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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南依旧担任越国丞相一职,他曾是拓跋承旭的老师,又在拓跋承旭逃回越国后为其出谋划策夺回皇位,在越国,拓跋承旭能信任的人很少,穆南便是其中之一。
拓跋承旭准备对皇后党的一干大臣动手了,当然,要将这些官员全部铲除,恐怕整个越国的朝堂都会空了一半,也就没人为越国做事了,拓跋承旭很明白,其实所谓皇后一党,无非就是那几个手握大权的官员,只要除去了他们,其他的也就不足为惧了。
他们能站到朝堂的至高处,谁不是苦苦经营了几十年,这几十年中,那些刚入朝为官的人摸不清方向就会找靠山,站在朝堂高处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他们的靠山。
高官们依附皇后,想扶植拓跋承璟当皇帝,是为他们的未来做打算,一旦他们押对了宝,立下大功,他们的后世也能沾光,所以,他们手下的那些官员们也只能跟着他们干,那些官员倒非真的愿意为皇后卖命,毕竟那些官职不高的人能出的力极小,也就无法获得太多的封赏,但要在朝堂上继续混下去,跟着干也是无奈之举。
拓跋承旭很清楚当中关系,所以那几个高官必须处置,可他们到底握有重权,若自己担心得太多反而耽误了时机,万一哪天他们因皇后落败心有不甘跟自己作对可就不好收拾了,毕竟拓跋承璟还活着,且拓跋承璟软弱,势必成为他们可以控制的傀儡。
拓跋承旭要处置的人主要有三个,吏部尚书崔倓,户部尚书郑和,还有兵部左侍郎袁志,其中户部尚书郑和因担心皇后篡位一事牵连自己,在先皇拓跋宗丧期一过就提交了辞呈,可拓跋承旭怎会答应呢?
他的辞呈未批,兵部左侍郎袁志和崔倓也就知道拓跋承旭的用意,三个人便开始商量该怎么办。
郑和是户部尚书,握有越国的钱财,袁志甚至提议郑和拿钱出来,然后他去招兵买马同拓跋承旭拼了。
到底武将读书少,脑子一根筋,崔倓问:“你掌兵多少?”
他回答说:“有四万。”
然后崔倓又问:“越国共有多少兵力?”
他回答:“一百四十万。”
崔倓再问:“拓跋承旭能调动多少兵马?”
他竟老实的开始算起来。“除去各地驻防,拓跋承旭可随意调动的兵马能有三十万左右。”
最后,崔倓摇摇头。“拓跋承旭乃越国皇帝,整个越国的兵马都归他管,他让越国的兵打谁就得打谁,况且越国现在民生安泰,谁愿意跟你起兵谋反?如此,你袁侍郎还能筹集到多少兵马?郑大人又能拿出多少钱来让百姓跟着你们造反?如此做不仅不能成功,反倒还会牵连家人。”
崔倓的话让他们深刻明白此路不通,可他们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急得团团转,还是崔倓比较淡定,他是吏部尚书,官员的升任调动跟他多少都有些关系,他在朝中的势力很大,有一定的自信。“你们也不必太过着急,我等扎根朝堂几十年,根深蒂固,拓跋承旭刚坐上皇位,想要动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
郑和急忙问道:“崔大人可敢肯定?”
“肯定倒是不能,却也几分把握。”崔倓眉头紧锁。“最近要时刻注意拓跋承旭的动向,一旦他出现了要对付我们的苗头,就让我们麾下的官员集体递出辞呈,试想如此多的官员要罢官不干,他拓跋承旭一时也找不到那么多的人来帮他做事,也就知道我们的厉害了,不过为防万一,还是应将家人们尽快迁离大都,找个偏僻之处安顿下来,要确保我们无事后才能将他们接回。”
“崔大人所言甚是。”郑和同袁志连连点头。
在他们防备拓跋承旭的同时,拓跋承旭也防备着他们,一旦他们出了什么纰漏,自己也就有了处办他们的理由,没想到他们竟开始暗中将家人撤走,这无疑是怕牵连家人,拓跋承旭知道,他们当是不敢有什么举动了,只想平平安安继续做他们的官。
即使他们只想安然做官,可这样的人立于庙堂之上的高位对拓跋承旭来说就是一种威胁,于是他等不了了,他找来穆南,商量如何对付他们,他还是唤他老师。“朕想要处置郑和,袁志和崔倓,老师可有什么办法?”
“陛下。”穆南恭敬回道:“老臣奉劝一句,这三个人还是不动为好。”
“哦?”拓跋承旭诧异。“老师,你明知他们是皇后之人,就算皇后已死,他们也必不会对朕忠心,任他们身居高位无疑是留下祸患。”
“老臣明白,可这三个人确实不能妄动,特别是崔倓。”穆南如是回道。
拓跋承旭知道他不会害自己,便想听听当中理由。“老师,还请说来听听。”
“皇后之所以要拉拢崔倓,就是看中他吏部尚书之职,朝中多少官员的选拔不是出自于他手,因此,他手下党羽众多,是朝中一股极大的势力。”穆南徐徐说道:“还有郑和,担任户部尚书,掌管越国赋税,朝廷虽拟定了税收的额度,但执行却是由他们来做,只要收齐了朝廷定下了数额,那么底下的人怎么收朝廷也就没有多管,如此多出来的钱就进了他们的腰包,他郑和担任户部尚书十余载,早已同户部的官员同气连枝,再有袁志,掌管大都城防四万禁军,且有调动之权,万一他哪天发动兵变,必会造成一场灾难。”
拓跋承旭自然知晓这些,他不以为意。“那朕非要动他们呢?”
“陛下。”穆南苦口婆心继续劝道:“他们几个人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您想,他们手下的官员跟着他们是想升官发财,您却非要处置他们,这就是阻挡了他们手底下官员的官路财路,到时候势必引起朝堂动乱啊。”
“老师,这样的事不会发生。”拓跋承旭看着他担心的模样一笑。“因为,朕要他们死。”
将几人贬官外放都很难做到,穆南没想到他却是已经动了杀心。“陛下要杀他们?可他们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岂是说杀就能杀的?”
只听拓跋承旭语气平淡的继续说道:“正如老师所说,动了他们,就是阻挡了他们手下官员的升官发财之路,可试想一下,他们的位置又有多少人盯着?谁不想位居高位呢?但他们不死,别人又何来机会?而且,只有他们死,才能震慑他们的那些党羽,那些党羽不同于他们有权有势,连他们都被朕处死了,那些党羽自然再不敢有任何不臣之心,日后,也必会老老实实为朝廷做事。”
诚然,只要他们一死,自己所担忧的事情就不会发生,穆南到底还是太仁慈了,不像拓跋承旭吃尽了苦头,明白惟有将对手置于死地才能完全摆脱困扰和安心的道理。“那陛下打算如何给他们定罪?”
拓跋承旭不绕弯子。“找老师来商量此事,就是想让老师推荐一些有用的人给朕。”
他在燕国为质多年,朝堂中的人他大都信不过也不了解,穆南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说道:“吏部郎中孟士复可用,此人正直不阿,朝中多拉帮结派,他却能一直秉承公正之心处于中立,只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由他出面,必能使百官信服,不过,此人也正因为正直不阿,为官清廉,他不收受贿赂,也不受威逼利诱,陛下想让他为你办事,恐怕还需动动脑筋才行。”
拓跋承旭嘴角轻牵。“只要他能办成此事,朕自有办法。”
郑和,袁志和崔倓三人的命运就此定下,在他们远迁家人的同时,拓跋承旭早就派人暗中跟随,在有了确定的计划后,便命原先的皇城禁军左都尉,后封赏为皇城禁军南门守将的董恒将其秘密抓获,恐郑和,袁志,崔倓三人狗急跳墙,在董恒的监视下,还让他们的家人定期写家书给他们报平安。
于樘敬,刚刚成为拓跋承旭岳丈不久,此时拓跋承旭要他办事,他自然要铆足了劲儿表现一回,可让女儿的后位稳固,也可让拓跋承旭信任自己。
他是监察御史,主要工作就是监视文武百官,以前碍于权势,他只敢上奏一些官职低的官员的不法行为,现在不同了,自己的女婿就是皇帝,而且摆明了要除掉郑和,袁志,崔倓三人,自己手上有他们那么多的不法证据,是时候该拿出来了。
下完朝,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走路也心不在焉,还不小心撞到了吏部郎中孟士复,他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孟大人。”
孟士复出于关心的问道:“国丈大人何事忧心,怎走路都不小心?”
“哎。”于樘敬只叹了口气。“孟大人就不要多问了,这不是你我管得了的事情。”
听其语气,孟士复觉得他有什么事情隐瞒,而且事关朝政。“国丈大人,若事关国事还请告知在下。”
“孟大人,实在不是在下不愿告知与你,实在是不愿让孟大人身陷险境。”于樘敬表现得十分为难。
孟士复深知必有什么大事,连身为国丈的他都不敢轻易提及,便严词说道:“国丈大人,身为朝廷重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国分忧是我等为官本分,国丈大人既然不敢作为,便将事情告知在下,在下必当全力以赴,不负君恩。”
见他上钩,于樘敬这才说道:“还是孟大人高义,在下惭愧,之所以认为此事不是你我就能办成之事,也是因为此事牵连太广。”
“还请国丈大人明言。”孟士复再三追问。
于樘敬望了望还未散去的朝臣,压低声音说道:“请孟大人跟在下到府上一叙。”
孟士复懂他的意思,担心他们的谈话被别人听见,便二话不说就跟于樘敬走了,到了于樘敬家中,一边喝茶,于樘敬一边说道:“孟大人,在下查到户部尚书郑和,吏部尚书崔倓和兵部左侍郎袁志均有违法贪墨,不仅如此,还依仗权势欺男霸女,夺人财产,其中吏部尚书崔倓还利用官职收受贿赂,与行贿之人达成协议给予官职,不可谓是卖官鬻爵呀。”
“此话当真!”孟士复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竟然狂妄到了如此地步?国丈大人可有证据?”
“有。”于樘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证据交给他,孟士复接过后仔细看了一遍,看完后他怒火中烧,全然不顾还身处别人家中,将一劄证据狠狠摔在茶案上。“没想我越国竟有如此奸佞,国丈大人,为何你明明有证据却不向陛下告发!”
“孟大人先别动怒。”于樘敬连忙说道:“先听在下细细说来。”
孟士复压制住怒火,十分看不起他,于樘敬也不在意,说道:“郑和,崔倓和袁志三人在朝中屹立多年不倒,必然盘根纠错,势力极大,如若贸然上书,只怕打草惊蛇,试想,他们是帮助皇后篡夺皇位之人,可陛下都不敢拿他们问罪,就凭在下人微言轻的一个监察御史想要弹劾他们,谈何容易?”
“说来说去,还是惧怕他们的权力。”孟士复忍不了了。“国丈大人要是不敢,且将证据交给在下,在下必不会让他们继续为祸朝纲。”
“孟大人可想清楚了,他们可不是能随便得罪的人。”目的达到,于樘敬还是假意的问了问。
伸出手,孟士复冷言道:“何需考虑!”
就这样,一封列有三人十几大罪状的奏疏在满朝文武面前直接递到了拓跋承旭手上,拓跋承旭看后怒不可遏,当即大声怒道:“户部尚书郑和,吏部尚书崔倓,兵部左侍郎袁志,尔等可知罪!”
三人听到叫自己的名字,立马出列跪在大殿上,心知是拓跋承旭已经向他们开刀,却还是齐齐回道:“臣等不知。”
“不知?”拓跋承旭将奏疏摔到他们面前。“那你们就好好看看吧!”
三个人当中,崔倓为首,他捡起奏疏翻看,奏疏上写得他们三人简直罪大恶极,什么卖官鬻爵,什么贪墨国库银两,什么结党营私,什么吃空饷等等,每一条皆是死罪,虽然都是事实,但崔倓强装镇定。“陛下,孟侍郎纯属诬告,绝无此等事情。”
“是么催尚书?孟侍郎可是你吏部的直系下属,他怎会诬告自己的上司?”拓跋承旭铁定了今日要除去他们。
“请陛下查证,臣绝无诬告!”孟士复义正言辞,神色凛然。
三人开始喊冤,可叫了半天都没人出面帮忙,倒不是他们手下的那些党羽不想帮忙,而是不能,满朝皆知孟士复为官清廉正直,不会做出诬告之事,若此时站出来帮忙说话,必会惹祸上身被认定为同党,纵然深知三人倒台会影响他们的仕途,却也没有胆量与他们同担罪名。
穆南借机进言。“陛下,若想证明三位大人的清白,去查查他们的府邸不就知道了。”
崔倓他们早已把家人送走,所有钱财也一并随随家人带走,家中早就没什么了,而且他们会定期收到家人的家书,崔叹倓暗叹自己有先见之明,穆南此举是拿不到任何证据的,便急忙回道:“陛下,丞相大人所言极是,若臣真如孟侍郎所说,那臣的家中必是堆满了钱财,只要陛下让人去查一查臣的家,就知道孟侍郎是否诬告了。”
拓跋承旭立马命人去查抄了三人的家,得到的回禀却是三人家中的银两加起来才两千七百两,身处他们这样的高位有这些银两,不可谓不清廉了。
崔倓得意的看了一眼孟士复,早就想处置这个格格不入的家伙了,现在他诬告罪名落实,倒不必自己动手了。
可是,崔倓想得太美,很快,董恒求见,给了他们致命一击。“启禀陛下,末将在巡防时抓住了一群行为可疑的人,经末将盘查,方知他们分别是户部尚书郑和,吏部尚书崔倓和兵部左侍郎袁志的家眷。”
“哦,为何三位大人的家眷会是可疑之人?”拓跋承旭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三个人的罪行,如此,自己要处置他们也就无人敢置喙了。
群臣将目光一一投向董恒,只听他说道:“回禀陛下,臣发现他们的时候正值深夜,且携带了大量财物,其中催尚书的家眷查出白银十万两,黄金三万两,郑尚书的家眷查出白银七万两,黄金两万两千两,袁侍郎的家眷查出白银四万两,黄金九千两,共计白银二十一万两,黄金六万一千两,另外还有珍宝字画无数。”
这些财物加起来可抵得上越国半年赋税了,就算他们三人官职再高,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唯一的途径只有贪。
拓跋承旭看着面如死灰的三个人。“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崔倓以为自己的安排已经非常妥当,却没想早已落入了拓跋承旭的圈套,自己的家人也早就落在了他的手里,什么家人写的家书,不过是拓跋承旭迷惑他们的手段,什么孟士复上书揭发,不过是借着他刚正清廉的名头让群臣不敢出言求情,当真是小看了这个年纪轻轻的皇帝呀!竟在不知不觉中将他们死死捏在了手心!
既然拓跋承旭早已布好了局,他们也钻了进来,那便不可能再有退路,三人被判处斩刑,其财物充入国库,家中男丁充军,未满十岁的男丁和女子皆发放各处为奴,三个权势滔天之人就这样被拓跋承旭拔除,在证据面前,朝中也无人敢于说一句话。
因孟士复为官正直清廉且揭发有功,着接替吏部尚书一职,监察御史于樘敬在监察时认真收集三人证据,着升任兵部左侍郎一职并兼任监察御史,最后户部尚书由原户部左侍郎申亭威担任。
解决了这三个人,再有贵妃张翎为拓跋承旭笼络的大臣,拓跋承旭逐渐将朝中的大权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孤裳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