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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回不去了

　　“皇上，可要摆驾梧桐殿？”从小跟在皇上身边的王公公听见皇上念叨皇后，便轻声问道。

　　皇上身子一颤，仿佛睡梦中被惊醒。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握拳放在嘴边轻咳几声。“嗯。”

　　说起来，也是好久没去她那了。

　　这次皇上只让王公公跟着，没有声张，便静悄悄进了梧桐殿。皇后身边的侍女正欲往外走，一开门便看到皇上在门外，当即吓得不知所措，慌忙行礼：“叩见皇上。”

　　皇上轻轻嗯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声张，便往里走去。

　　只见殿内烛光摇曳，皇后卸了凤冠，脱了华裳，长发似是刚刚洗过，湿漉漉披在肩上。她似是有些不舒服，靠在榻上，有些过于纤细的手指慢慢揉着额角。突然，烛火猛地跳了一下，屋内似是变得昏暗了些。皇后便慢慢起身，拿起桌上的剪刀，向烛火伸去。

　　突然，她的小手被一只大手握住，整个身子一抖，慌忙转身，正对上皇上深沉的目光。

　　“皇上？”她愣了一会，方才反应过来，急忙撩起金丝软被，欲起身行礼。皇上却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起来。

　　怎么回事？皇后有些奇怪，他不是最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的么？

　　皇上却弯下腰，握着皇后的手，拿着剪刀，把灯芯剪了一块下来。两个人的影子落在窗户上，随着烛光摇曳。

　　皇后有些失神。还记得两人刚成婚的时候，他就喜欢拿着自己的手，从背后抱着自己，或磨墨，或写字，可以窝在屋里一整天，手不分开。

　　可后来……

　　皇后眼眶有些红，原来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老毛病又犯了？说了你多少遍，头发洗了要绞干，不然头着凉了会痛。”皇上屈起食指，用一二指节的连接处慢慢揉着皇后的太阳穴。

　　皇后年轻的时候，什么都好，就是被养的有些娇惯，洗完头就懒懒的不愿意绞头发，别人给她绞也不乐意。常年累月的，头就容易疼。可偏偏还是死性不改，皇上以前上心的时候，会哄着她把头发绞干了。可后来……两人生分了，皇上便也忘记了这回事。

　　皇后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垂下眉眼，绞着手指。

　　皇上叹了口气，轻轻把皇后抱在了怀里：“我……政务繁忙，少有时间能提醒你。你要自己注意。下次再让我撞见你头发湿漉漉披着，朕就赐死那些小丫鬟，谁让她们这么不懂事！”

　　“别。”皇后慌忙抬起头，看着皇上，“别怪她们。是我，是我自己……”

　　“不。”皇上转身拿了一块干燥色毛巾，站在皇后身后，细细替她绞着头发，“朕见一次罚一次，绝不轻饶。”

　　皇后罕见地嘟了嘟嘴，低声嘟囔道：“霸道。”

　　看见皇后这幅难得的小女儿姿态，皇上不由得想起了两人初识时，皇后娇憨的样子。

　　他的手并未停下，动作有些笨拙。许多年前，他也是这样笨拙，常常扯到她头发。后来熟练了些，不会扯到头发了，却弄不干。还没等他完全学会，他们就有了隔阂。唯一的一点进步，也被湮没在了风雨里。

　　这是？

　　他手指一顿，捻起几根华发。皇后年岁并不大，却已然华发生，是管理这后宫太累了么？

　　想了想，没忍住道：“要是太累了，就歇歇。朕找人替你管。”

　　你就安心做你的皇后，做我的佳人。

　　他在心里默默补了句。

　　皇后一听，泪一下就流了出来。边流边强挤出笑容：“皇上若是烦了臣妾，直说便是。臣妾自会让出皇后的位子。强求的东西，臣妾向来不会要。”

　　皇上皱起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怎么皇后也不懂自己了呢？

　　他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沉重的悲哀。曾几何时，一个知心的可人儿摆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没有珍惜。现在，他回来了，可经过多年的隔阂之后，早已是物是人非。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我们还能回到从前么？”

　　皇后一愣，缓慢而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还爱你，可我不愿再爱你。

　　“好。好的很！你们一个一个都很好！”皇上冷笑出声，停下手里的动作，把毛巾放到一边。

　　“不早了，休息吧。”说完，他一甩袖子，转身大步走出来梧桐殿。

　　“我不敢了……太痛了……”望着皇上离去的背影，皇后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指尖泛白。泪水连成一条线顺着姣好却有些苍白的面庞翩然滴落。

　　她了解皇上。在他心里，什么都不如他的雄图伟业来得重要。今日许是在什么地方受了气，这才想起来看看自己。今日过后，他还是皇上，那个有着三宫六院，佳丽环绕的人

　　虽然上次训斥小丫鬟时，说一些伦理纲常头头是道，什么皇上就应该广纳嫔妃，多添子嗣。可她心里，还是住着那个表面温柔实则倔强的小姑娘。一旦认定了什么，便不想再改。即便知道那不是正确选择，即便知道让自己屈服日子会好过很多，可她就是不想改。

　　既然他说过今生只要她一人，那她便认定了这码事。现在既然他做不到，那她便静静退出这繁华的慌乱，表面配合，精神魂魄却始终在游离。

　　今日他问她，能不能回去。天知道她的心有多痛。仿佛过去许多年那孤枕难眠的夜里所经历的伤痛一刹那便被全部翻出来，凑到一起，疯狂往脑子钻。她怕了，既然现在心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煎熬中麻木，为何要叫醒自己再去把所有的疼痛细细品尝体验一番呢？

　　只要他还是皇上，他们便回不去。

　　永康王府。

　　韩念之借了昼恒的地儿制药，却有些心不在焉，不住地往正在看书的昼恒看去。察觉到韩念之的小动作，他嘴角弯了弯，在韩念之又一次望向自己时，突然抬起头，两人目光直愣愣地撞在了一起。

　　韩念之一惊，长睫毛颤了颤，赶紧低下头去，耳根烧得通红。

　　突然，昼恒走到她身后，长臂一伸，便把她捞到了自己怀里。

　　“看我干嘛？”他俯下身子，下巴搁在韩念之的颈窝处，薄唇微动，低沉华丽的声线带着热乎乎湿漉漉的气息一股脑钻进了韩念之的耳朵。

　　韩念之耳朵本来就很敏感，被这么一调戏，整张小脸砰地变成了熟透的红苹果，心里懊恼自己不争气，嘴上强撑着：“看王爷大人有没有空来打个下手呀～” 惊世喵王妃：妖孽王爷请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