,要么,在李临仙熔炉还没有取回之前,将他封印,要么,不让他拿到熔炉!
冯宝宝翻个身。“我当然清楚了,他拿到熔炉之后,就会开始吃。”
张楚岚神色一动,宝儿姐和老祖宗关系密切,从某种程度上,连陈朵也比不上。
只不过宝儿姐平时说话少,有些事你不问她,她压根没有那个意识说出来,张楚岚小声道:“怎么吃?”
冯宝宝撇撇嘴。“还能怎么吃?就跟当年那样吃啊。”
张楚岚一阵惊悚。“当年是怎么吃的?”
冯宝宝声音都没有什么起伏。“当年他那个炉子,煮了一千万个人,就这样吃。”
张楚岚一屁股坐在地上,相比之下,王家村和吕家村消失的人,忽然变得不值一提。
张楚岚颤声道:“是一次性,还是分几批?”
冯宝宝眼睛稍微眯了一条缝,看着吓到的张楚岚。“当然是一次性了。”
张楚岚深吸两口气,原来事实如此可怕,等到李临仙找回炉子,但凡出一次手,对人间来说,都是一场浩劫。
张楚岚越想越是后怕,猛地从地上蹦起来,“不行,宝儿姐,你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跟我走!”
冯宝宝有点冒火的样子。“张楚岚,你烦不烦啊,我还去干啥?”
张楚岚恨恨道:“还去干啥?你都知道老祖宗拿回熔炉要干的事了,还问我要去干啥,当然是去阻止他了!”
冯宝宝嘴一撅,一点都没有受到触动的样子。“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张楚岚苦口婆心道:“宝儿姐,姑奶奶,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再不阻止老祖宗,世界都要毁灭了。”
冯宝宝点点头。“啊,世界毁灭了,哦!”
“呃…好吧好吧,就算你对世界毁灭没什么感觉,那就权当为了你亲爱的小弟张楚岚,出山吧,姑奶奶。”
张楚岚舔着脸这么一说,冯宝宝面上好像有点意动的样子,张楚岚心中暗喜,继续道:
“就算不是为了我,宝儿姐,你难道真的不想再见老祖宗一面吗?”
殊不知一句话说出之后,冯宝宝忽然浑身轻震,在张楚岚慌张的目光中,两滴泪水,从那双眼中流出。
张楚岚手忙脚乱。“怎么了?宝儿姐,我说了是什么不对的话吗?”
他看着冯宝宝淡漠的眼睛,此时此刻,那如死水般平静的眼瞳里,分明涌现出不弱于任何人的感情,那是悲伤。
冯宝宝愤愤一转头,泪水洒在沙发上。“他都把我抛弃了,我还去见他干嘛?他有陈朵了。”
张楚岚呆住,他是感情小白来的,这些事都不太懂,不过…所幸他也不傻,以前宝儿姐都说过。
宝儿姐知道老祖宗说是给她自由,实际上是把她抛弃了,那时候,也没看到宝儿姐这么大反应来着。
所以说,关键不是前两句话,而是后面那句‘他有陈朵了’?
张楚岚张张嘴。“宝儿姐,你这是……”
冯宝宝恶狠狠盯了他一眼。“没错,我不想见他,我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哎哟,这可就让我这颗聪明绝顶的脑袋瓜宕机了。’张楚岚一阵傻眼。
看着冯宝宝还在流眼泪,张楚岚柔声道:“不是还有我么?宝儿姐。”
冯宝宝给了他个白眼。“你又不是李临仙。”
张楚岚道:“什么跟什么?我是说,宝儿姐,我是你的小弟,我要给你做主,要当面找老祖宗要一个说法。”
冯宝宝捂着脸。“没有人能改变他的,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
张楚岚反问一句。“那你就这样甘心当一只败犬吗?”
张楚岚静静看着她,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冯宝宝眼中的泪水,也慢慢止住了。
迎着张楚岚鼓励的眼神,冯宝宝低下脑袋。“让我想两天。”
张楚岚笑了。“没问题,这两天公司也会追踪老祖宗的下落,宝儿姐,总要有个说法不是?”
一个月后,张楚岚坐出租车里,旁边是冯宝宝,电话铃响,张楚岚接起:“老青,通知老王,指定地点集合!”
挂了电话,张楚岚望向身旁的冯宝宝,轻声安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冯宝宝不答,透过车窗,痴痴望着外面的风景,张楚岚笑了笑,他知道,现在冯宝宝的状态已经稳定下来。
又摸了摸背后的背包,那里面除了些日常用品外,还有一小罐土壤。
这虽然只是一抷毫不起眼的黄土,但来历可不得了,仍然记得一个月前,徐四交给他时,那郑重无比的姿态。
“楚岚,你也知道,我们国家在航天事业上取得极大进步,前不久登上月球,带回了一些月壤。”
“这里面就是?”张楚岚问,徐四点头。
……
与此同时,一座山谷之前,李临仙目露唏嘘,经过一番波折,熔炉的本体,再也无法躲过他的感应。
于是,来到了这里,陈朵抓紧他的手:“到地方了。”
李临仙微微一笑,“是的,到地方了。”
两人携手进入谷中,不远的前方一条小道曲径通幽,两旁的山壁高耸,璧面上,刻着无数繁复的纹路。
纹路像是树木的年轮,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然而石头上,又怎么会有这种纹路?
正要入内,一群金毛猴儿从山上跃下,个个龇牙咧嘴,仿佛是护山的神兽,拦在了两人的面前,
这群金毛猴儿,颇具组织性,虽说猴子本身就是群居动物,但能这么老实,还是非常少见。
猴群盯着两人,不少猴儿手中,都握着石块木棍,摆出一副攻击性的姿态,若两人再敢上前,必将攻击。
绿瞳中微微有些惊讶,“这些猴儿,不是简单的野兽,他们的灵智很高。”
李临仙笑了笑。“熔炉若是不经我手操控,倒是一件福泽一方的宝物。”
陈朵点点头,李临仙也迈步了,见到两人不顾威胁接近,猴群顿时变得狂躁起来,有些猴儿手中石块跃跃欲试。
陈朵歪着脑袋,手放在了黑剑之上。“要杀光吗?”
“不必,”李临仙莞尔,但见他目光一凝,望向猴群,一缕生机的气息从身上发出,脚下草木都受到滋润。
猴群便像是感应到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一般,纷纷扔掉了石块木棍,轰然做鸟兽散。
陈朵捂嘴轻笑,两人便入了小道,往里走,不仅山壁上纹路变得清晰,金毛猴儿也不曾消失。
当然,山壁纹路是朝着繁多发展,而猴儿却越来越稀少,也越来越强大,有一些,甚至可以媲美异人。
陈朵若有所觉。“这里面有一些神秘的力量,在引导我体内的元炁。”
李临仙笑道:“人亦器,可炼之,如果有所机缘,只要在这谷中走一遭,就能成为异人。”
绿瞳轻眨,将常人转化为异人,马仙洪的修身炉能够做到,但这里,只是一片山谷呀!
陈朵问道:“为什么?”
李临仙微笑道:“熔炉本非常理能够揣度之物。”
继续前行,在即将接近山谷中心时,四只人立的猴儿,忽然窜了出来,身上的气息,已经能够碾压寻常异人。
这四只人立的猴儿,毛发竟然泛着灰白之色,如人类老者一般,年纪已高,但身躯肌肉虬扎,血管清晰可见,
四猴见得两人,张开嘴巴,发出一声怒吼,口中犬齿虽然发黄,但没有半点因为年纪问题而松动的迹象。
绿瞳眨动。“它们在警告我们。”
李临仙哂然发笑,挥一挥手,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让这四只猴儿浑身紧绷起来,其中有两只,不禁后退。
“去。”这四只白发猴儿,听得他口中之语,毛发耸立如钢针,更不敢多待一秒,四散逃窜。
山谷深处,也走到了终点,前方有一个山洞,隐隐传来人声,陈朵微讶,两人入内。
一个直立的背影,映入两人眼帘之中,其毛色纯亮更胜真金,发觉有人入内,转过头来,神骏而神气。
那灿金猴儿,如是开口。“何人敢闯我美猴王的洞府?”
明净绿瞳望着猴儿。“你居然会说话。”
灿金猴儿神气昂头。“没有见识的雌性人类,美猴王会说话,难道很奇怪吗?”
余光一扫,看到陈朵身旁的李临仙,灿金猴儿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气息,却是毛发倒竖,一如那四只白猴。
灿金猴儿龇牙。“你们想干什么?想霸占本大王的洞府吗?”
李临仙颇觉有趣,便带着陈朵来到那灿金猴儿面前,灿金猴儿一阵胆寒,却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敢生出。
李临仙唇角微扬。“你叫什么名字?”
灿金猴儿心中微震,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人类,但这个人类,给他的感觉,浑然不像是一个人类。
而由于接受了谷中神秘力量无孔不入的影响,灿金猴儿的心智纯粹远远超乎常人。
李临仙给他的感觉,不是一个人,更不是一种生物,而是这天底下,万事万物,终极的克星。
灿金猴儿便低下头来:“我没有名字。”
明净绿瞳泛起波动,李临仙眼中荡漾着笑意。“那好,我给你起一个。”
一只手,按在灿金猴儿的顶上,金猴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只看到那人唇动。
“我见你毛发灿亮更胜真金,虽然身材颇为干瘦,但不失神骏,眉宇间虽是猴脸,也是神气十足。”
听他如此夸奖,灿金猴儿心中倍感荣幸,于是竖起猴耳,要听听,这万物克星,会给他起一个怎样的好名字。
李临仙淡淡道:“就叫小毛吧。”
陈朵轻笑,惨白面上有些春色,明净绿瞳更是弯成了月牙儿,灿金猴儿却无暇去欣赏,呆在当场。
灿金猴儿不禁道:“小毛?但你刚才还夸我神骏又神气,这跟小毛有什么关系吗?”
李临仙眉目轻皱。“小毛不合适?”
灿金猴儿哑口无言。“这……” 一人之千年老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