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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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易好生说了几句,并亲自送离王到了门口才作罢,他望着离王被人抬着上了马车,内心不由得为之沉重,朝离开的马车拱手作揖了番,才转身回府。
顾易虽是应了裴泽不再惩罚顾锦元,但这并不表示顾锦元就会逃过一劫,他贪玩钻狗洞进了离王府,顾易心里一口气过不去,塞了一肚子的长篇大论,决心要好好说到说到顾锦元一番,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顾易甫一进门,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过来,说道:“老爷,不好了,镇国公府传来消息,小世子他,他不见了。”
顾易不听还好,一听更气了,他怎么忘了镇国公这茬,明日他就要去镇国公府一趟,同王石那个老不死的好好说道说道,一个堂堂公爷,家里被狗刨了狗洞都不知道。
“你去回话,小世子已经回来了,叫林夫人无需担心。”顾易吩咐道,小厮得了声就要离去,还没走两步,顾易转念一想,喊住了他,“慢着,你先去告诉管家,让他找几个人把国公府的墙院好好检查一番,要是发现了狗洞,立马叫人修好!”
小厮明显怔愣了一下,想不通主子这么做的原因,国公府从没养过狗,哪来的狗洞?不过,小厮也只是想想,主子说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一个下人,应了便是。
小厮应了话走后,顾易这才放心地朝月雅阁的方向走去。
顾易一路来到月雅阁,顾锦元在顾锦瑟这里,他挺直腰背,坐在桌前,安安静静地作功课,身边摆了顾锦瑟亲自给他做的茶点,而顾锦瑟本人,则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绣字。
芝兰见了正要上前,顾易抬手,示意她安静。
顾易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对面:男孩皮肤白皙,面色红润,收敛了贪玩的性子,正一笔一划地在纸上书写;少女眉眼如画,嘴边噙着浅浅的笑意,正一针一线地在绣面上游走。
这场景岁月静好,任谁见了就觉得十分安心,顾易见此,积攒心中的怒意淡去了,思及亡妻,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终是不忍心再苛责,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后,吩咐芝兰:“告诉小姐一声,晚膳后来我书房一趟。”
芝兰忙不迭应了,顾易就不再多留,转身离去。
*
用晚膳的时候,顾老夫人才听说了孙子的事,她心疼地握住顾锦元的小手,又是摸脸,又是摸腰的,担忧道:“锦元,在离王府有没有受欺负,离王有没有为难你?”
顾易听不下去了,他使了眼色,下人纷纷退了出去,才说:“娘,您说什么呢!离王何故欺负一个孩子?”
“离王杀人如麻,他府里的下人这些年死的死,走的走,可见他偏执暴戾,你叫我如何不担心!”顾老夫人不冷静了,脸上的皱纹因激动而凸显更甚,“你不把儿子当儿子,我不管,这是我孙子,谁要是让他受委屈了,我一定第一个上去拼命!”
“娘!是锦元无缘无故进了人家离王府,离王不仅没责怪,还亲自送锦元回来。要不是离王说情,我都想让锦元去跪祠堂了。”
“什么,你儿子在外面担惊受怕的,你这个当爹的不关心就算了,还要让他跪祠堂!你好狠的心呐!”
“娘,我这不是没让他跪么……”
“我不管啦,我可怜的孙子,从小没了娘,还要被当爹的责骂,这日子怎么过哦……”顾老夫人完全不听顾易的解释,在饭桌上就开始嚎啕。
顾易觉得十分委屈,他堂堂一品国公,什么都没干就被顾老夫人一通训斥,无奈这还是自己的母亲,说不得骂不得。
顾老夫人这一说就像打开了话闸子,滔滔不绝,几十年的旧账一涌而出,顾锦瑟习惯了,这饭一时半会儿是吃不了了,顾锦瑟抬眼看了顾锦元一眼,小男孩屁颠屁颠地跑到顾锦瑟身边,顾锦瑟习以为常地捂住了顾锦元的耳朵。
顾锦瑟从小觉得祖母宠她,但在顾锦元面前,这份宠爱就只是正常的疼爱,若是顾锦瑟做错了事,顾老夫人责罚起来,也是不容置喙的。
顾锦元打不得骂不得,顾老夫人捧在手里怕化了,甚至到了黑白不分的程度,叫顾锦瑟一度以为自己有两个祖母。
顾老夫人素日里端重自持,却独独在顾锦元面前关心则乱,她心疼孙子从小没了娘,宠爱起顾锦元来,别说是顾易了,公府上下都看不下去,可谁让她是老夫人,老爷都说不得,其他人更是不敢说。
要不是顾锦瑟和顾易时常在一边耳提面命,怕是顾锦元早就被顾老夫人纵容地无法无天了,顾易在朝堂上叱咤风云,回来后一和顾老夫人说起顾锦元的事,就势必要争论一番。
以往父亲和祖母争论时,顾锦瑟不置可否,只是把顾锦元叫过来,不让他听到两个大人的争吵声,顾老夫人一激动就爱说些不中听的话,顾锦元太小了,听到了不好。等祖母吵完了冷静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就这么过去了。
但这一世顾锦瑟不一样了,重来一世,顾锦瑟更为珍惜家人。她的耐心不多,前一世裴铭还占据了她好大一部分,对家里关注少之又少,但这一世,裴铭的那份儿没了,耐心自然而然就挪到了家里。
顾锦瑟决定当个和事佬,但她不急于一时,顾老夫人正在兴头上,她要是插嘴了,少不得也被说两句,是以,她的做法简单粗暴,等顾老夫人骂完了,再温言软语,好言相劝。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顾老夫人终于念叨完了,顾易基本上是听母亲说他,此刻是松了口气。
顾老夫人一说完,看孙子孙女在角落里坐着,孙子更是蜷缩在孙女的怀中,眼前的饭菜一筷未动,顿时心中懊恼不已,冷静后的顾老夫人就是正常的顾老夫人,她温言道:“祖母年纪大了,叫你们小辈的笑话了,等了这么久,饿了吧?来,吃饭。”
在座的皆长舒一口气,准备吃饭,但顾老夫人说了这么久,饭菜早就凉了,顾锦瑟拍拍手,门外的丫鬟们鱼贯而入,十分娴熟地撤掉桌上的冷菜冷饭,换上了热腾腾的。
顾老夫人看两个孙辈毫无怨言,心中有愧,也不好叫顾锦元道她身边,只道:“你们还在长身体,耽误了吃饭时间,是祖母的不是。”
“祖母劳心劳力管国公府这么大家子,爹爹和孙女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祖母呢。”顾锦瑟声音温柔,眼睛弯弯的,乖巧地给顾老夫人夹了一块鱼肉,贴心地将鱼刺剔除,“祖母,这是今天刚打捞的活鱼现做的,可鲜美了,祖母快尝尝。”
顾老夫人见孙女关怀,白色的鱼肉静静的躺在碗碟中,还冒着丝丝热气,她如鲠在喉,心里是又感动又懊恼。
顾老夫人迟迟未动筷,顾锦瑟忙不迭对顾锦元说了两句,然后说道:“锦元,祖母那里有你爱吃的鸡腿,你快去祖母旁边坐着吧。”
顾锦元十分听话,他跑到顾老夫人身边,在下人的帮忙下坐上凳子,鼓着腮帮子对老人说:“祖母,锦元想吃鸡腿,可是锦元够不到呀。”
顾锦元的声音还带些奶气,谁听了不欢喜,顾老夫人心软了,终于动了筷。
顾易见状,明白女儿的良苦用心后,放下了身段,给母亲盛了碗热汤:“娘,喝完汤润润喉吧。”
大家心照不宣没有提刚才的事,顾老夫人知道这是在给台阶下,她端着慈祥的笑容,接过了顾易递来的热汤。
相安无事,大家各自松了口气,饭桌上的氛围渐渐活络了起来,一家人放下了不快,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晚饭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
晚膳后,顾锦瑟给顾锦元讲了会儿故事,看着他睡下后,才匆匆来到顾易的书房。
天色已经全黑了,书房里点燃了蜡烛,光线不明不暗,顾易倚着桌子,在烛光下看书,听到顾锦瑟的脚步声,他收起书,刚抬头,就见顾锦瑟进来,施施然行了礼。
顾易想起晚膳的场景,看向顾锦瑟的目光温和了不少:“坐吧。”
顾锦瑟依言坐下,顾易越看自家女儿越是欣慰,他和母亲吵架不是一年两年了,顾锦瑟从来不会从中斡旋,但今日,顾锦瑟的言行令他吃了好大一惊。顾易语气难掩欣悦,继续说道:“锦瑟,晚膳的时候,你做得很好,为父甚是欣慰。”
顾锦瑟闻言淡淡一笑:“爹爹每日上朝辛苦,回来还要应付家事,女儿不过是尽份内之事,为父解忧。”
素日里心高气傲,嚣张跋扈的女儿如今竟愿意为父解忧,当了八年鳏夫的顾易刹那间老泪纵横,感动不已:“锦瑟,你长大了。”
顾锦瑟笑着没说话,心里十分赞同,她的的确确长大了,虽然是换了一种方式。她此刻的内心像是提前过完了一生,悔恨交加,现在,既是有机会能重走这一世,她为何不用另一种方式,不带悔恨地走完呢?
感动归感动,顾易自我陶冶了片刻,想起正事,看向顾锦瑟的眼神立刻严肃了些:“锦瑟,为父问你,你同睿王,真的不成了吗?” 嫁给白月光的哥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