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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严想到小时候的糗事,嬉皮笑脸的耸了耸肩:“也只能那样了,狼群就在树下等着。我们毕竟是小孩,等到了半夜在树上困的直打晃,往树下一看,发现狼群全走了,呆在这里太害怕了,四处雾糟糟的,我俩就商量着能不能下了树,往山外的方向走。岳九那时候小,说他可能走不动,再碰上狼就没地方躲了,所以就没走。”
梁恩泽心下跟着紧张,接口道:“你们不下树是对的,狼这种东西最是狡猾,肯定是躲到旁边去了,等着你们下来呢。”
孝严向梁恩泽竖了竖大拇指,觉得梁大公子还挺善良的:“确实如此,没走是歪打正着。我们当时太困了,担心从树上掉下去摔到,就用包里的带子把自己绑在了树上,昏昏沉沉的熬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天已经蒙蒙亮了,雾也消散了,我俩看天亮了,正互相要解开绳子,之后能看到路了好出山回家。”
“突然发现家里找我们的人已经快把山翻过来了,正漫山遍野的喊我俩的名字,连我娘都亲自来了,声音带着哭腔的喊孝严、孝严,听声音离我们还很近。”
“我们开始搭腔,摇着树枝喊娘,我们在这呢!家丁和狗听到动静,全冲着声音飞奔过来了,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我和岳九眼神全非常好,借着晨曦的光芒,发现树下不远处,草丛竟然一起动了,你猜怎么着?”
孝严声情并茂:“我俩定睛一看吓得半死,见五六匹狼像箭打出去一样快,飞也似的向密林深处逃窜了,天,这些狼一动不动的,趴在树下直等了我们一夜!这要是提前一点下了树,或者家里人没赶过来,估计也早喂狼了。”
联想到活生生的清醒着被野生动物撕咬吃掉,梁恩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他们天亮了才开始找你们的吗?”
孝严叹了口气:“奇怪就奇怪在这了,他们是昨天天还没黑发现我们一天没回家吃饭,觉得不对劲就已经出来找我们了,几百个人打着火把带着狗,漫山遍野的喊着找了我们一夜,我们愣是什么也没听到,甚至觉得山里静的可怕。”
梁恩泽沉吟片刻:“我打小没经历过什么灵异鬼怪的事情,不过大千世界,我们未知的领域太多了,可能真的有人力所不能到达的世界吧。对了,你们家找到你俩,高兴坏了吧?”
这么小的孩子在山里呆了一夜,能活着也算是命大。
孝严耸耸肩:“是,当时爹娘高兴的全掉下了眼泪,刚把我们领进了家门就给我和岳九一顿男女混合双打,一直揍的屁股开花,好几天都爬起不来,真是刚出了狼窝又掉进了虎洞,那滋味,别提了。”
梁恩泽哑然失笑,确实该打,不打可能不涨记性:“这回你们会老实了吧?”
按理说家里家外分别臭揍吓唬了一顿,再熊的孩子也得收敛了,可孝严就是孝严:“嗯,老实谨慎多了,以后再去山里过夜,每次全带着指北针和地图。”
梁恩泽无言以对,看来性格天生这句话不是假的,他向地上看了看:“岳兄,你看,今天晚上山中也有雾,和你小时候迷路那天像不像?”
孝严本来对周围环境不以为意,不过突然觉得山中安静的可怕,他看了看地,又看了看四周,扯着嘴角苦笑:“恩泽,你看这截树桩,带着野兽新鲜磨的爪子印的,是不是我们刚才走过去的?”
梁恩泽疑惑的看了孝严几眼:“我极为认路,按理说不应该如此,这是为何?”
孝严心里无奈的叹口气,不知道这又是碰到的哪里精怪捉弄他,指着他可能还是会被困住,他一伸手装作不动声色的揽住了命格八两八钱的梁恩泽的肩膀:“恩泽,我还真不太记路,你带我往岳九的方向走走?”
梁恩泽也担心岳九一个人呆在山石后边,虽然岳九武艺高超还守着火堆,不过毕竟睡的昏昏沉沉的,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不过他也不紧张,三个成年男子,宝剑兵刃俱在手中,难道还能被山中野兽侵扰了不成?左右不过是吓一跳罢了。
越走雾越浓,除了密林里风吹草木的呜呜声,四周静的渗人,孝严跟紧了梁恩泽的步伐,循着旧路,转过这一片松树,好像转到了山的另外一边来了。
大半夜的,这条小路的中间,竟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人是个干瘦矮小的老头,留着胡子,穿着一身农民干活穿的粗布衣裳,带着个袍子皮的帽子,手里还拿着一个铲地的锄头。
孝严估计是自己产生的幻觉,梁恩泽应该是看不到的,索性装没看见,跟着梁恩泽往前走。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这老头像是等在路中间似的,看到他们两个走近了,竟然转过身来,长的有点尖嘴猴腮,说不出的古怪,咧嘴笑着,还露出两个犬齿来,装作慈善的问两个人中看似和善一点的梁恩泽道:“孩子,你们怎么半夜在山里啊?”
半夜在山里出现的怪老头,能是什么好人?梁恩泽不是没看到,不过是不想和这老头搭话,看着老头已经说话了,索性停下了步伐,想着万一能问一下路也是好的:“是这样,我们半夜迷了路,请问往山门方向怎么走?”
——他们点火搭帐篷的地方,是山门向山中的方向,顺着直线走五六里就行了。
老头顺手指了指他们前进的方向:“那你们走对啦,往前走就行了。对了,孩子,你看我穿着这一身,像个什么?”
梁恩泽方向感极强,知道往前走是路看着像而已,不过肯定不对,不知道这老头是何居心,看了老头两眼,刚想回答说你像一个老人家啊。
不成想一直没搭话的岳孝严说话了,张嘴就是呸了一口:“呸,山中畜生,我看你像个屁!”
梁恩泽刚觉得孝严莫名其妙,这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骂这一句有什么用?
却见这个怪老头突然间嚎啕大哭,嗷的一声嘴就伸出来老长,嘴巴四周一圈比猫胡子还长的黑胡须,头上戴着的皮帽子也掉了,举起锄头,搂头就打向岳孝严。
孝严反应快,飞起来一脚就踢在锄头把上,直接把锄头踹飞了,又一脚去踢这个老头,还嘿嘿笑着戏谑他:“杂毛畜生,还敢迷惑你小爷爷?你不来讨口封的吗?爷爷这回封完了!还不快滚!”
怪老头一招就失了武器,也知道不是身手矫健的岳孝严的对手,不知道为何趴伏在地上,哭着窜进了路边的草丛中,一晃就不见了。
梁恩泽目瞪口呆,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有点出乎他意料之外:“岳兄,这老头怎么还会变身呢?”
孝严见这个鬼怪见的多,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一脚踢空,还呼哧着鼻子觉得怏怏然的不如意:“恩泽,这不是什么老头,估计是在这山中修炼的黄皮子。”
梁恩泽闻所未闻,脑海中这方面一片空白,抚着额头问道:“黄皮子是什么?”
孝严一看梁恩泽对这方面懵懂无知的样子,就觉得他特别幸福:“就是黄鼠狼,民间俗称叫做黄大仙的,他们修炼了几百年之后,目的就是想要修炼成人形,不过成人形之前,必须要先过一关,就是向真正的人讨一个口封。”
梁恩泽确实几乎一点不懂,看来孝严对这些好似习以为常的样子:“什么是口封?”
孝严看着黄皮子逃遁的方向,尤觉得愤愤不平:“就是真正的人得说他像个人了,他才能修炼成功,他刚才装神弄鬼的鬼打墙迷住咱俩,就是想讨一个口封,看你面相善一些,所以去问了。”
梁恩泽哭笑不得:“它修炼百年不容易,要求也不高,你怎么能张嘴就骂人家像个屁呢?”
怪不得黄大仙恼羞成怒,直接举起锄头要打岳孝严,看打不过就嚎啕大哭着跑了。放谁身上修炼几百年就等这一天,得到这么一个下场也受不了啊,还不得又恼怒又伤心。
孝严冷哼一声,也不是他不善良,确实黄皮子不是什么善类:“恩泽,你有所不知,这玩意儿厉害的很,又贪又色,一旦得了人性,能随意幻化,之后出入民宅,糟蹋了民间多少好姑娘;而且还能迷惑人心智,使人不自觉的发疯,同情不得!”
原来如此,梁恩泽觉得孝严确实神通广大,连这么高深的知道,不自觉的有点肃然起敬的意思:“岳兄,您真是学有所长,博大精深,小弟佩服。”
“…”孝严觉得自己有点脸红,这玩意儿谁能天天经历闹鬼还不往这边悟的?当即有点绷不下去了,伸手摸了摸鼻子:“恩泽,我们还是得辨别了方向,回到岳九身边去。”
梁恩泽稍微有些疑惑,不过马上就镇定的站在了原地:“岳兄,按理说我刚才走的方向是对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却转到这里来了,请容我仔细看看。” 窥天机